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負責安排特種兵們住宿的航母后勤部門的一個士官也到了。
“各位首長好!”
士官先向特種兵們敬了一個禮。
特種部隊的士兵的軍銜起步都是士官,而王偉龍自不必說,葉仁他們的軍銜也都不低,而且這次帶來的新兵隊伍裡,從軍校直接特招進來的新兵也都對應頒發了尉官軍銜。所以這個海軍的士官還是得先敬個禮。
“上級安排我負責爲各位分配艙室以及協助各位在艦上的生活,我姓馬,各位首長可以叫我小馬。”
“這個小馬班長一口一個首長,但是感覺他比我還大得多。”樑露在葉仁後面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樑露雖然扛着箇中尉軍銜,但是算起來這個小馬班長的歲數是要比她大的,而且可能因爲常年在海上漂泊、風吹日曬的關係,這個小馬班長皮膚黝黑而且遍佈細微的褶痕,看起來比他的實際歲數都還要老。
所以,小馬班長喊他們首長的時候,樑露還覺得有點彆扭。不過彆扭歸彆扭,像樑露這樣的小女娃子,聽到別人一口一個首長地這麼喊自己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那當然,都跟你似的小鮮肉?”
葉仁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忍了又忍之後纔對樑露說道。
“誒,你這話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好了,各位,跟着小馬班長去找你們自己的艙室,早點休息,接來下的任務還很艱鉅。”王偉龍拍了拍手說道。
“是!”
王偉龍轉過身對着小馬班長說道:“小馬班長,辛苦了!”
“好,各位首長請跟我來。”
“兄弟們,拿上裝備,跟上!”
航母比一般的軍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不過裡面的通道並沒有寬多少,很多地方不要說兩個人通過時需要側身,有些地方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一個人通過都需要側身。當然,一般的艦員是不需要穿着像特種兵這樣的作戰裝具的,他們一般只需要挎上防毒面具攜行包就可以了。而全副武裝的特種兵因爲裝具的原因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航母上的生活艙室都是以隔區爲單位分佈的,一般一個隔區內又有多個艙室並由一個公共休息區。爲了滿足作戰需要,這些生活隔區並不集中,而是分散在各個戰位附近,附近戰位的水兵會集中住在這個地方。
小馬班長帶着特種兵們穿過長長的通道,上下了幾個近乎垂直的樓梯之後才終於到了地方。
“這個地方是艦上最好也是最沒用的地方,沿着這條走廊往前,紅色的門外面是武器平臺,沒事的時候可以去那裡看海景,不過不要觸動裡面的武器設施。”小馬班長說着打開了面前的一道水密門。
水密門內還有一條走廊,走廊兩邊是好幾道門,對應着好幾個房間,不過房間門不在是厚重的水密門,而是用防火材料製作的隔音門。
就在特種兵們跟着小馬班長往裡面走的時候遇到了從另外一道樓梯上下來的一隊士兵,也都是全副武裝,不過他們的身上都穿着的是海軍的海洋迷彩,應該是海軍陸戰隊的人。
“負責艦上安全保衛的陸戰隊就住在隔壁的隔區。”小馬班長介紹道。
小馬班長給特種兵們分配了房間,木蘭的兩個小隊最好安排,到最後反而是把葉仁和樑露給單下了。
“就只有一個隔艙了,你們看。”
小馬班長一看省了一男一女兩個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平常軍艦上哪有這種問題啊。
“沒事,我跟他住一間就是了。”樑露對一臉難色的小馬班長說道。
“你們住一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度假的。”葉仁說道。
“這……”
“沒事,小馬班長,你不用管他們,他們習慣了,你就給我交代一下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東西。”戈聖潔走過來拍了拍小馬班長的肩膀說道。
“那好吧,你們住這邊。”小馬班長說道,“各位首長先簡單收拾一下,熟悉一下艙室設施,所有設施上都有標註。稍後我會給各位首長提供更詳細的艦上地圖和艦員守則。不好意思,各位首長接下來要在艦上生活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必須要遵守艦上的規則,難爲各位首長了。”
“不爲難,應該的。”
“好,各位首長稍等。”
小馬班長說完就走了出去。
航母對於葉仁他們來說算是熟悉的了,畢竟也在那上面呆過,不過樑露應該算是第一次登上航母這種級別的軍艦了,以前海訓也就登上過驅逐艦算是最大的軍艦了。
“哎呀,還是航母上敞亮。”
