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英在一旁發呆。
大祭師亦是靜立不語,呆呆的看着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陰暗的木屋之中,一片沉寂,過得好長一段時間,大祭師纔回過神來,輕輕揮了揮手。
“好了,既然那習昊能夠做到這一步,我們也不能太小氣,你明天再來,我會準備好我們有的,他所需要的東西,以及那本日記。然後你帶上拿去給他,並且告訴他,天下只有一顆的凝碧無塵珠我們沒有,需要他自己尋找。另外,同時也告訴他,先前給他的指引,都是根據那日記的記載而來的,讓他可以按照這個線索查下去。”
說着,其眼中又閃過兩道寒芒:“我倒想看看我們之中,出了什麼內鬼。”
“是。那屬下先行告退,明日再來請安。”
司徒明月聞言,立即抱拳躬身,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時至春末夏交,正值草走鷹飛,萬物勃發之即。
習昊所在的小城,背倚大山,前臨長河,絕對稱得上山靈水秀,風光秀美。
可是,習昊此刻卻沒有遊玩的心情,只是一味焦急的在等待着,等待着司徒明英的消息。
其心中雖然有八分把握,但卻仍自有些彷徨不安,生怕自己猜錯對方的反應,耽誤了尋找材料的時間,不過,此刻的他卻也沒什麼好辦法,也值得耐着性子,慢慢等待。
焦急等待的同時,他的頭腦也沒閒下來,猶自尋思搶在自己前面的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這一日,習昊又自要了一桌酒菜,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思考着。
突然,其眉頭卻是一皺,元神瞬間散開。然後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伸手輕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端坐不動,靜靜等待。
果然,過得一陣,一個身穿一身藍色勁裝,頭髮高束,英姿颯颯的女子走了進來。
“呵呵,先生真有閒情啊。”
來者輕輕一笑,徑自在習昊旁邊坐了下來。
“知道明英姑娘要來,習昊怎敢不耐心等候。”
習昊面色平靜,拿起桌上的酒壺,輕描淡寫的爲司徒明英倒了一杯酒,瀟灑的一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呵呵~~~~”
司徒明英輕輕一笑,把玩了手中的酒杯一陣,擡起頭來,淡淡看了對方一眼。
“明英也不知道先生是聰明,還是傻,不過這都是先生的決定,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說着,她玉手隨之一番,一個小巧的儲物袋和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籍,出現在其手中。
“這是~~~~~”
習昊眉頭一皺。
“唉~~~~”
司徒明英輕輕一嘆,將手中之物置於桌上,慢慢推到習昊面前。
“這是我主人要我給你的,儲物袋中,是你需要的東西,不過,普天之下只有一顆的凝碧無塵珠我們沒有,還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說着,她又停了下來,舉起手中的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才伸手指向桌上的黑**冊。
“這書冊上,記載了天下間所有對修者沒什麼大用,但是卻極其稀少的一些東西之所在,先前給你的指引,都是根據這日記的記載而來的,你可以根據這個線索,去尋找那個一直在你之前搶先得手的人。”
習昊一愣,也未看那儲物袋中的東西,只是徑自將桌上書冊拿起匆匆翻過,才雙眉緊皺,低頭苦思起來。
“呼~~~~~”
司徒明英亦未說話,只是輕輕吐了一口氣,拿起桌上酒壺,爲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然後看了習昊一眼,才扭頭看向窗外發呆,不發一言。
“明英姑娘。”
過得許久,習昊纔將手中書本合攏,置於桌上輕輕開口。
“嗯?”司徒明英回過神來,扭頭看去。“先生有什麼事嗎?”
習昊也未廢話,略一沉吟,遂道:“我想問姑娘,這本日記你們是從何而來?”
司徒明英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輕籲一口氣。道:“說出來先生可能會很吃驚,這本日記,是三十年前我宗門之中一弟子所撰,其寫完之後,這本書就一直存放在我宗門藏書樓中,未曾離開過一步。”
“哦?”
習昊雙目一睜。“那當初撰寫這本日記的弟子呢?現在身在何處?”
