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也還小，十九年前我並不知道那些事情，老楊的孫女是什麼時候死的？”張振東問道。“我指的是，她幾歲死的？”
“哪裡有幾歲，是還沒滿月！”帥伢子渾身一哆嗦，額頭冒出冷汗來：“大哥，你還是讓李霸來給我壯膽吧。女娃子本身陰氣重，特別是那麼小的女嬰，傳說，如果她有靈魂，是很陰毒的！”
“這個……尼瑪，唧唧歪歪的籃子啊！聽你這樣叨咕，老子也有些慫了。”張振東肩膀一顫，沒好的翻了個白眼，立刻鑽進醫院。“要叫李霸你自己叫，現在他摟着楊欣在幸福呢，我可不想壞人好事。”
“好，好吧。”帥伢子哆哆嗦嗦的打電話。可是打了三通，才接通。
“你誰啊！半夜吵你爹幹嘛？”李霸的確變成明人了，可問題是，他的好事被打斷，所以本性暴露了。
“霸爺，霸哥，是我啊，我是小帥啊……大哥讓我去調查一個死者生前的事情，那死者臨死怨氣很重啊，我怕啊，不敢去啊……你來陪陪我好嗎？”此時，萬籟俱寂，站在醫院門口的帥伢子緊張的四處瞄着，忽然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他嚇得噗噗跪在地。
“瞄……”直到夜空傳來一聲喵星人調皮的笑聲，帥伢子才摸摸額頭的冷汗。
“怨氣重嗎？不會對大哥不利吧。大哥說過，他送走的每一個病人，死前雖然都渴望的看着他，但對他也是充滿感激的。”李霸開始穿衣服了，只要是大哥在乎的事情，他都不敢掉以輕心。
“不知道，反正我不敢去，你要不要來陪我？”帥伢子哭着臉問。
“陪你？想得美，老子現在在爲了兒子跟你嫂子奮鬥呢。”李霸決定玩帥伢子一把。
“別介啊，霸爺啊，霸哥啊，我們不是好基友麼？基哥啊，行行好吧，今兒個晚，一定要來給我壯膽啊。你不能重色輕友。”帥伢子是真的怕了，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基哥？你他孃的侮辱我？我基你大爺，基你大爺的！老子現在有老婆，我基你妹啊基！”李霸憋笑差點憋出了內傷。
不多時，帥伢子在對人生絕望的時刻，李霸出現在他的面前。
“霸爺，你可是來了。你來了好。”帥伢子幾乎要感動的哭泣了。
“好了，別廢話，咱快走吧。”李霸陪着帥伢子，前往原先的楊樹村。
“主人，你這段時間一定累壞了吧？讓我來伺候你好麼？”張振東心裡犯怵，所以來到阿紅，郭水，柳蘭，柳琪琪她們的病房。今晚要是沒有病人再病危，他住在這裡了，人多，說說話可以壯膽。
孰料，阿紅的確是太忠心，太體貼了，自己往她身邊一躺，她鑽進了被子裡面，然後被子撅起來的那一坨，不斷的地震。
張振東頓時忘了恐懼，被一個溫柔的女人，把靈魂都給吞噬了。
“我，我麻木了，郭水，你快過來，我去泡個面吃。”一個小時候，阿紅逃跑了，再這麼工作下去，她明天別想進餐了。
而張振東已經半夢半醒，忽然感覺味道不一樣了，揭開被子一看，居然是郭水，頓時心裡又振奮起來。死死的抱着郭水的腦袋。
然後是柳蘭她們……
一晚的時間，一波流過去，張振東也終於又找到了一些做男人的樂趣。
他沒有運轉罡氣硬撐。也沒有凝聚意志力去抵抗那些外界的刺激，可偏偏，他是很難找到那個開心的點兒。
“大哥……”猛然進來的李霸，看到柳琪琪趴在張振東那裡睡着，嘴裡還如同叼着菸斗一般，而張振東也閉着眼睛睡着，李霸頓時轉身，暗道大哥好生猛。立刻又悄悄走出去，敲門。
張振東一個驚醒，感覺無盡的溫柔還包容着自己，頓時舒暢的輕哼一聲。
然後立刻叫醒這最小的柳琪琪，整理好之後，才起身喊道：“進來吧。”
假裝第一次進來的李霸，面色不變的稟報道：“大哥，經過一晚的時間，挨家挨戶的擾民，調查，還真是有收穫。這個楊老啊，生平跟家不合。只是麗從牙牙學語以來，非常乖巧懂事，經常去楊老家串門，所以才化解了兩家之間的矛盾。大哥應該知道，楊老的小孫女未滿月死亡。而巧合的是麗和她的孫女同一天出生，一模一樣的大。所以老楊把麗當自己的孫女疼愛的。”
“跟家不合？這是爲什麼？”張振東問。
