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梅姑姑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啊?”五王妃薛思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感受到大王妃看着她時候的狐疑眼神,她尷尬的笑笑繼續說:“我爹是被冤枉的,新帝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後,自然會將他無罪釋放,並且官復原職,什麼請求二王妃幫忙啊?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太明顯的否認,任誰都不難看出薛思雲這番話所含帶的謊言成分有多麼深?大王妃冷冷的挑眉,故意在五王妃薛思雲的傷口上撒鹽道:“五王妃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平日裡在我面前畏畏縮縮的好像是一條狗,可是竟然背地裡偷偷去找二王妃幫忙,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的伶牙俐齒啊?”
五王妃薛思雲聽到大王妃玉玲兒這麼說,忽然感到後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趕緊從坐着的椅子上連滾帶爬的跪倒大王妃面前,渾身哆嗦個不停道:“大王妃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那時候我真的是想不到一點辦法了,孃家母親賴書信說,讓我務必都要請二王妃幫這個忙,我也是被逼無奈,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王妃就寬恕我這次吧,我發誓我對大王妃你可是忠心耿耿的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四王妃可以爲我作證的,是不是四王妃?”
說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定格在四王妃凌霜霜的身上,似乎現在只要她簡單的一句話,五王妃就真的會在大王妃面前得到諒解似的,然而,四王妃卻並沒有真的作證,而是趕緊轉過頭去不看五王妃一眼,笑容略顯尷尬的回答說:
“五王妃你開什麼玩笑啊?我們兩個雖然整日在一起,可是我對你的瞭解也只限於姐妹之間的而已,薛尚書遭到彈劾這件事情我可不知情,更不知道你會跑去找二王妃幫忙,不過我很好奇,難道你是覺得大王妃並沒有幫你這個忙的資格嗎?堂堂番邦王最寵愛的公主,要去跟新帝請求這點小事,應該並不會太難到哪裡去吧?”
五王妃薛思雲做夢都想不到,一向跟她最爲親密的四王妃凌霜霜,竟然在明知道她落難的情況下,卻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好像生怕這件事情會將她自己牽連到其中似的,所以爲空躲閃不及,指望作證的這件事,就更是顯得根本不可能!
而二王妃則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在梅姑姑的陪伴下,似乎饒有興致的欣賞着大王妃跟五王妃決裂的情景,一張因爲疾病而慘白的臉上,露出不易被人察覺的狡黠笑容。
大廳中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五王妃像是受到羞辱似的,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站起身,哭着拂袖跑出了大廳門外。
可是卻正好跟姍姍來遲的任了了撞到了一起,任了了被一下子撞倒在地,皮膚疼的好像碎成了好幾塊,可是她來不及思考,就轉身看着越來越遠的五王妃薛思雲,大喊道:“五王妃你要去哪裡啊?我還沒敬茶呢,你不渴啊?”
然而,五王妃卻並沒有搭理她,只顧自己跑遠了,柳月趕緊跑上前來,將還坐在地上的任了了攙扶起來,並趁着大王妃沒注意的時候,小聲埋怨道:“王妃你怎麼現在纔來啊?我臨走的時候不是提醒過你絕對不能遲到的嗎?你都不知道剛纔大廳混亂到什麼地步?差點所有的王妃都氣的離開呢。”
“淡定淡定。”任了了這樣安慰着柳月,
其實自己還是滿腹的委屈,剛纔她可是差點被六王妃掐的命懸一線,可到頭來卻全換成了她的錯?
走進大廳,她仍舊是最不讓人待見的一個,也無可奈何,誰讓她大概是整個無憂王府娶了王妃以來,第一個連次日隆重的敬茶禮都能遲到的王妃呢?
柳月細緻的浸泡着一杯杯香氣撲鼻的茶水,然後遞到任了了手中,由她再轉而敬給諸位輩分較高的王妃,她生母過世較早,二孃又是出了名的毒辣,因此從沒人教過她端茶的姿態,或者奉茶時茶水的溫熱度,一切都是她自己摸索,首先要敬茶的人自然是位高權重的大王妃玉玲兒,據說她可是堂堂番邦王最器重的公主之一,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頗爲對天耀皇族的各種禮數十分看重,因此她此時一雙銳利的雙眸正緊盯着任了了的每一個動作,似乎只要她一個不小心做錯其中一樣的話,就會被下令得到懲罰似的。
不過好在任了了的運氣一向都不算太差,再加上小心翼翼,並沒能讓大王妃玉玲兒抓到任何把柄,當一杯香氣濃郁的茶水被遞到玉玲兒面前的時候,她故作姿態的停頓了一會兒才肯接過去,不過卻又似乎對於任了了站着奉茶的姿態不是很滿意,於是朝四王妃凌霜霜使了個顏色。
剛剛纔將五王妃薛思雲趕走的凌霜霜,能夠獨自成爲大王妃的心腹,自然是再高興不過,於是接觸到她的目光後,她咳嗽幾聲清清嗓子,語氣傲慢的提醒說:“八王妃着實有些太不懂規矩了吧?這可不是你嫁給尋常百姓家當側室,而是堂堂的無憂王府,敬茶的禮節自然是要雙膝下跪,恭恭敬敬的,表示對大王妃的無比尊重,難道你出嫁之前,你孃家人都沒教過你這種規矩嗎?”
