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風不理會曹沫與縹雪的吵鬧。他問曹沫:“你當時用的是雪雲宮的劍法?”
“是啊,我不會別的劍法啊。”
眠風道:“這樣就麻煩了,刺天的泠若兮博聞強識,很有可能認出雪雲宮的劍法。”
“怎麼會?據說外面的人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見識過雪雲宮的功夫了,他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他會認得出?”
“這種事誰也說不好的,現在你最好祈禱來的不是刺天的人。”
“切”曹沫不屑,“有什麼好怕的?雪雲宮這麼多人。”
眠風擔憂道:“雪雲宮雖然弟子衆多,武功也各個不弱。可是幾位長老和隱修宮主年紀都大了,年輕弟子缺乏真正的對敵經驗。刺天的人不一樣,他們是一流的殺手,他們最精通的本事就是殺人。他們闖不進來還好,如果闖進來了,雪雲宮就危險了。”
曹沫聞言愣在當下,繼而又笑了:“不是還有你跟縹雪麼?”
縹雪不樂意了:“每次一有麻煩,你就想到我了。”
“我們是好朋友麼。”曹沫無恥的道。
“你是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我又不是。”
“你當然不是了,你是一塊爲朋友粉身碎骨的玉佩。”
眠風無奈的看了曹沫一眼,看來,他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雪雲宮的巨大危機,仍然有心思玩鬧。他只是道:“靜觀其變吧。”
泠若兮一行人繼續依照舊法,來到草地上。
沒走幾步,付明腳下一陷,任憑他再如何使力,也出不來了。身子反而更迅速的向下陷落。地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拼命的將他吸下去。
一旁的夥伴抓住他的手臂和衣衫,硬生生將他拽了出來。
這下,六個人走起來格外小心翼翼---------而且是手拉着手走。
走了幾步之後,一個同伴“啊”的痛叫。
原來他踩到一個捕獸夾。只是這夾子做的奇怪,看上去跟地上的芳草一模一樣,誰知道一腳踩上去,枝葉便立即合攏,夾住了人的腳。這次,其他的夥伴費盡力氣才終於將
那該死的捕獸夾從他腳上弄了下來。奇怪的是,這捕獸夾雖然夾的人生疼,但並不會將人的皮肉夾破。那人雖然痛的滿頭大汗,腳踝處卻不見絲毫破口。
草地是沒辦法走了,繼續往前走,很有可能還有更危險的陷阱在等着他們。或許,隨時會將他們吞沒。
泠若兮當即下令:“兩個人一組,到石子路上去。”
三條石子路,按照泠若兮的說法,每兩個人走一條。一旦哪一條有事,另外兩條路上的人可以馬上照應。
如茵的芳草,看起來安全極了,有種溫柔如母親的感覺。六人在草間的石子路上走了幾步後,並沒有發現異樣。
付明道:“看來我們安全了。看前面那個牌坊,我們馬上到雪雲宮了。”
他正說着,眼角餘光掃到身旁的同伴袖口有匕首寒光一閃。
付明佯作不知,那同伴卻悄無聲息將手向他後心指去。
想暗算我?
付明側身避過,反手一劍刺去:“巨搖,原來是你出賣我們。曹沫那小子莫名其妙就帶着小白逃走了,本來我就懷疑,怎麼會有人有那麼大本事。原來是你暗中助他。”
巨搖一聲冷笑:“現在才知道,來不及了,就算我殺不了你。這吃人的草地也一樣不會放過你的。”
付明咬牙恨聲道:“你去死吧。”
他舉劍朝巨搖砍去。
此時的泠若兮正處在高度戒備的行走中。本來走在他前面的同伴,突然抽出佩劍,回身一劍朝他刺來。泠若兮見狀忙向後退去。但是他的眼角餘光看到,另外兩條路上的夥伴還在繼續向前走。根本不理他這邊的突發狀況。他們竟然不管他?他忽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幻覺。於是他舉劍,一劍刺入自己臂膀。刺骨冰涼的疼痛,讓他陡然清醒。
如果一個人神志不清,用盡了方法都不能讓他回過神的時候,旁邊有人會突然揚手摑這人一巴掌。走神的人或許就突然回過神來了。沒有什麼方法比痛,更能讓一個人清醒。在這逼不得已的時刻,泠若兮選擇了這種法子。
此時他再看,這才發現另外兩條路上的夥伴都在拼死廝殺,
誓要斬殺對方。而他對面的夥伴再次舉劍上前,恨不得一劍刺死他。
泠若兮的鮮血低落在青石子路上,一滴兩滴,氤氳散開,彷彿要染紅青石子。那舉劍要刺他的夥伴突然清醒,不解的看着泠若兮:“你剛纔爲什麼要殺我?”看到泠若兮居然受傷了,他眼中又露出驚奇之意。再看旁邊的同伴居然在互相廝殺。他更加急了:“若兮,這是怎麼回事?”
泠若兮道:“我們都着了人家的道了。快,刺傷他們。疼痛會讓他們清醒,鮮血會破了這個迷人心智的陣法。”
怪不得捕獸夾不會將人的皮肉夾破,只是讓人痛不欲生。原來,鮮血可以破解這裡的陣法。否則,爲何他的血滴到青石子路上後,跟他同路的夥伴也沒事了?
那名夥伴依言而行,將若兮手中的劍和自己手中的劍同時打了出去。另外四人也猛地清醒過來。想起剛纔的事情,幾個人心有餘悸。大家差點在距離雪雲宮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死在自己人手裡。
巨搖道:“這是什麼鬼陣法?”
泠若兮道:“我看,雪雲宮不只有武學高手,還有修爲極深的術士。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陣法了,分明是摻入了類似幻術和攝心術的術法在裡面。”
幾個人一邊說着,已經走到芳草盡頭,進入了雪雲宮內。
翠竹茅舍。
曹沫終於開始對這批人重視起來:“居然連過兩陣。”
眠風道:“能過第二關的人絕對不容小覷。因爲能過第二關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精通術數的人,一種是運氣夠好,而且對自己夠狠的人。據我所知,刺天的人並不擅長五行術數,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那麼,他們應該屬於後者。”
世上有幾個人做得到對自己夠狠?假如這人還有着很好的運氣,那他將是多麼出色的人物,多麼強勁的對手?
德武堂
本來神色平靜的傳功長老,此時面上各個都顯出驚異之色。只有隱修宮主依舊平靜如常。看到宮主如此鎮定,其他人便也只能故作平靜。但是他們心裡都清楚,危機已經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