說出這樣的話,寶玉不管李元吉的心裡到底有多少隻青蛙在叫,也不管李若海會遭到李元吉的哪種報復,總之李若海的下場不會很好,而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自從李元吉逃了回來,遮連上天的血霧中就走出了一個人影,寶玉無法把視線挪開,盯着武相思,君子劍不自覺的祭出手中。
“賈寶玉,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奴家,我,殺起來就沒意思了。”
武相思對上了寶玉的視線,用手捋開自己爽朗清涼的短髮,穿得也很簡單,普通的粗布短衫和只覆蓋到tun部上方的甲裙。甲裙最多有二十塊甲片而已,寶玉很懷疑,這種甲裙能不能起到防護的作用。
然而寶玉不敢小看了武相思,隨着武相思緩慢的腳步,前方突兀的起了一陣狂風。
狂風吹散了通天的血霧,露出了一地的屍體,好些樹木也接連斷折,盡數朝着自己這邊的方向踉蹌滾動……
“我真的不想和你打。”
寶玉的臉色有點苦,狂風吹不動自己的身體,但是,吹涼了自己的心。
武相思的體外沒有真氣,力量也沒有暴露,那麼……這風是怎麼回事?
寶玉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的一首歌,牙齒有點疼,嗖嗖的,忍不住擡手摁住了自己右邊的腮幫子:
“嘶~~~走路一陣風,這是……走路一陣風!”
站如鬆!
臥如弓!
走路一陣風!
這是二十一世紀對最強悍的武者的描述,寶玉還沒見過誰有這種出類拔萃的體態,就算是宇文成都,最多站立着像是一座陡峻的大山罷了,一旦行走或者坐臥,就只剩下一個架勢,看起來不凡,卻沒有這種絕對頂尖的可怕氣勢了。
武相思,是一個超脫過了凡俗,已經出神入化的超級武者!
“殺了你,大山之祖會很高興,奴家,我也很高興。”
武相思擡腳停住了一截翻滾的大木,坐下來,整個人好像一口古老的銅鐘:“賈寶玉,你急着趕來需不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的氣息?奴家知道,文人事多,都是……娘們。”
寶玉滿臉無語,你一個娘們,說文人都是娘們?
然而寶玉沒工夫管這個,看見武相思坐下的體態,無奈了,搖頭了。
如果說自己是行走坐臥皆是苦讀的話,武相思就是行走坐臥都在準備一場打破天的戰鬥,
完全,
絕對,
絕對的沒有一丁點的破綻!
“我真的不想和你打,你退走,可以嗎?”
寶玉笑得有點苦,文人的內心在警告自己,就算用上簡體字的真文人境界,自己也不是這個芳齡十八的女子的對手。
武相思搖了搖頭,右手擺弄左手的手指:“你沒的選擇,盛唐應該給你下了聖令,你敢違抗?”
“我不敢。”
寶玉回答得特別乾脆,自己還得遵守盛唐的規矩,面對聖令,自己完全沒有拒絕的資格。
自己從一開始追求的就是成聖,說白了就是大逍遙,而此時,自己遠遠還沒達到可以逍遙的地步。
如此,寶玉邁步上前,袖口抖動了一下,六丈多長的策論天章和首版銀頁在身前浮現,手裡也執掌了紫火靈豪,通靈寶玉在黃玉硯臺裡研磨,半空中,也慢慢飄蕩出了一陣屬於妖王級蛇妖血墨的腥甜香味。
“全部退開,你們在這裡只是礙事。”
寶玉一邊往前走,一邊很平靜的開口。
這種話很看不起人,然而以裴元紹爲首的百歲驕子全都散開,他們不知道寶玉有多強,但是那個武相思,絕對不是可以圍攻的存在。
武相思的速度很快,武者的能耐是單體的那種堅不可摧,他們留下來只會影響寶玉的力量,對武相思的作用,反而不是很大。
武相思任由這些人退出很多裡開外,站起來,盯着寶玉,
然後,弓起腰肢,很像一隻矯健的雌性豹子……
“真文人境界,三丈不染塵!”
寶玉搶先出口,身形也開始爆退。
隨後,策論天章揮灑蛇妖血墨,書寫了《封建論》。
這不是結束,寶玉絲毫不停的甩出了三張首版銀頁,接連書寫了《憶秦娥.婁山關》、《十六字令三首》、《沁園春.長沙》,
另外出手的,還有十幾張金光璀璨的原創篇章!
天,變了。
大地,也在傾覆!
濤濤的江水匯聚成海,掀起三千丈高的巨大浪潮,無數的血色鐵騎手執長槍,踩着浪潮衝擊而來;
大地也涌出密密麻麻的插天峰巒,接連了寶玉的記名星辰爆墜而下的熾白流光,化作毀天滅地的無上威能。
一切的一切,
所有的所有,
天地萬物都在暴動,所有的規則盡數粉碎,轉化而成的全部威力,都朝着武相思小小的身影夯砸過去。
“好威力!”
武相思興奮了,揮手招來地上的屍體殘留的兵器,
刀,
槍,
劍,
戟!
