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那一聲撕心裂肺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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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秋。

漫天的黃葉洋洋灑灑的舞動在天地之間,本是青翠的枝幹因經不起秋風的肆虐而漸漸枯黃。再也不復曾經青翠欲滴隨風舞動時的瀟灑,時間流逝後,留下的只有歲月的痕跡。

遠處的枯樹上,一片黃葉搖搖欲墜的吊在枝幹上,彷彿是要出遠門的孩童在與母親依依告別,又像是繾綣的情人彼此最後的溫存,可是在光陰無情的催促下,它也只能選擇離去。

枯葉猶戀春,奈何秋已進。

李尋歡站立在這些蒼老的樹幹之中,仰頭看着那一片片灑落的黃葉,突然輕聲嘆道:“不知不覺,又到深秋了......”他眼睛癡癡的盯着遠方的樹梢,眼神之中有些說不出的傷感之意。

阿飛靜靜的站在他身旁,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沉默良久之後,纔開口問道:“大嫂現在可有消息?”

李尋歡苦笑一聲:“自從我們被那些人打落到這個世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詩音。”

阿飛突然閉嘴了。有些寬大的長袍,左邊的衣袖已空,隨風起舞着。他看着如蝴蝶般美麗優雅的飛葉,用僅存的右手,緊緊的握着腰間那把看似毫不起眼的鐵劍,冷冷的說道:“那些人,很卑鄙。”

李尋歡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但是他們也很強大。”

阿飛顯然不想再把這個令他們悲痛的話題進行下去,轉口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裡?”

李尋歡微微一笑,渾不在意道:“誰知道呢。”

阿飛沉默半晌,復又問道:“就這樣靠殺富劫貧過下去?”

李尋歡反問道:“不然呢?”

阿飛居然嘆了口氣:“我總覺得這種生活方式,只有那些自命清高的大俠纔會去做。”

李尋歡輕笑道:“我們不願用這個世界的生活方式生存,所以也只好如此了。”

阿飛道:“我討厭這樣的生活。”

李尋歡望着遠方天際那一抹殘陽,自嘲一笑道:“這樣的生活,至少很瀟灑。”

阿飛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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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和尹畫眉風風火火的前進着,直到快日落的時候,才趕回好再來酒店。二人看着眼前這熟悉的門面,不去管身後早已被汗水沁溼的衣衫,各自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愉快笑容。他們畢竟還是從那可惡犀牛的攻擊中,活了下來。

‘經理辦公室’內,一向活潑開朗的周伯通,難得的雙手扶着下巴,安靜了下來。過不多時,只聽他皺眉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有多麼厲害,竟然能把我們給打落到這個地方。想來東邪西毒,南帝北丐,應該也無法倖免,指不定在這個都市的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憋屈着呢。”他本性好動,在最初的疑惑與糾結過後,就又一下蹦了起來,怪叫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這兩個小子去歷練,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回來?莫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臉上少有的擔憂之色,在耳朵微微一動之後,馬上消失無蹤。他聽着樓下二人那熟悉的腳步聲,感受着二人微亂的內力,哈哈笑道:“這兩個小傢伙,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厲害的角色,不然也不會這麼狼狽。”於是迫不及待的一個翻身,竟不走正門,從窗口處飄了下去。

李玉二人稍微喘息之後,正待進門,卻見周伯通滿臉笑容的從旁邊走了過來,二人還以爲他之前就不在酒店內,毫不知曉自己這位前輩,玩的是跳樓神功。

“哈哈。”周伯通人還未到,大笑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這次出去歷練,有什麼收穫嗎?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武功精進不少啊?”

