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池湖中央,雨勢依然不見減弱。
“猴叔你莫要爲難我。”海哥語氣強硬了起來,說話間可以感受到空氣變得有些寒冷。
劉大猴依舊笑臉盈盈的看着他,“連猴叔的話你也不信了麼?”
海哥沒有接他的話,口吻冰冷,“猴叔,今日多有得罪了!”
說罷,他擡起手便要朝劉大猴擊去,卻發現自己身體被劉大猴控制了,手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去。
“猴叔果然是老謀深算!”海哥笑道。
劉大猴一臉難爲情的看着他,“今日之事我此後定當登門謝罪。”
他話一說完便要朝麥子喊道:“快帶江川他們離開這裡!”
麥子背起伍奚天應道了一聲,便立刻朝小木屋處跑去。
而在木屋內,胖子謹慎的盯着蘇語晴,緊緊摸着她手腕的脈搏,唯恐她有任何閃失。
“大勇,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媚娘在旁邊突然開口說道。
胖子看了她一眼,“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我想暫居於蘇語晴體內。”
胖子猶豫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萬一媚娘要強行佔據晴晴的肉身可怎麼辦?
“放心,我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的。”媚娘也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
“那···好吧。”經歷複雜的思想鬥爭,胖子點了點頭。
“謝謝。”
說完,媚娘化作了一抹白光鑽進了蘇語晴的腦袋,沒一會就見蘇語晴緩緩睜開眼了。
胖子一喜,“晴晴你醒來啦?”
“是我,大勇。”媚孃的聲音從蘇語晴的喉嚨中傳了出來,見胖子又有幾分憂色便立刻安慰道:“放心,語晴多歇息兩天自然就會醒了。”
胖子也只得點了點頭。
“聽着你們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裡。”媚娘抱起了躺在牀邊蜷縮而睡的狐狸真身說道,“鴛鴦池不太平了!”
“可是···”胖子擡起了還在沉睡中的江川,“他如今落得這般模樣也都是我們害的。”
媚娘搖了搖頭,“這不是你們的錯,冥冥之中都有註定,要怪就怪我們過於自信···”
胖子還未理解媚娘話中的意思,就見麥子揹着精疲力盡的伍奚天跑了進來,急忙忙說道:“趕緊走。”
“可大猴叔怎麼辦?”胖子看了眼屋外着急道。
“他和海哥交情不潛,不會有事的!”媚娘緊忙說道。
陳老頭隨後也捂着胸膛跑了進來,“各位大仙,如今可如何是好?湖對岸還有人過來了。”
“什麼!”麥子看着媚娘愣了一下,“蘇語晴怎麼···”
“是我,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蘇語晴的身體重傷未愈,我不能輕易施法,所以你們務必要自謀多福。”媚娘緊急說道。
正說着,外面突然傳來了劉大猴的痛喊聲。
“快召喚朱厭!”媚娘緊急一聲喝下,讓麥子和伍奚天絲毫沒有任何考慮的時間,立刻發出低頻“蝠”音術。
聲音立刻穿透木頭,石壁,喚醒了趴在黑暗處的幾頭朱厭,黑暗中立刻點亮了幾雙紅色的眼睛。
屋外,劉大猴渾身被一層薄冰蔓延覆蓋,在他手中握緊的一個稻草人也是瞬間凝結成冰,然後崩碎成渣。
海哥身上的術立刻化解了,他活絡了下筋骨,“猴叔,今日之事我此後定當登門謝罪。”說完立刻朝木屋中跑了過去。
等他來到木屋時,卻發現所有的人都已經乘船離開了。
湖面上波濤翻滾,胖子眯着眼睛拼命往鴛鴦池一處被樹木遮擋的凹陷處划過去,可漸漸的他感覺越劃越吃力,越劃越費勁。
“下雪了。”陳老頭拍了拍身上的小冰粒。
麥子慌忙轉頭一看,果然發現船下的水已經漸漸生成了一片薄冰,海哥在湖面上快速朝他們跑來,他每跑一步,腳下便生成了冰。
這一切都被遠處小土丘上的一個望遠鏡收在眼裡。
“鄭隊···江···江川···出現了!”馬三拿着望遠鏡在一旁結結巴巴的喊道。
但半天都沒人迴應他。
他轉頭往後一看,卻發現後面那張椅子上空無一人,只留下了一個正在滾動的圓筒望遠鏡。
馬三立馬明白過來,再次將望遠鏡對準湖面上,果然看見鄭隊順着海哥在湖面上留下的冰路朝湖中央飛奔而去。
在岸邊得救的七妹等人看着突然出現的鄭隊,一時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面面相覷道:“鄭邵波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那個紅色的信號彈是他發射的嗎?