“早死了。”
司徒明英搖了搖頭。“那弟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並且他絕對沒有泄露這本日記內容的可能,先生就不用再撰寫者身上花心思了。”
“嗯。”
習昊應了一聲,輕輕額首,低頭略略一想,遂擡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了對方一眼。
“書一直在你們的藏書樓中,很明顯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看來,你們是想我替你們找出內奸啊。”
“不錯,我們是想看看這人究竟是誰。”
司徒明英點了點頭,扭頭看向習昊。“不過先生難道就不想找出這人,尋回凝碧無塵珠嗎?”
“是啊,我必須要找出這人。”習昊輕吐一口濁氣,隨即站了起來,往遠處看了看,然後雙手一抱。
“既然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那我自然會竭盡全力,不知姑娘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見習昊好像要走,司徒明英眼中異彩一閃,心中突然出現一絲不捨,嘴微微張了張,好像是有什麼要說似的,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中。
出雲國各處名山大川,豪門巨戶的府邸,甚至皇宮高牆之內,都出現過一個白髮青年的蹤影,只見他手拿一本黑**冊,好像不停的在各處尋找着什麼。
這一日。
又是十五月圓之日,其身影又出現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之前,清冷的月輝映照之下,其一頭銀髮分外顯眼。
只見他看着面前的深谷,雙眉緊皺。喃喃低語:“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按照這書上的記載,找尋了很多地方,凡是我不需要的東西,都還在原地未動,已經被人取走的卻偏偏是我需要的,難道真的有人故意和我爲難?”
“唉~~~~”
一番自語完畢,他又輕輕一嘆,雙目凝視下方深谷。
“我所需要的東西,就只差三種可能沒有被人取走了,若這三處地方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這人海茫茫我又應該去何處尋找?”
周圍蟲子不停低鳴,微風輕撫,樹影搖動,篩下斑斑潔白的月華。
青年滿面憂色,好像很想快些進入下面的深淵,卻又有些害怕,害怕進入之後,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情形一般。
終於,他還是漠然的搖了搖頭,擡步向着深谷之中走去。
四周是一望無盡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可這一切好像對青年沒什麼影響似的,只見他好若閒庭信步,衣角微微飄起,恍若一道輕風,徑自向着自己的目標而去。
突然,他腳步微微一停,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向着前面飄去。
“夜明玄石。”
看着谷底石壁之上,一塊微微發出淡淡毫光的石頭,青年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夜明玄石還在,說明那人還沒來過這裡,若真的如我所猜想的一般,那人肯定會找到這裡的,不如就在此守株待兔,靜待對方的出現。”
一番自言自語結束,青年輕輕點了點頭,也不遲疑,立即將那塊夜明玄石取下,然後飛身而起,向着谷口飛去,到達谷口之時,才扭頭看了下四周的環境,身體隱入一個隱蔽的環境之中……
一連四天的時間。
周圍都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並沒有絲毫的事情發生。
在暗處等待的青年,也有些坐不住了,臉上漸漸亦有些不安起來,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的。
終於,在第五日的夜晚,已經殘了一角的月亮再度升上高空之時,天邊快速的掠來一道灰衣人影,毫不停留的向着山谷之中直衝而去。
青年心中一喜,不過卻並未立即現身,而是小心的隱匿行跡,悄悄的跟在了那人影之後。
灰衣人似乎對谷中的情況不是很熟悉,在谷中摸索了好長一段時間,纔來到青年曾經取走夜明玄石的地方。
“怎麼沒有?難道我又記錯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石壁,灰衣人先是一呆,隨即頭一側,好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似的,罩在頭上的面紗亦晃動不已。
“你是不是在找這東西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白髮青年手拿那塊發出淡淡幽輝的夜明玄石,從陰暗之處走出。
“誰?”
灰衣人立即一驚,轉過身來,藉着夜明玄石的毫光,看到了一個滿頭白髮的青年。
“呵呵~~~~~”
青年輕輕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搶在我前面,尋找我需要的東西嗎?會不知道我是誰?”
“習昊?”
灰衣人立即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對。”
“不對?”習昊一呆,臉上露出狐疑之色。“有什麼不對。”
灰衣人看了習昊一眼,猶自輕輕搖頭。“最近一段時間,我尋找的都是幫助雙目失明、並且修煉過血靈之術的人恢復雙眼所需要的東西,若你是習昊,是不可能知道醫治之法,也不會懂得尋找這些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