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盈憶也跟着他們去到了廣場的另一邊，只見林何哀正帶着一羣大媽舞動，他手裡還拿着兩把紅扇子翩翩起舞，跳的是現在的一首神曲《小蘋果》。
而圍觀的羣衆把大媽們的隊伍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不少人臉上寫滿了獵奇的心裡，也有許多人拿着手機在拍視頻，大家都沒見過這麼新鮮的事情，一個小夥子竟然能把廣場舞玩得這麼溜。估計明天林何哀會在網上火一把。
林何哀可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反而是越多人看他就跳得越起勁。
人羣中有不少人發出真心的叫好聲，一是因爲他的動作實在是漂亮，二是因爲他的自信，要知道廣場舞早已經被打上“中國大媽”的標籤，一個小夥子能這麼從容不迫地帶着一羣大媽在人們的面前表演，實在是難能可貴。
“這小夥子應該是個舞蹈藝術家吧？”一個正在打撲克老頭連牌都忘了出。
“有可能是，你看他的打扮多獨特。”另外一個手拿撲克牌的大漢道，“誒別動，我王炸！”
“去尼瑪的！不打了，看跳舞！”
王康看到林何哀跳得那麼起勁，在人羣中嘲諷似的拍手叫好。
“嘿，挺有意思啊。”鍾零嗤笑道。
“還不錯。”鍾楚琪點點頭，“至少他的動作很帶感，也很到位。而且那服裝也……挺合適的。”
“這傢伙要是肯學街舞的話，說不定過了幾年也能成爲陽春的一個高手。”說話的是朱詠。
他們的層次已經超越了普通的舞者，看舞不在乎俗雅二字，不論是看什麼舞，都會有一番獨到的見解。這就好比一個普通吃貨和一個美食家的對比，吃貨們只會分好不好吃，而美食家卻可以吃出一道菜所用的原料，調味料，以及做法。
正說着，忽然到了音樂的激昂處，只見林何哀手中的扇子一展，同時走起了歡快的舞步，大媽中有水平較低者甚至跟不上林何哀的步伐。
“你們民舞中不是也有用扇子的舞蹈嗎？”柯盈憶似笑非笑地對民舞妹子道。
“那怎麼一樣！”汪輕筱激動道，“民舞可不是這麼俗的廣場舞可以比的。”
柯盈憶無話可說，這事兒要放在大半個月前，可能她也會抱着跟汪輕筱一樣的想法，但自從她看到認識林何哀之後，她對舞蹈的觀點就變了，不論是什麼舞，只要能跳出音樂的，就是好的舞蹈。
“加油，何哀！”柯盈憶看着林何哀自信的笑容，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微笑。
“喲，我說怎麼那邊沒人跳舞了呢！原來都跑來這裡看廣場舞了啊！”柯盈憶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竟然是柯燃。
柯燃來到柯盈憶的身邊，終於發現了正在領舞的林何哀，不禁笑道：“嘿，這小子居然跑來這裡領舞了哈！”
蔡天期看到柯燃，調侃道：“喲燃哥來了啊。誒你們街舞社可真是人才輩出啊，業務範圍很廣嘛！”
他自以爲自己的話風趣幽默，能博得這兩兄妹一笑，誰知道換來的卻是他們的冷笑。
柯家兄妹又怎麼會不知道林何哀的實力，要是battle的話，林何哀肯定完勝蔡天期這種二流角色九條街。這就好比一個五星級酒店大廚心血來潮在街邊擺了個小攤賣炒粉，卻被一個大排檔炒菜的看不起，這知道內情的人當然覺得好笑。
只見一首《小蘋果》終於跳完，周圍的人羣中迸發出山崩地裂般的掌聲。當然，這掌聲大部分是真心點讚的，因爲看的人大部分都是市民，他們纔不管你這舞俗不俗，反正有趣好看就行。看林何哀這身裝扮，說不定人家就是故意來這裡表演的呢！
林何哀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向他豎起大拇指的柯家兄妹，正想快步走過去，卻被一羣大媽給包圍了。她們七嘴八舌，都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街舞的舞者們看完之後也紛紛回到自己原來的戰場，今晚的事情又刷新了不少人的舞蹈觀。而柯家兄妹還未散去，而是等待着林何哀與各位大媽們告辭。
領頭的大媽說了，要請林何哀當她們舞團的技術顧問，價錢隨便開。
可林何哀也不是缺錢的人，他婉言拒絕了大媽的邀請，並承諾只要晚上有空就來跳。
還有一些大媽問起了林何哀的家庭背景，說要給林何哀介紹對象，有的說要介紹他到陽春老年人康樂中心之類的地方教跳舞，總之，總是大媽們的熱情讓林何哀一時之間有點吃不消。
柯盈憶看道林何哀的窘態，有點哭笑不得。
“吃醋啦？”柯燃打趣道。
“神經病！”柯盈憶翻翻白眼，“我怎麼會吃大媽的醋？”
“噢。”柯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假如換了年輕貌美的，你就吃醋了對吧？”
柯盈憶聽出來了，她哥是想方設法地在給她下套呢，於是一頓粉拳過去，“我又不喜歡他，吃什麼醋啊！”
很快，林何哀便擺脫了大媽們的“魔掌”，走到柯家兄妹身邊。
“你的異性緣可真好啊！”柯盈憶似是而非地道，她也受到她哥的啓發了。
“嗨這算什麼啊。”林何哀擺擺手，“你是還沒見過我在九頭坡跳舞呢，村裡不知道多少女的喜歡看我跳舞。”
“行行行！都知道你是大媽殺手了！”柯盈憶說完撲哧一笑。
林何哀小聲地道：“除了大媽，還有不少清純中學生和美豔少婦呢……”
“何哀，我發現你跳廣場舞的時候特別快樂。”柯燃忽然道。
林何哀道：“因爲廣場是我舞蹈的原點啊，就像每片落葉都要歸根一樣，我始終是脫離不了廣場舞的。”
柯家兄妹驚訝地看着林何哀，什麼時候這小子也變得這麼文藝腔了？
“那你總不能跳一輩子廣場舞吧？”柯燃正色道，“廣場舞不是主流，始終是上不了大舞臺的。它不像街舞，有完整的體系，又有國內國外大大小小的賽事和培訓。所以，從舞者的角度來說，我覺得你應該全心全意去發展街舞。”
林何哀微笑道：“燃哥，假如把廣場舞搬到木地板上，甚至搬到舞臺上，聚光燈之下，那廣場舞還是廣場舞嗎？”
“這？”柯家兄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謂的舞，只是表現音樂的一種形式。”林何哀道，“沒學街舞之前，我的動作全部來源於廣場舞，但我卻可以根據音樂自由solo。我也不能明確地定義我的舞蹈，你們可以嗎？”
柯盈憶搖頭，柯燃想了想道，“你的風格太自由了。假如非要說的話，還是說freestyle最合適，因爲只有freestyle才最無拘無束。”
林何哀卻道，“等有朝一日我成爲大師，我要讓我的風格徹底成爲一種舞蹈。我要讓全世界知道，這種舞蹈，來源於廣場。”
“哇靠。”柯盈憶和柯燃難以置信地看着了林何哀，心裡道：這小子不傻啊，都把目光放到世界舞臺上了。
“好了好了。”柯盈憶道，“在你成爲世界級的大師之前，我帶你去見見perheision的團長，他的poppin在陽春可是頂級呢。”
“沒錯。”柯燃道，“要是你能進入Perheision，肯定會有巨大的收穫。”不過說實話他的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一個跳廣場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