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林慕白帶着大隊人馬包圍了整個衙門,他就站在衙門外面,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爲首的還有面無表情的白展肜和一臉嘲諷的閔曄, 令裴翼楠沒想到的是, 趙鴻鵠居然縮在角落裡, 他試圖隱藏自己不被裴翼楠看見, 可惜他只是自作聰明罷了。並未見白玉簫和他心心念唸的江朝露。只見林慕白一身盔甲在身, 臉上除了花白的鬍子和眉毛,便是諷刺的笑容。身後的士兵一個個鎧甲在身,手裡拿着弓箭。李詩詩和裴朗毅也被吵醒, 看見這場景簡直不敢想象。
看來林慕白這一次抱着趕盡殺絕的心態,非要置他們於死地不可。
“王爺, 好好的京都不呆, 非要跑來這裡湊熱鬧嗎?”林慕白笑着對李允說道。
“林慕白, 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本王的事你也敢管。”李允不愧爲久經沙場之人, 雖然面相看着斯文,說話卻從來都是這般傲嬌性子。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林慕白也算是摸清了李允這個人。
“只要王爺乖乖交出兵符,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林慕白不想再浪費時間, 他爲李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 終於有機會翻身把歌唱, 又豈會輕易放棄呢。
所謂竊鉤者誅, 竊國者諸侯。
“大膽林慕白, 身爲鬱國丞相,居然私下勾結外族, 挾天子以令諸侯。企圖謀權篡位。”身爲皇家之人,總帶着一種凌厲之氣,讓人不敢靠近。
“哈哈哈…….好一個謀權篡位。不過,我喜歡。瑞王可是殺敵無數,戰功赫赫。今日,同樣還不是因爲一己私慾,拋下你那窩囊的哥哥,躲到這種窮鄉僻壤來了。”此時的林慕白,早已被皇位衝昏了頭腦,只要他拿到兵符便能調動皇宮裡的御林軍,到那時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了。
裴翼楠看見林慕白那噁心的嘴臉就想吐,以前同朝爲官時,他就看不慣他那副嘴臉,如今他是徹底暴露了真面目,露出狐狸尾巴。
沅安一直以來都是鬱國的重要防禦之地,與鳳國接壤,離沅安不遠的郊外常年駐紮着士兵把守。而鎮守這裡的將領正是以前李允的部下馬先和,這一次他前來,就是派遣他調兵去京都營救皇上的。
想不到,他前腳剛來,後腳林慕白就跟了過來。看來他的消息不是一般的靈通。不過,他倒是好奇,是什麼讓林慕白放棄蹲守皇宮而親自跑來沅安追尋他,就只是爲了兵符?
這時,閔曄站了出來,揹着手走到林慕白身前,對裴翼楠說道:“裴大人,你最好將我鳳國的傳國玉璽雙手奉上,我可以考慮給你留一具全屍,否則…….哼哼”
奸詐的聲音讓裴翼楠想笑。
一個鳳國人,踩在鬱國的領土上,說話居然敢囂張到如此地步,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裴翼楠對他的挑釁不屑一顧,愛答不理。
面對裴翼楠的無視,他也不惱,反正一會兒有爾等好受的。
而白展肜一直沒說話,只是暗中觀察着一切,雖然他的家族不是死在李允手裡,也不是死在當今天子手裡。但是,有句話叫父債子償。他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幾年,等的就是親手手刃仇人。
這裡最高興的應該是趙鴻鵠了吧,當初裴翼楠親自下命斬殺他妻女之時,他就發誓一定要爲她們報仇。以往威風凜凜、目中無人的裴翼楠,今日就要倒大黴了。他恨不得手舞足蹈歡呼起來。
“瑞王爺,廢話少說,趕緊交出兵符。”
“裴翼楠,趕緊交出我鳳國玉璽。”閔曄接着林慕白的話語跟着吆喝起來。
“我要是不交呢?”裴翼楠和李允兩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
李詩詩嚇得躲在裴朗毅懷裡,裴朗毅只能不住的安慰他,而清雅更是哭得嗓子都啞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但是她就是想哭。認爲這樣走投無路的境地,就是應該流眼淚。
