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心,不要傷心,我們趕快完成最後的任務!”南靈微笑着說。
我流着熱淚,不能自已以將頭埋在她的胸脯裡,希望聽到她那鮮活的心跳和澎湃的血液。但什麼也沒有,一切都完了,我連靈能都沒法輸進去,好維持她的生命,就是一天,或者一個小時,一分鐘,也好啊!
我知道,南靈已經斷了所有生命的機能,心跳微弱,血液也停止了,靈能潰散,經脈全部斷裂。她現在是迴光返照。
根據精靈神主夏葉臨死前所說的,當兩塊水晶合爲一體時,將會帶出無窮無盡的生命能,能使在近期內所有非自然死去的動植物復活。
我和南靈將兩塊水晶合併在一起,這時,“倏”地一聲,在似有似無聲音之下,和當時在自然之村天地心佩出現的場景一樣,神魄水晶忽然消失,我的眼前出現一個光彩奪目的光洞。只是那個光洞不斷上升,直到離地面一千米處。
神器所在,瑞祥無限!
突然,那光洞暴射出一片片絢麗多姿的瑞氣祥光,在瑞氣祥光之中,無數的牡丹、蘭花、梅花、金蓮,無數的麒麟、青鳥、仙鶴、白虎、神龜,無數壯麗的山川河流、無數優美的風花雪月朝下面涌下來,似真似幻,從我們身上穿透而過……
伴隨而來的,是優美的自然之音,好像班得瑞的演奏歌曲。
光芒從我們身上如波濤般向四周幅射出來,在波浪上,那些射出來奔騰的無數的奇花異草獸,從似真似幻無窮無盡地擴展出去。
我們感受到,在祥光瑞氣所到之處,那有死去的植物、包括開花的箭竹都復活了,那些凍死餓死的野兔、熊貓都復活了,這些光芒能給世界帶光明和希望,能化腐朽爲神奇。痛苦得到平息,絕望看到希望。
這些瑞氣祥光,蘊藏了生命的力量,它們是愛,廣闊無邊的愛!
在我們神野未及之處,瑞氣祥光仍在四面八方向全國、全世界散開,在那些植物被滅絕的城市裡,所到之到,枯草抽牙,枯枝吐葉,蔫花垂下花蕾仰頭綻放……一切又生機勃勃,所有的植物在瞬間恢復了生命,令人們目瞪口呆,無法解釋。
瑞氣祥光整整發出了九分鐘,最後在所有人的驚歎聲中,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神魄水晶。但真神的神器是不會消失的。我知道,它是回到了幻界,回到了黑森林的須彌五行球內,等待下一任的妖精神主來持有它。
隨後,南靈在衆人的目光中,在我的懷抱裡,終於倒下了。她已經油盡燈枯。
“阿心啊,其實、其實,”她免強舉起柔軟地小手,輕輕拭着我的淚水,吃力地說,“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天天看着你,照顧你,永遠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你小時,還是現在你長大了。”
她的目光帶着回憶的甜蜜,看着我,又似透過我,看着我們在儒裡天天無憂無慮地開心日子,嘴角露出淡淡的幸福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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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愛你啊!你親我一下好嗎?”
我立即抱起她的頭,全心全意地吻着她的溼潤而冰涼的雙脣。
她的頭輕輕地靠在我胸脯,一動不動,身軀變得如冰塊般冰涼。
她終於離我而去了,經脈全無生氣,我的靈能再也注不進去,維護延長她的美麗、動人而善良的生命。
我嘶喊着,慟哭着,而垂下了頭生機全無的南靈,終於在我的懷抱裡螢光、那嬌柔清涼的形體由實變虛、變漸漸消散,化爲無數晶瑩碧玉般的螢光,紛飛昇騰最後遍佈天宇,她,漸漸地魂飛魄散了。
天空風雲彙集,細雨紛飛,好像是她的靈體餘澤變幻的,那每一滴雨水,都是晶瑩翠綠、通體透明,而我知道,那是她的淚、她的血啊!
我長久久地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南靈真的離我而去了!”看到曉月和方龍朝我走來,我忽然肯定了這不是夢,這是現實,心中如千鈞重錘砸下來,心口一陣巨痛和鬱悶,一口鮮血從心口如火山噴涌而出、濺射出口……
地面上,碧紅的血、猩紅的血,一片交織……
曉月哭喊地緊緊摟住我……
方龍跪倒在雨地裡……
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覺,靈魂好像飛上了天,朝南靈追去……
一個星期後,我醒了過來,自己已經被運回家裡。
曉月一直守候在我牀邊,一刻不離地照顧我,服侍我,衣不解帶,當她看到我睜開眼裡,驚醒交集地流下了熱淚。
我伸手撫mo着她嬌俏絕麗臉蛋,但此時的她,變得消瘦清減了,肌膚也失去了原有光澤而變得蒼白,心中既愛且愧,知道阿月在我昏迷的這些天,一定心力交瘁,同樣失去了對修行的一切興趣,一顆心只放在我這個不識好逮的人的性命上。
“阿月,我讓你受苦了,對不起!”我沙啞地說。
“你終於醒過了”阿月帶着淚,眼中卻開始秀出欣慰的微笑說,“只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待你,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之後,方龍、亞仙、光旺、彩霞、阿新他們聞訊後,紛紛前來看我。
醒來的第三天,我體力基本恢復了,阿月才讓我下牀去祭拜南靈的墓地。
那個墳地,座落在位於闊口鎮以北最高的山峰:羅紋山,那裡風光水秀,是我們羅家的祖地。她的墳按我羅氏妻室的墳地建築,銅鑼形,四面用青磚鋪以蘭花形,墳地前後種滿了花草。
不過是一個衣冠冢,裡面埋着南靈在闊口鎮翠園子裡的一些衣物日用品。她什麼都帶走了,只留下無窮無盡的、斷腸傷神的悽美回憶。
我原本不想再哭,但陪我來的小玲、珠兒、阿新還有阿風他們,先一個勁地抹淚,而亞仙、光旺和方龍他們,也都暗暗地垂淚。
於是,我也情不自禁地哽咽起來。
天忽然間又黯了起來,風吹草動,花香撲鼻,我忽然想起一首詩來,是《書劍恩仇錄》裡,陳家洛祭典香香公主時吟的:
浩浩仇、茫茫劫、短歌終、明月缺,
鬱郁佳城、終用碧血;
碧有時滅,血有時絕,一縷香魂無斷絕,
是耶,非耶,化做蝴蝶。
回來後,我忍不住問曉月:“你說,南靈什麼時候纔會轉世回來啊,她這一次遇大劫而兵解,但我感覺到,她的元神正以一種奇怪的形式,被吸收到極北的輪迴之門。”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上百年吧。上一次百年大劫,我聽她說過,她兵解後,經歷了一百五十年輪迴之門,纔回到你身邊的。”曉月想了一會兒說。
“那這輩子,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到了下輩子,一切記憶會被洗掉,留下生命的烙印,變成另一個人,南靈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關愛我呢?”我憂傷地說着,但在曉月面前,我不敢再想得讓自己吐血了。
“這次和上次一樣,屬非自然兵解,如果回來,可能又要重新修行了。也就是說,她起碼要修行十五年時間,才能從植物幻化爲人。”
“她這樣一來,會不會記得前世的我和她發生的事呢?”
“不知道,一般,唉——”曉月嘆了一口氣。
我也跟着長嘆了一口氣。
輪迴的事,誰說得清楚呢?反正,南靈在我的心裡,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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