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當葉未央一口氣飛上崖頂,輕盈地踏在地面之時,她忍不住要爲自己驕傲地大叫三聲!她果然是天生女主角的命,被人陷害推落懸崖,不但沒死還學會了一身本領!

葉未央回頭往崖底望去,白霧如紗,迷迷濛濛、飄飄渺渺,想起師父已經隨師孃而去,心裡一陣難過。嘆了口氣,心想:倘若自己有了愛人,決不能步師父師孃的後塵,定要和他好好相愛,有什麼誤會問題定要好好解決。人生在世,匆匆數十年,哪裡有閒工夫浪費?忽地想起阿牛,他倒是對自己情深意重,不過自己離開了一年多,也許他早就移情別戀了,哪裡可能等一個生死未卜的人。胡思亂想一陣,覺得無論怎樣都該回去一趟,當下擡腳往山下走。有了內力,身子輕了很多,腳程也快了很多,沒過多時便以下得了山。

葉未央未急着回村,她怕自己消失了一年多,又再突然出現會嚇壞那些樸實的村民。她這次得以重生,打定主意要好好看看這個未知的世界,所以她伏在山腳的樹叢裡,直等到天黑。待到三更已過,葉未央幾個跳躍便無聲地進入了阿牛的家。一年多了,這裡還是和原先一樣,沒有多大改變。葉未央熟門熟路地往往阿牛的屋子奔去,遠遠見到沉睡在一片黑暗中的村子中,只阿牛的屋裡房內還透着光亮。

葉未央翻牆入內,閃到窗下牆邊依着,靜心傾聽屋內的動靜。只聽屋內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雖然隔了一年多,但這兩人葉未央一聽便知是誰,一個是非她不嫁的男孩阿牛,另一個是推她落懸崖的荷香。葉未央心裡暗罵:“好哇,我還當你是什麼忠貞不二的有情人呢,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哼,你們以爲害死了我,如今便逍遙自在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真是可惡至極!”葉未央只因憎恨荷香曾經謀殺自己,雖然讓自己因禍得福,但這仇算是結下了的。而原本該和自己一起的阿牛如今卻和荷香共處一室,也一併恨上,竟不去細想其中的不通之處。

“荷香,現在很晚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你這樣呆在我房間裡,算是什麼回事呢。”阿牛敦厚的聲音自房間裡傳出。葉未央聽阿牛的口氣沒有半分與荷香要好之意,原先的怒氣便先去了三分。

“阿牛哥,我不要回去,今晚我就住這裡吧。”荷香耍賴嬉笑着說。

呸,不要臉的丫頭!葉未央暗罵一聲,她還沒完全適應這女尊男卑的習俗,是以對荷香這種大膽的要求厭惡至極。雖然她來自開放的世界,但女人這樣直白的表示自己要留宿男孩家,通常都被視爲輕浮。

“你又在胡說,我一個鰥夫,豈能留個女子在家,這要是傳出去,可要被火活活燒死的!”阿牛輕斥道。

鰥夫?葉未央微微吃驚,他怎麼變成鰥夫了?

“你才胡說呢!阿牛哥,你還在以葉未央的未亡人的身份自居嗎?你還沒跟她拜堂,還不算是她的人,怎麼能說是她的未亡人呢?阿牛哥,你還這麼年輕,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你是不是怕我介意啊?你放心,我不會去介意你和葉未央之前的事的,我會一心一意待你好,讓你一生都幸福的。阿牛哥,你不要再趕我走了。”

話聽到這裡,葉未央早已被震驚了。她沒想到,阿牛對她情深至此,竟以她的未亡人的身份鰥居在家,這對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孩來說,尤其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裡,是多麼多麼難以置信的事啊!

“哎呀荷香,你要我說多少遍你纔會懂?”阿牛着惱了,他對這個時不時就來纏他煩他的小姑娘厭煩透頂,卻礙着叔婆的面子不敢多說。此刻聽她又這麼說,立時面容嚴峻地說,“莫說未央尚且生死未卜,倘若她真的死了,那我的心也已隨她而去,你不必再多費口舌,我這輩子是不會再改嫁他人的!”

阿好牛,我的阿牛,我不該對你有所懷疑,不該說你移情別戀,現在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實意的了。葉未央甜蜜又開心地想。

“我不要!我不準!阿牛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那個該死的葉未央怎麼可以連死了都不放過你!我絕不會把你讓給她的!”

“你放開我,荷香!放開!再不放,我喊人了!”

“哼,阿牛哥,你喊啊!我可不怕,最好讓全村的人都看見,那麼你就非嫁給我不可了!”

“你……你……”

阿牛的聲音又氣憤又恐懼,他自是知道此中厲害。男孩的弱勢就在這裡,完全受女人擺佈,女人可以犯的事,若男人犯了便是死罪。

葉未央秀眉皺起,小聲罵道:“小小年紀竟心術不正,敢欺負我家阿牛,看我不好好整治你!”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從心來。她稍微運氣,口中傳出幽怨鬼魅的聲音:“荷~~~~香~~~~,還我命來~~~~,荷~~~~~香~~~~~,還我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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