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四皇子

納蘭徵換完衣服,我遞給他一杯茶,他接過道:“清歌,皇上要出宮圍獵了。”

我說:“什麼時候?”

他說:“正在吩咐欽天監選日子。”

我說:“那你去嗎?”

納蘭徵說:“還沒定,但恐怕我不能去。皇上此行大概會帶着二皇子,而留四皇子在京處理政事。”

我說:“爲什麼?他難道不怕皇后弄權造反嗎?”

納蘭徵說:“因爲多做多錯。”

我說:“那我也不去。”

納蘭徵笑着撫了撫我的頭髮道:“去吧,整日悶在府裡,我知道你無聊。”

我說:“跟你在一起,我不覺得無聊,我擔心你的安危。”

納蘭徵說:“放心,皇后現在還沒有造反的本事。”

我皺眉道:“但如果她要殺你呢?”

納蘭徵道:“殺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徐颯留在我身邊,你帶着荊栩,還有納蘭戟。”

我道:“納蘭戟?”

納蘭徵點頭。

我試探着問道:“他是你的大麻煩嗎?”

納蘭徵特意吩咐我帶着納蘭戟走,一定有原因。難道他想讓我趁着在野外,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納蘭戟?

納蘭徵笑搖頭道:“不,戟兒是個好孩子,可塑之才,跟他父親完全不同。我會傳訊讓他準備好,等圍獵之時跟着你,我相信你能替我教好他。”

我點頭道:“好吧。那我去,你放心,我可以保證納蘭戟的安危。你留着荊栩,他能保護你。我不需要他。”

納蘭徵把我的手握在他手心裡道:“帶着,讓我安心。”

我看着納蘭徵略顯蒼白卻溫潤如玉的臉,點了點頭。

下午收到謝達的信,我剛拆開就看見管家遠遠的過來了。

“夫人,太傅安大人到,丞相正在會客,夫人看方不方便去見見安大人?”管家道。

我說:“安大人?”

管家道:“安大人是四皇子太傅。”

我把謝達的信揣進懷裡起身道:“他來做什麼?”

管家道:“相府時常需要接待這些這些大人,夫人不必多想,正常見他就是。”

我回頭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側的管家,他年齡大了,身形有些佝僂,乍一看是和藹可親的老人樣子,但細看去卻發現他眼裡精光不減,是個老狐狸。

我說:“管家倒十分會琢磨人的心思。”

管家垂頭道:“老朽不敢。”

走進偏廳,安大人起身行禮道:“參見郡主。”

我道:“安大人免禮。不知大人來是有何事?”

安大人道:“犬子這月初十大婚,老臣來是專程請丞相和郡主賞臉去觀禮的。”說着,他遞過帖子。

管家接過帖子遞給我,我打開看了一眼,合上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丞相,到時一定同去。”

傍晚的時候納蘭徵處理完事情回房,我把帖子遞給他看道:“我幫你接了個帖子。”

納蘭徵掃了一眼道:“你若不想去,差人送禮過去就行了。”

我說:“去,爲什麼不去?不去不是浪費了你這麼多年的經營?”

納蘭徵默了默,把我擁進懷裡道:“我明知你跟着我會吃苦,卻還是把你拖了進來。”

我笑道:“偶爾過一過不一樣的生活也不錯,我從前的人生中可沒有這樣的絲竹之音,美女如雲。”

這位安太傅在朝廷中的人緣看來是很不錯,初十那天我和納蘭徵到的時候,安府已經高朋滿座了。安太傅看見我和納蘭徵在門前下車,遠遠地就迎過來道:“下官見過丞相大人,見過郡主。”

納蘭徵擡手示意他起身,身後徐颯把禮物遞給安太傅,納蘭徵道:“子泊與夫人爲令公子略備了一份薄禮,請大人代收。”

安太傅身後的小廝接過禮品,安太傅道:“相爺您能來真是讓鄙府蓬蓽生輝。”

安太傅話音剛落,又有一駕馬車到。納蘭徵側頭看一眼,然後攬過我退到一旁。我驚訝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這大概是哪位皇子的車駕了。

果然,下車的人十四歲左右的年紀,玉冠束髮,腰帶上繡着皇家的圖騰,面容很清秀,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他下車先奔着我們過來:“丞相。”少年先行了一個大禮。納蘭徵拱手,回了一禮道:“四皇子有禮。”

我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並不像我想象裡凶神惡煞,或是至少陰險狡詐。他看起來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與謝達並沒有什麼兩樣,甚至他眉目娟秀,看起來比謝達更無害。

我平復心情拱手道:“原來是四皇子。”

他看向我,笑道:“是清歌姐姐嗎?”

我愣了一下,他道:“父皇常常提起你,他說我們都該學學你,以女子之嬌軀,築無摧之高牆。”

我道:“臣謝陛下,謝四皇子。”

納蘭徵適時道:“四皇子還沒恭喜太傅呢。”

四皇子笑道:“是。”然後就轉去恭賀太傅了。納蘭徵攜着我往府中走,我道:“原來四皇子是這樣的。”

納蘭徵笑笑,道:“他與所有人都不同。”

我道:“他這個樣子,常讓我想起謝達小的時候,我沒辦法對他狠下心。”

納蘭徵握着我的手道:“別想太多,他或許會有個最好的歸宿。”

我說:“但更可能是最差的。”

納蘭徵道:“其實如果不考慮外戚,我更願意是他即位。”

我嘆氣道:“何故託生帝王家。”

納蘭徵道:“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不要有壓力,朝堂上的波譎雲詭,都有我。”

我看着納蘭徵的臉,他大概也很累吧?

我點點頭道:“不說他們,聽說今天來了好幾位世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你幫我好好看看,有沒有謝達配得上的。”

納蘭徵失笑道:“謝達纔多大?”

我說:“有容貌才情出挑的,我先撿出來,正好頂着丞相夫人的名頭,也行一回便利之事。”

納蘭徵道:“好,我幫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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