其實這種場面並不難看出,這是故意在針對任了了,大概還是在爲了昨天在王府門外時,她無意中因爲氣不過而頂撞她們的事,萬萬想不到這幫王妃竟然會如此的小肚雞腸,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注意到二王妃正用一種溫和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在教導她需要忍耐般,任了了使勁咬緊嘴脣,按照四王妃凌霜霜提醒的那樣,跪倒在大王妃面前,強顏歡笑道:
“大王妃請恕罪,了了生母過世較早,因此這些規矩都不曾知曉,昨天無意中得罪了諸位王妃,還請大王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了了保證以後這類低等的錯誤絕不會再犯。”
“嗯。”大王妃挑眉,瞥了似乎已經願意低頭認輸的任了了一眼,敷衍的喝口茶,繼續說:“人啊,就算出嫁前再怎麼不知禮數,就算家人都死光了也罷,出嫁隨夫的規矩乃是天耀雷打不動的常識,你呀,以後可得多跟四王妃學學,大王妃我平時身嬌肉貴,所以以後還勞煩八王妃你多多伺候了。”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在提醒任了了,她嫁到王府來由於出身卑微,所以只配做個丫鬟的活,平日伺候伺候出身高貴的幾位王妃,也是在提醒她,不要以爲嫁到王府,就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爲她單獨設立的規矩,今後還會有無數的條款。
這些任了了都能夠忍耐,可是大王妃玉玲兒先前詛咒她家人死光,而且還用了那麼輕描淡寫的語氣,這她就真的是忍耐不下去了,想要發作,二王妃黎雪姿卻是眼疾手快,自己從柳月手中接過茶水,並故意
將任了了叫到她身邊,依然是那麼溫柔蒼白的微笑,她說:
“大王妃教導的沒錯,只是嫁到無憂王府後,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姐妹,以伺候好王爺的飲食起居爲己任,無論是誰,王爺的事都是天大的事,你可明白?”
二王妃黎雪姿故意轉移話題,就是想要提醒任了了現在的場面絕對不適合發脾氣,尤其,大王妃玉玲兒的這番話肯定也是爲了故意激怒她,任了了不傻,還算懂的人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她朝二王妃點點頭,也是恭敬的回答說:“二王妃請放心,了了一定做到。”
其實諸位王妃來說,二王妃的這關是最容易過的,因爲她昨天還曾經在那麼樣萬衆矚目的情況下,幫助任了了平安化解了危機,所以任了了自認爲跟她的關係還算不錯,可是接下來的三王妃,可不是一般能隨便搞定的貨色。
她也是諸位王妃中,唯一一個幸運的得到無憂王府寵幸的女人,因此在大家中的地位也是格外的重,就連大王妃玉玲兒平時見了她,都要多個幾分薄面,她雖然出身並沒有多麼的高貴,但是堂堂宰相的三女兒,也比任了了那個做個小小顯靈的爹爹,大了好多好多級別了。
只見她此時正扭捏的坐在舒適的軟榻上,盯着任了了,許久都沒有結果她遞上的茶水,而是用一種諷刺的語氣,低聲呢喃道:“看起來也算是一副天生美人胚子,只可惜站在我的面前,好像這種光芒也就自然而然的黯淡了,我沒什麼可提醒你的,就想告訴你一點,王爺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動送上門的貨色,所以你心裡那點小小的鬼伎倆別以爲我看不出來,我勸你還是一直等到爛在肚子裡也實現,否則的話到時候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是是,要論才貌雙全,了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跟三王妃相提並論,你所擔心的這些事情也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任了了只想趕緊結束這樣一場荒謬的敬茶儀式,就算是前提條件是要讓她自我貶低,她也覺得無所謂。
果然三王妃是很喜歡吃這套的,得到任了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接過茶水,抿了一口,身邊的丫鬟趕緊奉上一條昂貴的手帕,讓她能夠將嘴角多餘的水漬搽乾淨。
接下來就輪到四王妃凌霜霜了,凌霜霜本身惡毒,對任了了更是沒有一點好印象,不過還好,任了了對她的態度似乎也相差不多,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頗有種水火不相容的感覺。
“四王妃請喝茶。”
當她端着茶水,不再是跪着的姿勢,而是直接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四王妃凌霜霜面前的時候,她似乎有些氣憤,沒好氣的質問道:“八王妃你這是故意在貶低我嗎?好歹我也比你早進門一年多,爲何給前面幾位姐姐敬茶的時候,都是用跪着的姿勢,輪到我的時候,你就站起來呢?莫不是膝蓋跪酸了?總不能一個貧窮人家的孩子,連這點苦都受不了吧?”
“回四王妃的話,自然並不是像你說的這樣,論輩分你的確比我大的多,可是。”說話間,凌霜霜分明是注意到任了了嘴邊綻放的那抹狡黠的冷笑,她看了前面三位王妃一眼,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大王妃,這才繼續說:“但四王妃地位再重,恐怕也不能夠跟大王妃相提並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