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跟朋友之間?景無憂有些哭笑的看着面前這個不只是膽大包天,想法更是幼稚可笑的小女子,她到底是從哪裡學會的這種謬論?如果說別的普通人的家庭,子孫後代們可以和和睦睦的相處,那麼他是相信的,因爲大家都過着平淡而又充實的生活,不需要每天勾心鬥角的爭奪皇位,或者是想要獲得父王的恩寵,而每天練劍直到三更半夜。
但是在帝王的家庭當中,這種看似最簡單的願望卻無疑是最難能夠實現的,這是他從懂事開始就學會的一個道理,那些看似平時對你呵護備至的皇兄皇弟,其實每個人都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你的笑話,如果你在父王的面前得寵的話,他們會猶如哈巴狗一樣的圍繞在你的身邊,討好個不停,但是如果你在父王面前失寵的話,哪怕只有一點點還不夠明顯的跡象,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將你置於死地,而且絕對不會再給你一絲一毫翻身的機會。
景蘭宣不願意再去聽任了了的任何解釋,他原本還抱着一絲希望,認爲任了了雖然已經嫁給了景無憂,但是兩個人之間卻並沒有真的感情存在,所以他只要找到一個合適機會,想一個合適的藉口,讓兩個人和離,然後他在將任了了接進宮中,就算礙於大臣們的反對,不會給與她任何嬪妃的身份,但是對於她的寵愛,他絕對不會減少,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當着他的面,這樣公然偏袒景無憂,讓他顏面何存?
罌粟似乎是看出來景蘭宣的心思,她不由分說,直接對身邊的兩名侍衛吩咐說:“無憂王府的八王妃大逆不道,幾次三番的頂撞新帝,這不只是對皇族的不尊重,更是對整個天耀的羞辱,還不快快將這個逆賊拿下?難道你們這幫愚蠢的人還想看着新帝更加煩心不成嗎?”
經過她這樣一番提醒,侍衛們也是立即找到了方向,不再像之前那樣,因爲估計景蘭宣還在忍讓任了了,而不知道究竟應不應該出手制止?
他們動作一致的走到任了了面前,直接將她從跪着的地上提了起來,不由分說就要離開,而景無憂卻似乎是毫不費力就趕上他們的步伐,冷漠的臉上就好像寒冰一般,沒有任何溫度,警告道:“本王說話從來都不喜歡強調第二遍,放開八王妃!”
“這個?”侍衛們偷偷看一眼眼神異常堅定的皇后罌粟,臉上也滿是爲難地說:“王爺還請恕罪,你就不要再爲難小人們了,小人們也只是奉命辦事,八王妃頂撞了新帝,現在龍顏大怒,要是小人們聽從王爺你的吩咐,那麼勢必就活不成了啊!”
侍衛們都知道景無憂的戰功赫赫,對於這個驍勇善戰的王爺更是充滿了敬畏之心,但是現在的這種局面,並不是他們的恭敬,就能換來美滿結局的,尤其景蘭宣跟罌粟的眼神還是那樣的充滿警告的氣息,這就讓他們更加提心吊膽。
景蘭宣微微皺眉,看着正被兩名侍衛夾在中間的任了了,有些埋怨而又心疼的說:“笨蛋,難道不看清楚現在是什麼場合,你就敢擅自胡言
亂語嗎?如果今日本王救不了的你話,你要怎麼辦?”
好吧,任了了承認,她剛纔的確是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能夠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會讓景蘭宣跟景無憂之間冰釋前嫌,但是現在看來,她的確是想的太過與單純了,他們之間的恩怨絕非一個尊重能夠解讀的透徹。
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似乎都要溢出淚水來,她楚楚可憐的看着面前的景無憂,邊抽泣,邊不放心的問道:“王爺,就算了了之前總是在不經意間得罪你,但是好歹我們之間也是夫妻一場,沒有正式拜堂成親應該也能算數吧?你今晚應該不會冷血無情的拋下了了,一個人回無憂王府去逍遙自在的,對吧?”
“你現在才知道害怕嗎?”面對不斷哀求着的任了了,景無憂忽然有種無奈的感覺,訓斥說:“剛纔不是還鐵骨錚錚的非得要爲了本王討個公道嗎?現在怎麼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再像之前那樣囂張萬分了?”
“王爺,做人應該有最起碼的底線吧?別忘了剛纔了了可都是爲了你,才背上這個大逆不道的罪名,就算你不同情了了,至少對了了多多少少需要有些感謝纔對吧?要不然不會就有些太過殘忍的對待了了的良苦用心了嗎?”