無數的兵器巧妙的挑開了寶玉的力量,然後化作粉碎,武相思衝到了寶玉的三百丈內,身形猛然電一般的在高空轉折,躲過了呼嘯而過的文字筆畫。
“好個賈寶玉,你是第一個讓奴家,讓我想要一把好兵器的強者!”
武相思嬌聲的笑,興奮到了一種程度,她反而像是一個快樂的花季小女孩了,一邊笑,一邊飛快的衝到了寶玉的近前。
寶玉一直盯着武相思的身影,自己就像二十一世紀遊戲裡的法師,武相思就是一個刺客,還是個滑溜溜的外加法抗超強的刺客,自己的一切手段,在武相思的面前都是空話!
那麼……寶玉的眼睛越來越亮,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是一種強大的壓迫力,而自己,就在這種壓迫力的下面不斷的昇華,還有……解放!
“正氣天碑,需要用正氣天碑嗎?”
寶玉不斷的問自己,之所以敢和武相思對戰,也是有這麼一個嚇人的底牌。
然而寶玉還是否決了,不成就大學士的文位,正氣天碑就是個雙刃劍,能傷對方,自己也沒法承受正氣天碑的可怕力量,
而且,
現在,
有一種明悟,在腦海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寶玉仰頭大笑,面對衝到近前一百丈內的武相思,嘴角翹起,微笑道:“武相思,我賈寶玉,謝謝你。”
“你的謝意,收了;
你的人,奴家,我,殺了!”
武相思的動作一點不停,揮手招來一對雙刀,好像雲中燕一樣的滑到了寶玉的身下,手中短刀切削寶玉的雙腿,不求一擊致命,只求先斷寶玉的四肢。
對上寶玉,她也沒有一擊致命的那種把握。
然而此時,寶玉的手對着自己的胸口一拍,嬴胡亥的日記飈到腳腕,擋住了武相思的犀利一刀,
隨後身形爆退,周圍的一切異象全部消失,都變成了倒退的力量!
“你逃?你逃不掉!”
武相思貼身追趕,短刀劃出宛如鏡子破碎的交叉的痕。
“我也沒想逃。”
寶玉一邊笑着,一邊低聲吟哦:“太極陰陽玄理明,萬變千化不離宗;
不偏不倚守中和,悟透鬆緊功始成。
鬆緊本是一根繩,鬆緊緊鬆剛柔用;
骨撐筋伸肉要鬆,鬆撐圓沈臂如弓……”
理解,再理解!
通透,腦海不斷的通透!
寶玉一直使用五朝大家的詩詞,最多自己作出幾篇不錯的詩詞歌賦,卻忘記了,自己擁有的不只是那點學識!
這時候,在武相思的壓迫下,在所有的手段全部無效的時候,寶玉想起了——
什麼,
自己看到武相思,到底想起了什麼忽略的東西!
“是時天清陰,力氣勇奔驟。”
寶玉再次吟哦,力氣得到了詩詞的加持,暴漲到八億斤的恐怖力量,然後手臂曲起,撤手轉腰翻掌,反而欺身到了武相思的懷裡。
提腳退步,屈擘收手,把武相思往外面一帶,咔嚓扭碎了武相思的胳膊,也奪走了一柄短刀。
“拳法!”
武相思好像遊蛇一樣滑出了寶玉的鎖拿,身爲武者的武相思,竟然撤出了寶玉的三千丈外,看着自己耷拉斷折的右臂,驚道:
“這是拳法?
好精妙的拳法!
賈寶玉,你這是用的什麼拳法?”
“南拳北腿,東槍西棍;出手如鋼叉,回手如鋼銼……”
寶玉把短刀捏成碎片,拍了拍手上的金屬粉末,笑道:“一元兩儀,此爲……太極拳。”
笑了,寶玉忍不住的笑了個痛快。
在二十一世紀,自己就有一個武者的夢,成爲文人後能飛行,宛如神仙一樣可以穿雲弄電,但從沒有現在這樣的爽快過。
寶玉用文人的力量解析通透了太極拳的口訣綱領,強悍的身體自動領悟了每一條肌肉和經絡的運轉路徑,這時候,就好像一臺強大而且巨大的機器可以非常精妙的運轉了一樣,對自身有着細微,甚至細微到極致的掌控感覺。
寶玉感覺能掌控自己,以小見大,也能掌控整個天地,
就好像二十一世紀所說的‘天人合一’!
武相思點了點頭,也笑了,比寶玉還開心:“好拳法,賈寶玉,咱們再來過。”
說着,武相思揪下來甲裙的一塊甲片,一捏就成了古銅色的絲線,把骨折的胳膊對齊,再用絲線纏緊,然後,衝着寶玉衝了過來。
槍挑一條線,
棍打一大片!
武相思把十八般兵器運用得出神入化,又被寶玉一個接一個的搶走捏碎,
武相思的身體,也被寶玉打碎了不知道多少根的骨頭。
遠處的高空,楊摐已經笑眯了眼睛,對大山之祖得意的道:“驚不驚訝?意不意外?我盛唐的百歲驕子,你當是大白菜呢!”
“驚訝,也很意外。”
大山之祖跟着笑道:“老頭子很意外賈寶玉有這種本事,但是呢,三千座城池,老頭子還是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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