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陪着溫暖在病房裡掛點滴,霍準一個大男人多少有點兒不自在,沒一會兒就轉身走出病房。
況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剛剛他媳婦兒說了,這幫人明顯是衝着溫暖來的,溫暖又沒得罪過什麼人,平時工作上和同事難免產生的那點兒小摩擦實在不至於讓同事專門花錢找打手來對付她。
所以,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凌寒的未婚妻主謀。
霍準在第一時間就吩咐人去查了,那四個被綁起來的黑衣男人自然也沒有被送到警察局。
還沒從他們口中得知重要信息,怎麼能這麼便宜了他們?
儘管霍準心裡已經有了底,但他做事向來需要證據,絕不給人留下任何話柄。
冤有頭,債有主。
一旦有了證據,別說是凌寒的未婚妻,就算是天王老子的未婚妻動了他媳婦兒,都別想不了了之。
原則上,溫暖和凌寒未婚妻之間的事,他完全沒必要插手。
怪就怪對方不長眼,誤傷了他媳婦兒。
想起他媳婦兒白皙小腿上那刺眼的青紫,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是不十倍百倍的還回去,這口氣他是出不來了。
“那邊審出來結果了麼?”
霍準走出病房後直奔一直守在醫院走廊的黑衣男人。
四少不發話,他肯定不可能走。況且,還是在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後,就更加不會輕舉妄動了。
他們做保鏢的,比軍隊的規矩也沒有少到哪裡去,一樣要做到令行禁止。
“我剛剛打過電話了,還在審,嘴巴還挺硬的。”黑衣男人微微皺着眉。
他把許可和溫暖帶醫院來後,那邊也趕去了兩個兄弟,三個人將四個彪形大漢塞上車就去了自己的地盤兒開始審問。
“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得讓他開口。”霍準聲音沉沉,眼中是少有的陰狠。
黑衣男人看的一驚,但很快道,“是,我這就通知。”
然而,黑衣男人才剛拿出手機,手裡的手機已經先一步響了起來,是那邊審訊的兄弟打過來的。
“有消息了?”黑衣男人聲音略顯激動。
電話裡的男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黑衣男人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向霍準彙報,“四少,確實是羅家小姐指使的,也就是寒少的未婚妻。”
霍準沒有任何意外,只沉吟片刻,隨即吩咐道,“三天之內,找機會給我綁了她。”
黑衣男人聞聲,狠狠一愣,好久都沒做聲。
霍準不耐煩道,“聾了?”
聞言,黑衣男人立即一個激靈,然後才遲疑的出聲道,“四少,您要綁的人是……”
“羅晴。”
乾脆利落的兩個字兒從霍準口中吐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終於確定,忍住心中的唏噓,黑衣男人道,“是!”
痛快的應了一聲,不瞭解凌寒和羅晴情感狀況的黑衣男人心裡卻是在嘀咕着:四少這是要爲了女人和兄弟撕破臉了麼?
事實上,凌寒對羅晴還真就是沒什麼感情。
別說霍準是要綁了羅晴,就算霍準直接讓羅晴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凌寒都不會生氣,說不準還得謝謝霍準呢。
雖說和結婚都一樣,不是羅晴也會有趙錢孫李晴,但羅晴這女人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甚至反感,還一次次干涉他的生活,一點分寸都沒有。
這種女人要是娶回家當老婆,他還能有好日子麼?
但礙於自家老爺子的威嚴,他又不得不聽從安排。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凌寒和羅晴伉儷情深,海誓山盟,但今天她動了許可,霍準還是照辦不誤,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突然想起什麼,黑衣男人遲疑的開口道,“四少,綁了之後呢?”
被黑衣男人問的微微一怔,霍準似是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幾秒後才淡淡出聲道,“套頭暴揍,留口氣兒丟到羅家家門口兒。”
黑衣男人本着爲霍準考慮的原則,生怕傷了他和凌寒之前的兄弟情,不免問的仔細了些,“鼻青臉腫也沒關係麼?”
卻聽,霍準眼睛都不眨一下,道,“全身淤青都沒關係,不殘廢是底線。”
“是。”
雖然要捱打的不是自己,但黑衣男人還是不免捏了把冷汗。
不殘廢是底線……
看來,四少還是顧念着兄弟情的啊!
