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抓住希斯塔的領子大聲道:“母后, 她是我的母后啊!”
“什、什麼?”希斯塔一個不穩,冰冰涼涼的感覺頓時消失,熱辣的氣息撲面而來, 身體直直向下墜去。
“居然不痛?”從那麼高的樹上落下, 居然什麼事也沒有?
“你當然沒事……可憐我……”希斯塔捂着他的頭, 道:“你還不快下來!”趕緊從他身上爬下來, 懷裡的古拉小臉兒早已變形, 眼角掛着兩顆淚珠,巴巴的望着我,好似在說:“小姐, 考慮減肥吧……”
“對、對不起……啊!”不等我說完,一柄長劍已抵住我的咽喉。一改剛纔那蒼老低沉的聲音, 無比熟悉的音調傳入耳朵:“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母后……”聲音哽咽, 更是說不出話來, 只是透過黑紗看着母親熟悉卻蒼白的臉低喃。容貌一樣那般美麗,卻是透着一股深深的陰霾。
“母后!”希斯塔緊緊抱住母后, 誇張的大喊道。
“你、你是誰?”
希斯塔掀起黑紗,眨眼道:“我是特蕾莎的丈夫,法國的國王希斯塔,維凱爾,維綸緹納”
“希斯塔?法國的國王!”母后驚道:“那……她……”我一把拉下黑紗, 投在母后懷裡道:“母后……”
“特蕾莎……”母后丟下長劍, 緊緊抱住我, 嗚咽道:“孩子……你的父王……”不住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父王他……對不起, 母親,我這麼晚才知道這個消息, 大主教他……”她聽到這裡,推開我,道:“你不是六月六日大婚麼?這才幾天,你怎麼就回來了?”
“……母后。”
“逃回來的?”我點點頭,“你怎麼可以逃回來!這裡很危險,你又沒有防身的本事,沒有法國王室的保護你怎麼敢亂來!”
“母后,我……”
“快回去,我會想辦法將你傳送回去!”
“王后,她得到了我國的同意纔來的。”希斯塔走過來,抱着我,道:“我是國王,有我陪着她還不能體現這一點麼?”
“希斯塔……”掙脫他的懷抱,拉着母親道:“是啊,有希斯塔陪我。”
“他?還是她?”母親有些輕笑道:“法國國王希斯塔,連自己的國家都治不好,還能管他國的事?”
“母后!”怎麼能當着他的面這麼說呢!希斯塔不怒反笑:“政治上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是我有自信能夠保護自己的女人。”
“是嗎?”
“王后,剛剛你有感應到我們在樹上麼?我是說在我們掉下來之前。”
“……”母后一改剛纔輕佻的神色,搖搖頭,道:“沒有。”
“那就讓我們跟着你,如果這時讓特蕾莎回去,她一定又會跑出來,所以,還不如把她綁在身邊,”希斯塔說完,環住我的肩膀,道:“不是嗎?”
“……”母后沉思了一會道:“好吧。”
“母后,”挽過她的肩膀道:“你現在打算去哪裡,哥哥他怎麼樣了?”
“我們先離開這裡。”說完她拿出一個魔法卷軸,道:“這是艾蒙達家族的瞬移卷軸,通過這個可以直接到他們家的瞬移堂去,你的哥哥也在那裡。”
“能傳送我們這麼多人嗎?”
“帶兩個應該沒有問題。”
“那再加一個呢?”說完將古拉抱給母后。
母后驚呼了一聲:“這是誰家的孩子?好漂亮。”
“他的。”
“她的。”
我和希斯塔同時指着對方道。
“到底是誰家的?”母后有些頭疼道。
“恩……母后,這事我單獨同你說吧。”告訴母后古拉的事應當沒有關係。
“我的王后,你怎麼可以瞞着我?”希斯塔怪叫道:“我可是你丈夫!”
