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汝是吾的女兒

遠處,越祈和居十方在聊着什麼,居十方看着同樣在聊天的越今朝和扁絡桓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越祈搖搖頭,情緒低落地說道:“十方,從昨天到現在,今朝都沒和我單獨說話過......”

“嗯?昨天你和明姑娘不是聊得挺開心的嗎?”居十方不解。

“明繡姐是明繡姐,今朝是今朝,不一樣的啊。”

“呃......”居十方看着失落地越祈,啞口無言,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

沒等居十方安慰,越祈自己振作起來了,擡起頭說道:“不過沒關係,我說了會試着不依賴今朝的,這就是第一步,我會努力的。”

“嗯。”居十方點點頭,給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看着相談甚歡的越今朝和扁絡桓,嬴旭危面無表情,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天晴之海到了。”居十方喊道。

一行人進入天晴之海,越今朝問道:“接下來怎麼辦?直接衝去對柷敔說,我們要去霧魂?”

“不錯。”嬴旭危答道。

沒走多遠便遇到了四五個手持武器攔路的禺族,領頭的正是朔漩。

“朔漩姑娘......”居十方低聲打了個招呼,不過朔漩並沒有理他。

朔漩環視越今朝和嬴旭危幾人,說道:“前幾天君上就發現祈被你們帶回了馭界樞;昨天,這幾個傢伙又跑了過去。看來,你們已經和嬴旭危是一夥的了。”

越今朝說道:“這還要看你們怎麼回答我們的問題。”

“哼。”朔漩冷哼一聲。

嬴旭危說道:“還請通報君上,我等要前往霧魂。”

“霧魂?......休想!”看朔漩就知道根本沒有商量餘地,朔漩一聲令下,幾個禺族圍了上來。

“交給你們了。”扁絡桓退到了一邊,笑盈盈地對越今朝等人說道。

“笑的我真想打你。”越今朝看着一臉奸笑扁絡桓說道。

“同感。”閒卿附議。

越今朝等人紛紛拿出武器準備出手,那些高大的禺族也個個蓄勢待發,如臨大敵。

“住手!”臨淵大喝一聲,阻止了準備進攻的禺族。

“少君。”臨淵來到越祈面前,單膝跪在地上,雙手交叉抵在胸口。

“臨淵叔好。”越祈問好。

一旁的朔漩不高興地說道:“這麼客氣做什麼?他們是來搶霧魂的。”

“霧魂?......”

嬴旭危解釋道:“我等要前往霧魂。”

“君上正在等你們。”臨淵說着就要帶路。

“臨淵!”越今朝叫停了臨淵,看樣子是有事要問。

“越小子,什麼事?”

“你們和啓魂邪教是什麼關係?”

“想必嬴統領已經都告訴你們了吧?”臨淵看了看嬴旭危說道。

“我想聽聽你們怎麼說。”越今朝不死心的追問。

“嬴統領並不是會中傷污衊對手的人,你可以相信他的話。”臨淵說完便轉身帶路。

“他對你的評價還真高。”明繡走過來對嬴旭危說道。

“他是值得尊敬的對手。”嬴旭危同樣對臨淵也很尊敬,大有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怎麼了?”越今朝看着情緒低落的越祈問道。

“我好像......有些害怕的感覺......奇怪,我爲什麼要害怕?”越祈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情緒。

“有我在,怕什麼?”越今朝摸了摸越祈的頭,安撫道。

“嗯。”

居十方路過朔漩身邊的時候停下來問道:“朔漩姑娘,你......你知道啓魂珠是做什麼的嗎?”

“衡道衆送給君上的貢品,以此換取他們那個可憐泉眼的安全。”朔漩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那珠子裡可都是人類的生命力啊!”居十方被朔漩的態度刺激到了,聲音不自覺提高了。

“那又怎麼了?”朔漩翻了個白眼。

“你......你不覺得不對嗎?”

朔漩說道:“衡道衆他們是人類都覺得沒問題,我爲什麼要覺得不對?沒有生命力,君上要怎麼治療我的族人?”

“.....你是這麼想的啊......”居十方聽到朔漩的答案,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留下一臉奇怪的朔漩看着他的背影沉默。

“就要進入霧魂了......根據那封信上說的,我和扁絡桓在某種意義上可算是同一個人,真沒想到我的出身竟如此‘神奇’。”越今朝看着越來越近的大殿,心情很複雜。

“今朝,我......”越祈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是不是想起柷敔的事了,沒關係,之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的。”越今朝小聲安撫道。

“嗯,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臨淵將幾人帶到大殿前,對明繡,閒卿和居十方三人說道:“幾位還是先在這等一會。”意思是柷敔只見越今朝和越祈還有嬴旭危。

越今朝看看閒卿三人,說道:“沒事的。”然後便和越祈一同進入了大殿。

明繡看居十方剛纔跟朔漩說完話後就是一副六神無主,失魂落魄的樣子,開口揶揄道:“居公子是煩惱,若是我們與朔漩姑娘兵戎相見,你應當幫哪一邊嗎?”

