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荷失言,她現在甚至都不敢擡起頭來看罌粟一眼,擔心會被她嘴角那嗜血的笑容所嚇倒,不過她現在心裡面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處境問題,如果現在纔將之前在梅姑姑那邊聽到的秘密說出來,那麼別說是皇后罌粟很難相信,相信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她跟無辜這兩個字牽扯不上任何關係吧?
小丫鬟似乎都看出來她低着頭,臉色中帶着的慌亂,報復的笑意不禁在她的臉上升騰,其實皇后罌粟本來就對漫荷有諸多的不信任,所以早在派遣漫荷出去糾纏梅姑姑的時候,就也順便暗中派人秘密盯緊了漫荷,並且將她跟梅姑姑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聽得一清二楚,現在面對皇后罌粟的詢問,小丫鬟不敢有任何隱瞞,也好像是故意想要看到漫荷出醜似得,就將梅姑姑講述的那個故事,原原本本的在皇后罌粟的面前說了出來。
當小丫鬟說到,皇后罌粟爲了挑撥之前的大王妃瓔珞跟景蘭宣之間的關係,還曾經偷偷隱瞞了景蘭宣,瓔珞曾經懷孕的這件事情,並且在某一天夜裡,趁着景蘭宣外出赴宴,夥同另外的幾個嬪妃,用最強硬的手段給瓔珞喂下墮胎藥的時候,好像是越來越是顯的情緒異常激動似的,並沒有選擇用任何更加委婉地表達方式,而是一路都以最迅速的語氣講述完了。
末了,小丫鬟帶着一股嘲諷的氣息,感受着身邊的漫荷,因爲她的這番話,而身體越來越寒冷的模樣,她忍不住趾高氣昂的道:“漫荷小姐你還真是讓奴婢大開眼見呢,之前還口口聲聲說對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可是奴婢萬萬沒有想到,當你聽到梅姑姑說出這麼多詆譭皇后娘娘的言論時,非但是沒有及時制止,反而是打算要替梅姑姑在皇后娘娘的面前隱瞞,虧得漫荷小姐還是皇后娘娘的表妹,難道都不覺得你這樣做,真的很對不起皇后娘娘嗎?”
漫荷被小丫鬟質問的啞口無言,的確,這件事情就好像梅姑姑之前叮囑的那樣,她並沒打算真的在皇后罌粟的面前承認,想要偷偷的握在手心裡,就當是日後能夠藉此機會好好地絆倒皇后罌粟一局,也就當是拿着她的把柄,來讓自己這麼長時間所受到的屈辱,一次性全部都還回來似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皇后罌粟對她竟然也不是全信的,竟然也派遣了身邊的貼身丫鬟前去監視着自己,所以這個秘密才並沒有真的保留在她的心中,而是直接被這個一心想要報復她剛剛打她那一巴掌的小丫鬟,而全部都抖摟了出來。
現在漫荷最大的心願,早已經不再是拿着這個秘密去要挾皇后罌粟,而是隻要罌粟能夠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不殺她的話,無論要她做什麼事情,漫荷都心甘情願!
不過,這時候皇后罌粟的注意力卻不在她身上,而是一臉傲慢的小丫鬟身上,她繼續飲茶, 那張絕美的臉上好像看不出來一丁點對於這件事情的影響,甚
至就連嘴角的弧度都跟之前一樣的完美,她輕聲詢問說:“對於你聽到的這個秘密,你有什麼想法嗎?或者說,本宮是在問你是不是相信有這件事情的存在?”
“回稟皇后娘娘的話,奴婢的職責就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好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的爲皇后娘娘做事,奴婢生是皇后娘娘的人,死是皇后娘娘的鬼,所以這件事情,皇后娘娘如果希望奴婢相信是真的,那麼奴婢就會相信,如果皇后娘娘說這件事情是假的,奴婢依然也會相信,一切全憑皇后娘娘做主,奴婢都會遵從。”小丫鬟認爲,這種回答就是對皇后罌粟最好的答案,模棱兩可,進退皆可,所以說完之後,小丫鬟嘴角邊的那種洋洋自得的微笑,仍舊好像是定格在臉上似得,看的漫荷的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毛骨悚然的。
果然,皇后罌粟在喝完一杯茶後,慢吞吞的從軟榻上站起來,走到小丫鬟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自以爲聰明的她,挑眉,單手將她的下巴擡起來,與她對視,當看到小丫鬟的面容還算是清秀雅緻後,她嘖嘖嘖的撇嘴,喃喃說:“可惜了,這副臉蛋要是作爲禮物送給那位大人,作爲侍寢丫鬟的話,說不定對方對本宮的衷心還會更加的熱忱呢。”
“皇后娘娘你在說什麼?”小丫鬟聽不懂皇后罌粟的話,可是看到她眼神當中帶着的滿滿的諷刺,小丫鬟心裡也忽然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趕緊不顧一切的從她的手掌心掙脫出來,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懇求道:“還請皇后娘娘恕罪啊,奴婢剛纔不小心說錯了話,還請皇后娘娘看在奴婢伺候您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原諒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瞧瞧,又一個主動對本宮說,對本宮忠心耿耿的人。”面對小丫鬟眼神當中流露出來的恐懼,皇后罌粟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她只是冷笑着,看着漫荷說:“所以漫荷表迷,你現在應該能夠理解本宮的心情了吧?那些整日都在強調着對本宮忠心耿耿的人,本宮身邊到處都有,所以漫荷表妹你的話,又讓本宮如何能夠相信?”
