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裡碰見熟人,吟月只能苦口婆心的遊說一番。
其實莫北是一個心腸不錯的傢伙,她雖然劫持了莫千機,對方也知道她的身份,但他並沒有計較吟月之前的行爲,反而是給自己也鍛造了一把扇子。
莫北給他打造的這把扇子,不知道在危急關頭救下過吟月多少次。
吟月其實還欠莫北一個人情的,莫千機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殺了,倘若真的給殺了,她估計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倒是不怕莫千機回到宗內將自己的事情告知給那些想要追殺自己的人。
因爲……
“你若是不想回你父親那裡,就跟着我吧……雖然我這裡沒什麼東西能夠給你的,但你起碼想要的建功立業,我可以讓你得償所願!”吟月身邊最缺少的就是人才,縱然她擁有一整個奇門遁甲宗作爲後盾,可她對於神魯班門是一點都不瞭解。
有了莫千機,不僅能夠找到神魯班門的破綻,更是能夠從莫千機的身上得到一些神魯班門的技術,這個纔是最重要的!
莫千機一開始已經覺得自己是逃脫無門了,再知道對方竟然和自己的父親是故交後,也是坦然了許多。
其實莫千機對於打打殺殺的事情一向都不是很在行,他比較喜歡研究那些精密的甲冑和機括,更爲讓吟月覺得自己見到寶貝的事兒是莫千機晚飯的時候告訴她的。
其實莫千機有點廢柴,因爲這個傢伙真的是一點內力都沒有,他天生就修煉不了什麼心法,內功,所以他更爲努力的去研究機括甲冑。
終於有一天,他如願以償的成爲了一個戰士!
他可以穿上他的甲冑,和擁有內力的人進行比鬥,甚至還能夠勝利!
這對於莫千機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鼓舞!
在神魯班門的歷史上,任何神魯班門的人,無一不是需要用內力和功法才能催動機括甲冑進行運轉,但莫千機不用!
他因爲無法修煉內力,所以自己研究出了一套全新的機括,彌補了自身的缺陷。
這可能說是整個神魯班門的創舉了。
因爲莫千機自己無法修煉內力,所以他一向都很是自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件事情,他生怕宗內的人會因爲自己是個廢人而看不起他。以至於到現在,莫千機的一切成就,都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你是說,你不用內力,就能夠達到那種速度??”吟月在晚飯的時候,聽着莫千機說起自己穿着機括甲冑飛奔起來的最高速度。
當說出這個驚人的數字後,吟月感覺手中的碗都有些沉重了。
那緊緊要比她在沒有功利大進之前,慢上一點!
倘若再精進爆發的話,有可能比之前的自己還要快!這絕對是一個奇葩。吟月撿到寶了!
果然,匠神的兒子遺傳了他爹的優秀基因,這是天才啊。
“我之前比對過,若是這京都城,城東到城西,我用一炷香就可以了。”莫千機此時已經安然無恙的坐在飯桌上,周圍坐着的,正是那一羣好奇寶寶……
陳萌萌瞪着眼睛,絲毫不掩飾的打量着莫千機。
對方好像還沒有自己高,但看得出,吟月對他特別重視!
陳萌萌跟着吟月這些日子一直都很苦惱,就像軒羽和吟月一起,他可以在出謀劃策上幫助她,在戰鬥中掩護她,甚至在其他事情上,也能夠對吟月有所裨益。
可陳萌萌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他雖然一直想着,到江湖上去看看,想要學習武功,想要見見外面的人。
現如今,他發現,走了這麼久,他其實並不能幫吟月什麼忙,反而有些拖油瓶,吟月往往要照顧他的體力而放慢行程,怕路上受到什麼傷害而思忖良久。
他想要當一個有用的人!
就像眼前的這個莫千機,雖然對方的年齡可能要比他大不少,但莫千機還沒有他高啊,他能夠看出吟月的重視!一個武力一點沒有,還侏儒的傢伙,能讓吟月重視,可他自己卻不能。
這樣陳萌萌十分憋屈。
他想要學點什麼。
不自主的,陳萌萌握緊了碗筷,手指關節有些因爲緊握而發白。
吟月自然看到陳萌萌的異常,便將碗筷放下,看着他,聲音也溫柔了一點道:“萌萌,你怎麼了?是想家了麼?”
吟月覺得,這麼大的孩子就離開家出來闖蕩,就算當時豪言壯志,覺得外面什麼都好,可時間長了,還是會想念自己的家的。
吟月以爲陳萌萌是後悔了。
卻沒想到,陳萌萌的態度十分的堅決,眼中那堅定的光芒定定的看着自己道:“我也想成爲讓師父重視的人,師父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啊!”