聽到景無憂除了不斷地教訓之外,並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感覺,任了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發誓她絕對不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殺頭,那樣血淋淋的死法不適合她,要是能夠活到一百歲之後自然而然的老死,那還差不多。
被她這樣一番嘟囔,景無憂也覺得倍感心疼,就像任了了說的那樣,剛纔就算她做得再如何的錯誤,畢竟也都是想要爲了自己爭口氣,所以現在纔會被侍衛押解起來,但是看着身後,景蘭宣那張明顯帶着怒氣的臉,他有些猶豫了,究竟任了了對自己的這種做法,是對的還是錯的?
想到這兒,他伸出手,在她長長的墨絲上撫摸着,像是一種安慰,也像是在傳遞一種忍耐的力量,說:“本王已經失去過一個對待本王如同生命般珍惜的女子,怎麼可能還會允許自己觸犯第二次這種低級的錯誤?”
景無憂說的那個女子,應該是在指歐陽詩吧?但是他剛纔也說過,任了了是第二個,難道他是想要像之前對待歐陽詩的那樣,愛護珍惜着任了了嗎?
想到這裡,任了了的心裡好像忽然什麼恐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滿足感,還有一點害羞的感覺,她也不知爲什麼?當看到景無憂倍受屈辱的場景後,就格外的想要出面保護他,雖然明知道他是整個天耀最擁有戰鬥實力的一個男人,但是她仍舊想要充當保護者的角色,不讓他被任何人傷害。
難道這種糾結複雜的感覺,就是大多數人所謂的愛情嗎?那麼她是愛上了景無憂?那個很擅長吹笛子,更在戰場上殺敵無數,那個有着陰冷嚴肅的一面,同樣也有柔情似水一面的男人嗎?不得不說,現在這種場合下確定自己的心意,並算不上是很美好的
一件事情,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覺得控制不住內心的悸動,那顆心臟更是快要直接從胸口蹦出來,很特殊,卻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一種感覺。
看着任了了微笑,景無憂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她的笑容真的有感染別人的能力,或許她自己還沒有察覺,但是他卻早就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了她的笑容,但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呢?或許是第一次見面,她不小心摔倒在他懷裡的時候,也或許是看到她那樣安安靜靜的睡在那間原本是屬於歐陽詩的房間裡,總之,他感覺自己心裡的傷口在一點一點的慢慢癒合,暖暖的,在融化着他冷漠面具僞裝下的外表。
這時,身後的罌粟卻在毫不留情的繼續催促說:“一羣蠢貨!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這個膽大妄爲的逆賊趕緊帶下去?難道本宮的話你們也敢違抗不成?”
“屬下們不敢!”侍衛們趕緊跪在地上解釋,隨後站起身後,更加用力的押解着任了了的肩膀,不顧這種動作是不是會弄疼她?他們現在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罌粟發火的話,那麼他們恐怕都很難再活命了。
但就在他們準備壓着任了了離開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景蘭宣的聲音:“住手!這只不過是皇后一個人自以爲是的想法,難道朕何時有吩咐過你們,可以對待八王妃這樣沒規矩的嗎?”
景蘭宣的話,就好像是一記定時炸彈,讓侍衛們聽後一個個都忍不住雙腿打顫,直接顫抖的跪在地上,哀求道:“新帝恕罪,是屬下們一時愚蠢,但是八王妃究竟應該要如何處置?還請新帝明鑑。”
“要如何處置朕還沒有想好,你們先下去吧,如果不想讓朕懲罰你們善作主張的話!”景蘭宣的聲音不大,但是其中蘊含的危險氣息卻是絕對不能夠被人忽視的,等到侍衛們將任了了放下,轉身趕緊從現場逃也似的離開時,他這纔回過頭,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難看的皇后罌粟,冷哼道:
“皇后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喜歡給朕做主了是不是?竟然就連命令都敢隨隨便便下達,難道是想讓在場的所有人將朕當成是怕老婆的笑柄,從此貽笑大方嗎?”
“不不不!這個當然不是!就算新帝你再借臣妾幾個膽子,臣妾也絕對不會擁有這種念頭啊!”皇后罌粟將景蘭宣真的動氣,於是趕緊跪在地上,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充滿淚水,繼續解釋道:“但是八王妃真的反了大逆不道的死罪,就算臣妾再如何的喜歡她,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臣妾也是無能爲力的啊!”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可不想就因爲了了錯口說了幾句話,就要被判死刑,這樣的話,天耀誰人還敢相信朕,遵從朕?”景蘭宣冷冷的訓斥着罌粟,隨後,轉過頭看着在臺下不斷竊竊私語的大臣們,說:“朕的話,不知道諸位大臣們有什麼獨到的看法嗎?八王妃的確是一時口無遮攔說錯了話,但是看在無憂王爺戰功赫赫的份上,這種簡單的錯誤應該也是可以被諒解的,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