殊不知,霍準心裡壓根兒不是這麼想的。
想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所幸他媳婦兒沒有受太大委屈,這次打回去,就當是一個小小的警告。
要是再有下一次,他可就不敢保證丟回去的羅晴會不會缺胳膊少腿兒了。
“還不快去?”
霍準一記冷眼掃向站在身邊一直不動的黑衣男人。
現在就去?
這話,黑衣男人自然是不敢問出來的,只忙不迭的點點頭,“這就去!”
估摸着溫暖的點滴已經打的差不多了,霍準掐滅手中的煙轉身走向病房。
眼看霍準走進來,許可問道,“做什麼去了?”
抽過煙的霍準嗓音有些啞,漫不經心道,“處理點事。”
許可點點頭,也沒多問,又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待會兒送暖暖回家,然後就回家了,回家給你打電話。”
霍準淡淡道,“我陪你。”
許可失笑,當着溫暖的面還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你忙你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倒不是許可的心有多大,而是她相信這個男人,相信他絕不會讓今天這樣的情況發生第二次。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最後一句,霍準的聲音堅定且不容置疑。
聽着眼前一對男女的對話,溫暖臉色蒼白,眼中卻閃着羨慕。
這不就是她最嚮往的感情了麼?
真好,可可幸福了。
想着想着,溫暖嘴角的弧度都不禁變得苦澀起來。
當被霍準問及要不要通知凌寒的時候,溫暖心的就像是被紮了一刀,鮮血直流。
這個時候,有自己愛的男人可以依靠自然是好的。
只是,她心知肚明,那個男人根本不愛她。
叫來能怎樣?
倘若叫不來,尷尬的也是她。
溫暖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撲到那個男人懷裡大哭一場,把心裡所有的委屈都告訴他。
只是,他稀罕聽麼?
被霍准許可送回家的一路上,溫暖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一直在出神,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麼。
直到霍準的車子在她小區樓下停穩,直到她看到那輛不能更熟悉的車子停在她家樓下,眼眶瞬間不爭氣的溼潤了,大腦一片空白。
許可自然是不認識凌寒的車子長什麼模樣兒的,如果可以,她連他那個人都懶得知道張什麼模樣兒。
所以,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的她關切道,“我陪你上樓待會兒。”
許可纔要對霍準說讓他先回家的時候,卻被霍準拉住了,阻止了正準備下車的她。
許可不認識凌寒的車,但霍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看着自己毫不知情的小媳婦兒,霍準又看了看已經下車的溫暖,對自己媳婦兒說,“讓她自己上去吧。”
“不行,我不放行,我得……”
心急的許可話還沒說完,卻聽已經稍稍穩定了情緒的溫暖道,“可可,你和四少回去吧,我沒事。”
說完,溫暖目光看樣霍準,霍準懂她這目光。
對於自己的媳婦兒,他還是瞭解的。
要是這個時候讓他媳婦兒知道凌寒這會兒正在樓上等着溫暖呢,就他媳婦兒這暴脾氣,肯定二話不說上樓把凌寒揍一頓。
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兒,是聚是散也該是兩個人決定。
別人再着急,都無濟於事。
許可還掙扎着要下車,奈何霍準就是不放。
溫暖不得已,又道,“可可,我想自己靜靜。”
許可這才停下掙扎的動作,默了片刻,才道,“那你有事情一定給我打電話。”
溫暖努力挽起嘴角,“放心吧,拜拜啦。”
說完,溫暖就轉身走進單元樓。
與此同時,霍準也已經發動引擎載着自己不明情況的媳婦兒離開。
回家的路上,霍準才和許可說明情況。
許可立即瞠大美眸,不滿道,“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然後讓你上樓去揍凌寒一頓?”霍準聲音一直淡淡,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突然被戳中心事,許可悻悻道,“難道他不該打麼?”
這個時候,霍準是不可能不識趣兒的和自己媳婦兒作對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只道,“該打,但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應該單獨談談麼?”
“……”
許可沒再說話,心知霍準說的都對。
也更加知道,感情的事她插不上手,就算教訓了凌寒,溫暖的傷心也不會減少一點。
她只是關心則亂。
另外一邊,溫暖站在自己家門口,鼓起很大勇氣才從包包裡拿出鑰匙,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她並沒立即走進去,目光只直勾勾的看着沙發上似是已經等候她多時的男人。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男人是在生氣,而且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