但這一切都遠不及海哥真實身份帶給他們的刺激,他既作爲天罡成員之一,爲何肯屈身於震隊?
七妹面對書生等人的喃喃自問,不滿的切了一聲,“你們都是白癡!”
某城市,一棟不起眼的七層灰色居民樓,卻單獨劃分成了一個小區。
這裡平時鮮有見人進出,可沒人在意到這點,因爲這棟樓在這樣一片居民區中,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若你是有幸進入這棟樓,將首先看到的是極爲寬敞的大堂,內部裝飾極爲富麗堂皇,但這富麗堂皇的背後卻還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靜。
在大堂繞經一條小廊道,在廊道的盡頭是一座電梯。
電梯內左邊是1-7層的樓層數字按鈕,仔細點會發現,在電梯內右有一個極爲隱蔽的小開關,將之打開之後,呈現的則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數字按鈕:-1,1、-1,2···然後一直在-10,10收尾。
電梯一路下走,卻漸漸人聲鼎沸,在這地下有大型的商場超市,停車場等基礎設施,總之來說就是地面上有的,這裡也有。
然而在這繁華和諧的地下世界中,在各個角落都滋生起了邪惡的慾望。
在地下世界中的一個小黑屋中,一個斷臂的中年男子抽着一根菸,看着坐在他對面的花白了頭髮的老頭,“張老師,你們家閨女也真夠野的,竟然直接把我這個做叔的拋下,叫我獨自一人來這裡。”
“這裡又不是什麼陰曹地府,你害怕什麼。”張一白笑道。
王敕看了看周圍只亮着幽暗的光,打趣道:“這天雲閣估計也就您這裡像陰曹地府了。”
“少貧嘴了。”張一白依舊笑了笑,“事情辦得怎麼樣?可有露出馬腳?”
王敕晃了晃半截右手,“我都這個樣子了,您覺得呢?”
張一白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老爺子您放心吧,這齣戲演得很完美。”
“那消息由誰傳遞給PR法師會?”
王敕陰笑了一聲,“朱爾在死之前,將一些關鍵線索塞在了蘇語晴的衣服口袋裡,等那小妮子發現之後,估計她會主動聯繫PR法師會吧。”
“那就好,此事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才行。”
“放心吧。”
“只是。”張一白嘆了一口氣,“只是這事之後,你就徹底背棄西南會了,你可後悔?”
王敕搖了搖頭,眼神變得十分堅決,“我不後悔。西南會如今這般都是自作自受!”
鴛鴦池的湖邊結上了一層後冰,速度之快連同浪頭一塊兒給凍結上了。船也徹底被凍結再也不能前行。
海哥站在船邊冷冷的說道:“交出江川,便可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當真要做的這麼決絕?”伍奚天冷眼看着海哥問道。
“職責所在!”
“好一個職責所在!”伍奚天大笑了一聲,“正因爲職責所在,所以你連自己的父母可以拋棄不管不顧,正因爲職責所在就要將別人圓滿的家庭拆散!”
“小天···”海哥冰冷的面容突然有絲融化,“果然是你。”
“不是我,我不在是你的弟弟,早十五年就已經不是了!”
海哥看着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猶豫了再三,他往後退了幾步,將凍結住船的湖水化開了,“你們走吧!僅此一次!”
胖子見湖水融化了,趕忙和陳老頭將船劃開。
可沒劃開多遠,一個人影突然閃到了船裡,船先是一沉,搖搖晃晃之中,等他們所有的人都反應過來時,江川已經被一個人影給帶走了。
海哥眼疾手快,立刻施法將那個人影迅速凝結凍,但人影突然如沙漏般化成了黑色的粉末,江川也隨之摔落了下來,但緊接着另外一個黑色的人影又凝聚成形,趕忙接住了江川往後跑去。
海哥冷哼一聲,將湖面上所有的冰路全部化解,黑影腳下一空,立刻沉到水裡消解了。海哥再迅速將將水生成冰將江川帶出了水面送到了船邊,胖子趕忙將他拉了上來。
“你們快點走,這邊自有我應付!”
伍奚天看了海哥一眼,“多謝!”
說完,趕緊划船通往他們來時的溶洞裡,在溶洞深處早已有朱厭在此候命。
“敢問是誰?”海哥朝旁邊掃視了一圈,看見在小木屋上站着一個人,雙手環胸而抱。
他喊道:“震隊此次任務恐怕又失敗了呢!”
“鄭邵波!”海哥冷言說道,“不知乾隊也來了迷魂凼呢,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這只是我個人的行動而已,沒想到卻被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海哥冷眼看着他沒有說話。
“堂堂天罡竟然甘於默默做楊紫璃後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