樑露一鑽進艙室就忍不住讚歎了一句。畢竟航母上的空間相比起驅逐艦、護衛艦這種小傢伙來說還是要富裕地多的。所以在不影響作戰空間的佈置的情況下,航母上的生活空間被設計地儘量大了一些,讓水兵們能夠睡得更舒服一點。葉仁他們現在所處的艙室就屬於是在航母設計之初就爲登艦的非本艦人員預留的生活艙位。旁邊就是海軍陸戰隊派駐在軍艦上的警衛部隊的艙室,那邊還有一個小型的武器庫。
葉仁和樑露分到的這間艙室一共有四張牀,兩兩一組高地佈置,因爲緊靠艦體側壁,所以上下的牀還錯開了,斜着搭了一個梯子方便上鋪的人上牀。
這樣錯開之後,下鋪其實就非常的爽,起碼頭頂上不會有一張牀像棺材板一樣罩着了。
“你睡下鋪,我睡上鋪。”葉仁把自己的突擊背囊扔到了牀上,然後對樑露說道。
“我們明明都可以睡下鋪啊。”樑露對葉仁說道。
“唉,腦子不夠數。”葉仁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說道。
葉仁又把包給拿下來,然後丟在了旁邊的下鋪上。
兩個人把武器放在了艙室內的桌子上,然後開始卸裝備,現在畢竟是已經進入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環境,而且暫時也不用承擔作戰任務了,自然可以歇一會兒了。最主要的是剛剛吃飽了飯,這一身裝備確實箍在身上也難受。
“哎呀。”
只穿了一身作戰服的樑露伸了一個懶腰就坐在了牀上,嘴裡美滋滋地感嘆了一句。
“咋了?”
葉仁倒是沒亂丟,跟着就把樑露亂丟亂放的裝具全部都撿起來歸置好了。
“舒服,我都困了。”
“天都已經快亮了,你要不抓緊睡一會兒。”
葉仁從背囊裡掏出一個電動剃鬚刀站在鑲在牆上的準備刮一下鬍子,之前出發的比較匆忙,自己的鬍子都沒來得及刮。準確的說,出發的時候,葉仁剛剛在基地的理髮師那兒剃了一個莫西幹,還沒來得及刮鬍子就出發了。
另外的艙室裡,放鬆下來的特種兵們也在收拾着各自的裝備,大戰之後的人員需要休整,武器需要清理保養,都在各自忙活。
樑露悄悄地走到了葉仁的背後,伸手從後面抱住了葉仁,把葉仁嚇了一跳。
“你幹嘛?”葉仁停下手上的刮鬍刀說道。
“抱一下嘛,獎勵你的。”樑露趴在葉仁的肩膀上說道。
“你好好說話。”葉仁都無語了。
葉仁是真的不能理解現在像樑露她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究竟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這思路和思維方式完全沒辦法理解。葉仁始終都覺得樑露這個小姑娘認真起來、倔強起來根本就不像個姑娘,但是抽冷子發起瘋來也實在是讓人招架不住,這丫頭不正常起來那腦洞大得能把銀河星系裝進去。
葉仁實在是吃不準這小丫頭這會兒又是啥意思。
不過,葉仁現在也才終於覺得這樑露是樑露,尹夢雅是尹夢雅,終於不會時不時地老覺得面前的樑露是已經犧牲的小尹。
雖然兩個姑娘長得就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性格上差別還是很大的。如果說小尹在自己的身邊就像是一種和風細雨的溫潤,平平淡淡,親密無間。而樑露就像是一頭活潑地小鹿,青春洋溢,永不服輸也永不沉默。
而樑露開始慢慢走近葉仁的心裡的時候,葉仁終於也覺得日子開始不太一樣了,多了一些跳躍的色彩。
“你剛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回不來了……”
然而,轉瞬之間,樑露的聲音卻又低沉了下去,似乎帶着一點感傷。
“不用擔心,我會好好活着的。”
葉仁轉過身來將樑露擁入懷中,竟發現小姑娘的臉上帶着憂傷,眼角也噙着淚花。
當葉仁把樑露推下二樓,自己孤身一人抵擋尾隨而來的敵軍的時候,樑露其實嚇壞了,雖然她還能一直到抱住葉仁的時候都保持着樂觀,但是當她實實在在抱住葉仁的時候,感受到葉仁的體溫的時候終於還是繃不住了,因爲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葉仁變態的單兵素質,或許,在這一刻,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抱住葉仁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撬動葉仁心中那個人的地位,但是小姑娘真的已經愛上了面前這個人,雖然有時候也討厭地咬牙切齒。
但是,女孩的心思就是這樣的古怪,永遠沒有辦法猜透。
就好像那個多年未聯繫的女孩發來一句“在嗎?”你永遠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找你,還是隻是爲了清理一下通訊錄。而當你傻傻地回覆了一句之後,你纔會明白,終於你又讓自己尷尬地輸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