“原因是，老楊的父親，是個地主，土改的那些年月裡，貧農身份的家不僅霸佔了老楊父親的土地，還跟着紅衛兵扒了老楊家的祖宅，把老楊的父親活活打死。”李霸解釋說。“這個仇恨，持續了近一個世紀，是麗讓兩家的關係，得以緩和的。”
“這麼說起來，老楊臨死前的冤氣，是因爲又想起了家族的不幸？”張振東問道。
“可能是吧。除了家得罪老楊的家族最深，沒有什麼人和老楊有深仇大恨了。畢竟，老楊的性格還是很和氣的。”李霸猜測說。
“還調查了什麼消息沒有？”張振東問。
“對了，還有個情況。”李霸沉吟一下，表情悲憤的冷笑道：“楊老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叫楊程程。”
“這孽畜不要提了，他老爹病死，他都不在身旁送終！前幾天回來送了兩千塊錢，又跑了。說是再想辦法弄錢，結果一去不回。”張振東也悲憤起來，捏捏拳頭。“我呵呵他個小畜生！老人把他養大，給了他生命，結果老人在他眼裡，值兩千塊錢嗎？我詛咒全天下的不孝子！”
“不，大哥你先別生氣，還有更氣人的，我當時聽了，肺差點都被氣炸了！媽的！”李霸搖搖頭，臉色鐵青的罵道：“今早，那個王八蛋回來了！他姐姐楊歡一看到他，守着老爺子的棺材是又哭又罵！說他前幾天回來，居然逼問老爺子還有沒有存款。被他姐撞見，他才丟下兩千塊錢落荒而逃。”
“什麼？這個畜生！”張振東渾身一顫，渾身的殺氣，震盪的窗戶都嗡嗡顫抖起來。
“對！那王八蛋根本不是人。以前他好賭，把老爺子存給他娶媳婦兒的錢和給姐姐的嫁妝錢，全都偷出去輸掉了，在外混了兩年回來，沒長進不說，還變本加厲。老爺子奄奄一息了，他還想要錢！”李霸粗聲罵道。
“如果是這樣，那老子不用管他了，到時候老爺子的魂回來了，愛咋咋地！”張振東臉龐鐵青的做出這個決定。
“不行啊大哥，怕是你無法不管。因爲那楊歡讓我告訴你，想請你當陰陽先生，安置老爺子下地。然後，勘驗寶地，封棺入殮，鬧夜超度，開棺檢殮，念百孝，唱功德，入土爲安，計算七日祭一直算到七七四十九天，都得你來。”李霸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張振東。
“讓我去幹？雖然我懂那個流程，但卻幹不來啊。特別是今晚要唱一夜的道歌去超度他。不行，這絕對不行，還是讓周處一來吧。”
張振東無法想像，自己今晚要提着鑼，後面還有個敲鼓的，圍着棺材轉一夜，唱一夜的苦逼情況。
關鍵是，他不會唱，雖然罡氣可以開嗓，可以改變聲帶，會讓他以後要唱什麼歌都能唱出天王巨星的感覺，可他對唱歌不感興趣。別墅裡面的ktv是給姑娘們建的！
“讓周處一去？是你在東北認識的那個陰陽先生？他不是還沒回來嗎？”李霸說。
“用最快的速度，今晚也可以到了。我這去通知他。另外你告訴楊歡，讓她再在當地隨便找一個陰陽先生。反正對普通人而言，那不過是個流程而已。至於能不能超度，老楊會不會回來，到時候再說。”
“大哥，你這有點兒敷衍的意思啊，畢竟死者爲大，小心他找你。”李霸忌憚的看看天空。
“不錯，我是在敷衍，我想要看看老楊到時候要對楊程程做什麼！這個不孝子，活該吃點兒苦。”張振東皺眉冷哼了聲。
“畢竟是人命關天。還有，冤魂索命的事情要是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怕是要人心惶惶啊。”李霸是在爲普通人着想。
“霸爺，我知道你現在變了，變得很有水準，但不要在我面前拽這些道理。很多東西，他既存在，有存在的道理。牛頭將軍說過一句話，神仙時代結束以後，天地間再也沒有神佛，只有輪迴。”
“輪迴是什麼？輪迴是報應！如今我有能力改變我鄉親父老的物質生活，但卻改變不了他們的精神世界。他們沒有那麼質樸，相反的，在邊境看多了一些髒事，他們的歪風邪氣很重。眼下正好，借老楊來告訴他們，壞事做多，是真有報應的！我最多是保護好好人行。”
張振東一番話，表達了屬於他的良苦用心。使得李霸再也無話可說。——給村民一場惡人有惡報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