居十方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是擔心今朝和小越。”

對於居十方的回答,明繡頗感意外,居十方繼續說道:“我和她,想保護的東西不一樣......”

大殿內。

“君上!”臨淵和朔漩來到柷敔座前行禮。

“柷敔,你好嗎?”越祈看着面無表情的柷敔問道。

柷敔點點頭問道:“汝爲何與衡道衆一同前來?”

“我......”

嬴旭危回答道:“我等要利用霧魂前往三年前的馭界樞,將祈盜出。”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柷敔冷冷說道:“三年前,汝等曾言,不知祈因何失蹤;如今汝卻說,是汝等盜出了祈?”

“不錯。”嬴旭危簡潔的回答,並未做任何解釋。

柷敔感覺嬴旭危是在戲弄自己,站起身來,一擡手,強大的威壓朝着衆人籠罩而來。

扁絡桓連忙解釋道:“君上先別動怒,我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當年祈失蹤之事的真相。”

“是嗎?三年前,嬴統領竟然答應讓祈冒險留在人界,我看你們那時就已經知道真相了吧?”臨淵對於扁絡桓的說法表示懷疑。

“此事是如此......”

“老三。”扁絡桓想繼續解釋,卻被嬴旭危制止,嬴旭危說道:“三年前,祈被帶離馭界樞之時,我曾與犯人有一面之緣。”

“是何人?”柷敔問道。

“三年後的扁絡桓。”

柷敔有些不明所以,嬴旭危繼續說道:“當時三弟告知我,三年後的今日,他因受傷無法再承受與祈的共鳴。因此,他要將祈帶去烏巖村,令她與越今朝相逢。如此,你我的約定方可履行。”

“原來如此。探子回報,幾日前你們想把少君請回馭界樞,結果扁統領被少君意外重傷......”臨淵轉身向越今朝問道:“越小哥和少君是準備助衡道衆一臂之力了?”

越今朝巧妙轉移話題說道:“以後的事先不說。事關我的過去,我當然我跟他們一起去親眼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唔,我要是沒被偷出來,就不能遇見今朝了,那樣的話這三年會很難受......”越祈請求道:“讓我們去霧魂吧,好不好?”

柷敔沒有回答,眼神中充滿了猶豫。

嬴旭危看出了柷敔的猶豫,說道:“祈與越今朝相逢是既定事實。君上若是一意阻撓,令時間之流扭曲斷裂,進而時空崩毀,那時便悔之晚矣。”

柷敔想起之前與禺族前任女王聆夜的對話。

“聆夜,昔時神農曾言,過去之事皆爲既定,必將發生,無法改變。爲何嬴旭危所言,與神農所言相左——”

聆夜說道:“或許......是因爲神農大神對六族並不信任吧......當年神魔之戰,便可見六族心中貪婪。而且,歷經千萬年,九泉守護已不知道變更過多少代,訊息出現謬誤也是情理中之事。”

看來,祈離開馭界樞已是既定,即便自己不允他們利用霧魂,亦會有其它因緣促使歷史完成......想到這裡,柷敔心中有了答案。

“讓我們去霧魂吧,好不好?”越祈再次請求道。

“允你可以,但吾要熱海鑰環以爲交換。”柷敔提出了要求。

聽到柷敔的要求,再看嬴旭危淡定的表情,越今朝心中充滿了疑惑,熱海鑰環不是在洛昭言那裡嗎?柷敔爲何要跟嬴旭危索要?而嬴旭危爲何一副坦然的樣子,好像他真的有熱海鑰環一般?

“君上莫非有意與我等同歸於盡?”嬴旭危問道。

“吾心意已決。”柷敔緩慢回答,語氣不容拒絕。

“帶他們進入泉眼之後,我會讓清霏送來熱海鑰環。”嬴旭危看起來是妥協了一樣。

“汝若是失信,吾會蕩平馭界樞。”柷敔面無表情,語氣淡然,卻沒有人質疑她的話,因爲她有這個實力。

“引他們前往霧魂。”柷敔對臨淵和朔漩吩咐道。

“是!跟我來!”朔漩領命告退,其他人隨之而去。

越祈沒有離開,待柷敔走到面前時開口問道:“柷敔,我真的是創造出來對付你的兵器嗎?”

“汝是吾的女兒。汝雖自秘術而生,然汝之血肉皆出自吾,且於吾體內孕育成形。”柷敔伸手撫摸越祈的臉龐,再次重複道:“汝是吾的女兒。”

“柷敔,你一定不要做壞事。我喜歡你,可是我也很喜歡大家,我不想有一天跟你戰鬥......”越祈看向柷敔,眼神中充滿了懇求,她真的不想與柷敔爲敵,也不想自己的朋友與柷敔爲敵。

柷敔沒有說話,上前將越祈輕輕攬入懷中。

“柷敔?”

“若是有那一日,便由汝來取吾的性命。汝是吾的女兒。唯有汝,方可殺死吾。”

越祈也緊緊擁抱着柷敔,享受着短暫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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