陳萌萌一路上已經很乖巧省心了,基本上都不要吟月去操心,平日裡就連麻二也管得十分到位,其實一路上多了陳萌萌,並沒有覺得很麻煩。
吟月不知道爲什麼陳萌萌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吟月以爲是對方覺得自己冷落了他,還有些愧疚。
的確,這幾天她把陳萌萌放在這裡,也不管,也不問的,她覺得,有王二這個管家就能將一切置辦到位,她就懶得操心了。
沒想到,這幾天,陳萌萌是覺得自己沒搭理他,冷落他了麼?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忽略了……因爲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她每天都有些不得安穩,便沒怎麼和陳萌萌交流。
“萌萌,你是生爲師的氣了麼?”相比麻二的那種弱弱的性格,陳萌萌特別有主見,想什麼便說什麼,吟月被這麼一說,頓時感覺底氣也沒了。
“我想讓師父教我武功,我雖然跟老爹學了一些基本的擒拿法,但那並不是正經的江湖套路,我也想幫師父排憂解難。”陳萌萌義正言辭的說道。
滄海抿着脣,脣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那還在夾菜的手也停了下來。
一邊飽受了一整天日曬雨淋的軒羽則是直接笑出了聲。
“你跟她學武功?你說擒拿法不是正經的江湖路數,你知不知道你師父那一身功夫,也是邪門歪道的功夫?”軒羽開口,絲毫沒有給吟月面子。
吟月在桌下狠狠的踢了軒羽一腳道:“你才歪門邪道,歪門邪道的那是落月宮的功夫,別誣陷我。”
吟月義正言辭的給他更正着邪門歪道這四個字的正確用法。
麻二卻在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師父,那你到底是啥路數啊?”
吟月清了清嗓子,瞅瞅一邊噙着笑卻笑不出聲的滄海,眯着眼睛很正經的說道:“你師父的這本是叫旁門左道!跟歪門邪道還有些距離!”
麻二懵了,陳萌萌也懵了。
難道歪門邪道和旁門左道不一樣麼?
滄海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看着吟月那正經的樣子卻說着這麼不正經的話,他還是有點沒能抵抗的住。
“有區別麼?”軒羽無奈的說着。
“你懂不懂什麼叫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吟月一甩額前的碎髮,挑了挑眉,衝着軒羽說道。
“本帝師還真不知道,這兩個詞彙有什麼天壤之別的!”軒羽也是醉了。
“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不懂,不過……話說,你真的決定想要學武功麼?不再考慮考慮?”吟月搓了搓手,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就連表情也感覺有些變得諄諄善誘了。
好像她在誘拐一個小白兔一樣。
滄海默默的注視着吟月的表情變化,過了一會說道:“你莫不是又想到什麼壞點子折騰人了吧。”、
滄海是這幾個人中最瞭解吟月的,以他這麼多年和吟月打交道來看,吟月現在多半是想到了什麼能夠折騰陳萌萌的手段。
讓她當師父?別扯了,這個傢伙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能照顧好徒弟了?
想到這裡,滄海不禁有些同情陳萌萌了。
這個不明就裡已經跳入火坑的傢伙,真的是天上掉下來送給吟月折騰的主啊。
“怎麼會,你別聽着狐狸亂講,你就說,爲師武功夠不夠高吧!”吟月開始自吹自擂。
此所謂無形裝逼,最爲致命!
面對吟月這種坐等陳萌萌拍馬屁的人來說,陳萌萌這個性子耿直又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傢伙根本就不知道吟月這句話的意思。
“這個……師父……其實我老爹說你很厲害,但是我也不知道師父你哪裡厲害了。”陳萌萌這一招神打臉,恨不得讓吟月從椅子上翻過去。
說什麼來着?
無形裝逼,最爲致命啊!
陳萌萌已經用自己無形的補刀,給吟月的心口狠狠的來了一句。
“停停停,你別說了,我想靜靜……”吟月捂着臉,頓時感覺自己的面子都沒了。
簡直是被軒羽和滄海埋汰了之後,又被徒弟的天真給打敗了。
她估計是世界上最悲劇的師父了吧,連徒弟都不知道她這個師父到底哪裡厲害了。
陳萌萌感覺自己貌似說錯了話,正要開口繼續解釋一下,吟月伸手打斷了對方。
“也不要問我靜靜是誰……”
……
衆人無語。
吟月卻是哽咽萬分。
歷史上最慘的師父誕生了。
第二天清晨,滄海早早的就敲開了吟月的房門,身邊還跟着一個拖油瓶陳萌萌。
“你們兩個這大清早擾人清夢幹嘛?”吟月揉着眼睛,黑眼圈濃重的如同一個月沒睡過覺一樣。
她最近這些天,晚上都睡不太好。
洛帕帕最近不知道搞了什麼東西,天天半夜就叮叮噹噹的,直到天矇矇亮纔沒了動靜。吟月本來想要通過修煉八卦陣法來進入深層睡眠,屏蔽外來的感知,從而做到什麼也聽不見的狀態。
但最近不太管用!
貌似八卦陣法到了瓶頸,她再怎麼練功,也還是覺得沒有門路,反而會讓內力越來越多,堆積在身體裡也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