“是嗎?二位真的不用再考慮一下。”林慕白麪露兇相,手一揮。
幾人同時看向他手的方向,很快,出現了兩個人。江朝露被帶到了衆人跟前,白玉簫就跟在她身後。還有一個人正是趙鴻鵠娶的那位美嬌娘,今日的她跟以往嬌滴滴的模樣有所出入。一身輕便的勁裝,腰間束着腰帶,臉上少了嫵媚之色,多了幾分冷漠。
當江朝露出現的那一刻,裴翼楠以及李詩詩同時驚呼道:“小露。”
江朝露看見裴翼楠,這麼久以來的思念如潮水一般襲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相公。”江朝露哭着喊道。這一聲‘相公’融化了裴翼楠的心,卻刺痛了白玉簫的心。有些人在你身邊,心卻在遠方。無論怎樣付出,她的眼裡始終沒有你。而有的人,無論多遠,都是她牽掛的對象。
幾日不見,江朝露除了清瘦些,其他都還好。反觀裴翼楠就有些頹廢,頭髮亂糟糟的不說,嘴巴周圍露出大片陰影,衣服看起來也很久沒換過。這哪裡是縣令大人該有的模樣。
“老白,你我非要走到這一步嗎?”裴翼楠嚥了咽口水,喉結跟着上下滑動,略帶緊張的問出那句一直來不及問出的話。
白玉簫沒有回答,而是選擇沉默。李詩詩更是欲哭無淚,自己養大的孩子,今日居然跟自己站在對立面,對於她來說這是何等殘忍。
“瑞王,只要你交出兵符,我便可放了她。”
“兵符我不交,人,我也要救。”李允一字一頓的說完。
起先,林慕白聽見還很高興的樣子,到後來更是急不可耐。他立刻拉下臉來,舉起手中的刀發號指令。
場面極度混亂,兩方打鬥了起來。裴翼楠因爲之前白展肜的出現,讓整個衙門受到重創,傷亡慘重。而今根本沒有幾個人能跟林慕白一方決一作戰。只希望救兵快快趕來,如果只靠李允跟裴青幾人,怕是撐不了多久,畢竟寡不敵衆。裴朗毅還能應付幾個,不過多了李詩詩他也只能勉強咬牙應付。
這時,他再一次體會到武功的重要性,除了悔恨自己沒能跟岳父好好習武以外,更恨的是這羣長着豬腦子的人,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早晚把自己命搭上去。
江朝露在一旁急得直跳腳,她知道兩方的實力,要是沒有救兵的話,這場戰爭註定要失敗。
江朝露也聽見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淚痕未乾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白展肜和白玉簫兩人率先向李允發動了攻擊,殺了他再去京都取了皇帝的狗命,爲白家冤死的人報仇。他們想趕在援兵到來之前,取了李允的性命,必須速戰速決。
李允也不是吃素的,但是面對白展肜和白玉簫兩人,還是顯得有些吃力。很快,他的體力,有些遭不住。
林慕白召集弓箭手,也不管是敵是友,便萬箭齊發般射出。很多人因此中招,他這是寧殺錯,也不放過。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江朝露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剛剛押着她的冷麪嬌娘,不知蹤影,就連趙鴻鵠也不知去向。看樣子兩人早就溜了。趁着亂,想要偷偷溜到裴翼楠的身邊。而此時的裴翼楠雖然沒有武功,不過拿起什麼東西便對那些涌上來的士兵,一陣猛打。
她蹲在地上一步步前進,就差沒爬着走了。面對狂射而來的弓箭,她的心尖都在顫抖着。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中招,裴翼楠也很擔心她,畢竟她還懷着孩子。面對危險,他不管不顧的奔向江朝露。
看着死傷的人,林慕白笑得癲狂不已。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在場的所有人聽得真切。而李允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時裴翼楠才注意到,一直跟在李允身旁的高策新不知去向。看樣子他已經去駐守之地,搬來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