“皇后娘娘恕罪,漫荷知錯了。”皇后罌粟好像本來就是個很難以捉摸的人,性格陰晴不定的她,說不定一盞茶之前心情還是好好的,但是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心情就會陰鬱下來,甚至就連眼神當中都帶着滿滿嗜血的味道,讓人不由得感覺到一陣陣的心驚膽顫。
只是,皇后罌粟的眼神很快又轉回那位小丫鬟的身邊,繼續饒有興致的說:“你剛纔親口說過的吧?那件事情本宮說是真的你也信,說是假的你也信,對嗎?”
“皇后娘娘明察,其實奴婢一直都覺得這是那個梅姑姑故意編造出來的,想要詆譭皇后娘娘你的故事罷了,奴婢不相信,不相信的!”說着,小丫鬟伸出手不斷的搖晃着,似乎是拼命的想要跟皇后罌粟證明,自己對她的中
心程度似的。
然而,皇后罌粟這一次卻並沒有聽她的解釋,而是悄悄從頭髮中間拔下來一根髮釵,趁着小丫鬟還在苦苦哀求的時候,毫不手軟的直接戳進了小丫鬟的脖頸當中,頓時,鮮血不斷順着小丫鬟的嘴角當中涌現出來,她似乎還想說話,可是卻早已經沒有了力氣。
將這一切的動作做完後,皇后罌粟心滿意足的直接將她還沒有完全死掉的身體丟在地上,將髮釵在手帕之間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好像生怕會留下一點點血跡,讓她覺得噁心般,面對小丫鬟那仍在不斷痛苦顫抖着的身體,她輕蔑的笑着呢喃說:“既然你真的這麼好奇的話,那麼本宮就告訴你,梅姑姑說的那件事情的的確確都是真的,瓔珞的孩子就是本宮殺死的,如何?你現在還有能力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新帝?讓新帝前來對本宮興師問罪嗎?”
說着,皇后罌粟的嘴角邊展開一抹嗜血的冷笑,終於,當着漫荷的面,那小丫鬟的身體不再顫抖,而是漸漸平和下來,而她的鮮血也是流了滿滿的一地,甚至還有的血絲沾染上了漫荷的裙角,讓她雙腿一陣的抽搐着,直接由之前跪着的動作,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不敢再看罌粟一眼,她只感覺那隻被重新擦拭乾淨的髮釵,現在還被罌粟緊握在手掌心中,並一步步慢慢向她靠近着,眼淚不知不覺順着她的眼眶流了下來,漫荷不顧一切的解釋說:“皇后表姐恕罪啊,其實這件事情漫荷真的不是有意想要隱瞞表姐的,實在是漫荷不知道應該怎樣對錶姐開口啊!”
在她哭着解釋的時候,皇后罌粟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不過髮釵卻只是被她緊握在手心裡面,並沒有像對待小丫鬟那樣,直接捅死漫荷,相反,她的語氣恢復了之前的溫和,對她安穩說:“別擔心,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表姐妹的關係,本宮怎麼可能會忍心親手殺死自己的表妹呢?只是你知道本宮爲何要殺了這個小丫鬟嗎?因爲這個小丫鬟實在是太喜歡自作聰明瞭,殺了她,這個秘密在這個世上就只有本宮,你跟梅姑姑三個人知道,這樣的局面不是最理想的狀態嗎?你說是不是啊?漫荷表妹?”
最理想的狀態嗎?漫荷望着躺在地上那具死的很慘烈的屍體,害怕的甚至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咬緊嘴脣,顫抖的跟眼前的皇后罌粟對視,當看到她正自然而然的將那隻殺人的髮釵重新插回到髮絲間時,她被她那麼冷漠的態度給震懾住了。
或許是看出來漫荷眼神當中的疑惑,皇后罌粟聳聳肩,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說:“沒錯,要是漫荷表妹你想知道,本宮當年到底爲什麼那樣做的話,本宮可以一五一十的講給你聽,反正本宮一直以來在心裡隱藏着這個秘密,並且將當年參與過這件事情的嬪妃跟丫鬟們都一一剷除乾淨了,本來就沒有了可以秘密共享的人,也是很孤獨的一件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