李玉馬上叫苦道:“你這哪是讓我們歷練啊,分明是讓我們去送死。”

尹畫眉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師傅,開口抱怨道:“你也不知道在旁邊看着點兒,這次我們差點就回不來了。”

周伯通看兩人沒有任何創傷,也就懶得去噓寒問暖,反而頗有興趣的問道:“什麼玩意兒能把你們兩個打的這麼狼狽?要知道你們兩個聯手之後,可是有些厲害的。”

李玉又喘了口氣,嚷嚷道:“今天碰到了一頭特大號的禽獸。那禽獸是一頭犀牛,高有十米左右,長有七八米,額頭上長着一隻冰藍色的尖角,尾巴好像被砍斷了一截,它四肢雄壯,邁起步子來如萬馬奔騰。我們倆在最初見到它的時候,就知道不是它的對手,趕緊逃跑。誰知道這傢伙跑起來居然也快速無比,最後我們被追上,然後又好不容易擺脫,最後又躲進殘破的大樓內,剛好那樓內有一位身手了得的女子,趁他們相鬥的時候,我們趁亂逃了。”

周伯通聽着李玉的敘述,那是越聽眼睛越亮。聽到李玉停口的時候,周伯通趕緊問道:“那頭野獸現在在哪個方位?”

尹畫眉剛剛說過野獸的位置後,周伯通原地蹦了幾下,興奮無比的往前衝去,只是幾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只聽他的朗朗之聲遠遠傳來:“我找那禽獸練練手,去去就來。”

李玉和尹畫眉面面相覷,心中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這老頑童,也太能玩了吧?

不過二人並不擔心周伯通,以他的武功,想來收拾那頭野獸也不是問題,更能爲他們出口惡氣,二人心中反而有些幸災樂禍,都在等着周伯通帶回狂揍犀牛的消息。

周伯通走後,二人也就進入了好再來酒店,剛進門口的時候,恰好碰到正在上班的李顏。李顏見到二人滿身的臭汗,難免一番詢問,二人知道瞞也未必瞞得住,索性坦誠告之。李顏略帶責怪的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也就放二人去二樓療傷了。

李玉和尹畫眉進入‘經理辦公室’,略略說了幾句,就打坐調息。待所有內力盡數恢復,李玉也就告辭離去,尹畫眉也沒有挽留,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敞開的窗口。李玉會意,展開身姿,瀟灑的跳了下去。以他如今的武功,倒也平穩的落了地。然後瀟灑的揮了揮手,逐步向前行去。

街道兩旁,那些四季常青的植被,在晚秋時分,也顯出了些許疲憊之態,各自塔拉着枝幹,在秋風中頑強的生存着。

李玉看着遠方的夕陽,心中想着與尹畫眉在一起的愉快時光,臉上微微露出一股發自內心的微笑。不過這種笑容並沒有保持多久,就被矛盾與掙扎所代替。

他又想起了花自豔。又想起了那個單純溫柔賢淑的小女生,又想起了與花自豔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他不得不承認,尹畫眉確實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內心深處。可花自豔呢?他也要承認,花自豔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永遠無法改變的。那個永遠穿着樸素衣裝的淳樸少女,那個給自己帶來美好記憶的少女,那個讓自己永遠無法釋懷的少女,是他刻骨銘心的初戀,真誠又彼此坦誠的初戀。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他就這樣漫步在稀少的人流中,恍惚又迷茫的想着自己的未來,想着自己應該怎麼樣處理與花自豔和尹畫眉之間的關係。

就在李玉有些魂不守舍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少女尖銳急促又恐慌的嘶叫聲:“救命啊......”

李玉被這聲尖角驚醒,聽着那撕心裂肺的三個字,心中一個激靈,正打算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不料一股香氣撲面而來,隨後就是一個軟香的身軀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李玉一呆,本能的把懷抱中的人推了出去。一聲撲通聲伴隨着一聲慘呼同時響起。李玉還沒有搞清狀況,就覺得脖頸處驟然變冷,同時一股陰狠的氣息籠罩全身。

李玉知道事情不妙,身軀急速往後猛退,然後就看到之前自己站立的地方,閃爍着一把雪亮的長刀。

一個黑衣年輕人,站立在大街上,冷漠的撇了李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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