“……”轉過身不理他:“母后,我們走吧。”母后打開卷軸,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在卷軸上草草的寫着什麼,卷軸慢慢飄浮起來,越變越長,飛舞在空中將我們包圍起來,紅光漸長,片刻後卷軸開始變短,最後消失,而我們已經身處一間華麗的大堂內。正中鑲嵌着一個巨幅族徽,腳下的地板也用紫晶水畫着一個圓形圖案,我們的頭頂是一整片的‘鏡子’,不確定那是否爲鏡子,但卻將下邊的倒影清晰的顯現其上。
“爲什麼不用巫術?這樣快很多。”我忍不住問道。
“武士很少有人會巫術,而傳送卷軸就是武士唯一的瞬移法。”這樣看來,魔武雙修的希斯塔確實很了不起。
“請問,是西班牙的王后嗎?”門外走進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孩,同樣的武士裝,大概十歲左右的樣子,行禮道:“我們是莫吉、莫桑,族長命我們在這裡二十四小時恭候。”母后走過去,拿出王室的徽章遞給他倆。兩人看了一眼,道:“請王后跟我們來。”
隨他們出門後才發現剛剛那間房是一間地下室,走過昏黃的廊殿,來到一間傳送房,大大小小的傳送陣熠熠生輝,其中有幾個卻已變得暗淡無光,說明對方的傳送陣已經關閉。走出大殿來到花園,花園雖不算大,卻令人非常舒服,好像一切到了這裡都變得寧靜下來,已到六月,花園裡的花卻依舊沒有凋謝,綠樹蔭蔭,正中還有一個不斷噴水的噴泉,周圍到處是蝴蝶飛舞。幾個穿着乳白祭司服的女人正坐在一旁研究着什麼,無一不是美人。
“她們是什麼人?”忍不住好奇道。
“馬齊布斯收的徒兒。”母親道:“艾蒙達家主馬齊布斯在二十年前曾是西班牙的大主教,現在雖不是他,但很多優秀的祭司都是他教導出來的。”白衣女祭司們聞聲走來,恭敬的行禮道:“王后。”
母后點點頭:“齊格利塔怎麼樣了?”年齡看起來較大的一個女子搖頭道:“不好,請王后隨我來。”一行人走進一座白色平頂,門口立有九根大柱的房子,巨大的十字架釘在牆上,下方擺着一張乳白的牀,旁邊跪着一個正在祈禱的少女,很面熟。
走近一看,才發現牀上躺的竟是我的王兄。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牀邊的女子赫然嚇了一跳,怔怔的看着我,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怯聲道:“請問,你是誰?”見她這樣楚楚的模樣纔想起她應是當日在生日舞會上宣佈的王太子妃,卡丹娜。
“我叫特蕾莎。”
“公主?”身後幾人吃驚道:“法國的新王后!”
“恩。”我點點頭,隨即問道:“母后,哥哥他怎麼了?”
母后嘆了一聲,道:“羅佐倫在你走後不久,趁大家着手辦理你哥哥大婚之事時,謀害了你的父王,當時大家還不知道,整個王宮全亂了,誰也沒想過會是羅佐倫,反而將衛隊全部交給他管理,直到後來齊格利塔被謀殺,艾蒙達現任家主,也就是大主教的兒子,卡丹娜的父親以自己的命救下了你的哥哥,帶回這裡幾天幾夜的治療才保住他的命,不知幾時才能醒,能救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聽到這裡卡丹娜眼圈一紅,趴在齊格利塔身上大哭起來。
“羅佐倫是什麼人,他怎會這麼大膽?”
“他自然沒有力量,德國的軍隊在叛亂當天開進了都城,並在附近設立了靈力陣,一隻鳥兒也飛不出來。”
“那母后和哥哥是怎麼逃出來的?”
“意大利的休斯帶領意大利的軍隊和德軍對峙時,趁亂逃出來的。”
“爲什麼休斯在參加婚禮時對這事隻字不提?”母親搖搖頭,道:“不知道,現在他們封鎖了消息,其他國家均不知我國發生的戰亂,傳到法國的信函是叫休斯帶去的。”
“那哥哥以後都會像這樣……”
“不會的!”卡丹娜突然擡起頭,握住齊格利塔的手,堅定道:“他一定會好的,爺爺一定有辦法救他的!”
“王后,我們出去說吧。”白衣祭司道。留下卡丹娜一人呆在屋裡,衆人來到花園。
“今天上午,休斯王子那邊傳來消息,他的信函上說跟在德軍七皇子身邊的黑衣法師是三大靈咒師之一的默拉墨德,還有兩個劍術師是行會的兩個副行長留爾斯及斯默爾。”聽到這一消息母后的臉頓時變得慘白,連聲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母后……出什麼事了?”希斯塔拉住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過去。“爲什麼……”還沒說完,母親竟已暈過去。
“母后——”
“王后——”好在兩個童子憑空出現接住了母后,旁邊的祭司趕緊圍上去,施了一個不知明的法術,遂道:“請公主放心,王后沒有大礙,應是這幾日太累,所以有些不支。”我這才放下心來。幾人將母后送至哥哥旁邊的房間裡休息,然後便離去,留得兩位童子帶我們來到餐廳,拿出一碟湯,道:“公主請用餐,我們還要接其他的客人,先退下了。”一瞬間,他們已消失不見,甚至連門都沒見他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