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何哀走進了一號練功房,這個時候基本沒有學員來。他走到牆角的音響旁門,放了一首funk音樂,然後開始練習波浪,只要能把控制做好,波浪的難度便會大大減少。
而鏡子倒映出來的林何哀,單看他剛纔的手部波浪的話,恐怕絕大多數人都以爲這是一個老Popper,因爲他的手實在是控制得太穩了。做出來的波浪簡直像是在一條直線上平移的浪花。
“不錯!”正當林何哀練得正歡之時,曾文俏推門進來了,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把魔鬼身材完完全全地展示在林何哀的眼底。林何哀心裡卻不停地搖頭嘆息,要是她再長得漂亮點多好,就這身材,要是給她配上柯盈憶的臉,估計林何哀當場就把她給推倒了。
“你發什麼呆啊?”曾文俏得意地笑了,她一向知道自己的身材對男人的誘惑力有多大。
“沒什麼,我們開始上課吧。”林何哀搖搖頭,要是被她知道林何哀剛纔的想法,估計她就笑不出了。
這節課是locking,誇張地說一句,locking需要的控制程度,甚至比poppin還要厲害。要知道,locking的中文名字叫鎖舞,顧名思義,就是給人一種鎖住了的感覺。可想而知,要表達出“鎖”的感覺,必須得有超強的控制力。locking裡面的許多經典動作,都是快速運動之後忽然停住,也就是“鎖”。
“但注意,這裡的‘鎖’絕對不是死板的味道。”曾文俏道,緊接着她跟着音樂快速地跳了一段locking,用的全部都是最經典的動作。
“注意到沒有?”曾文俏問道。
林何哀點點頭,道:“注意到了。”
“哦?”曾文俏想聽聽這個天才注意到的東西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林何哀道:“你剛纔想給我看的是locking的律動。”說着,林何哀的全身一動,上半身略帶彈性地做了一個updown的動作,就像一個微微駝背的人突然挺直了腰,然後又駝回來一樣。這種updown雖然也是律動,但是和hiphop比起來的話,動作的幅度和彈性都比hiphop差遠了。
“不錯。”曾文俏縱然想爲難一下這個天才,但也找不到可以發揮的地方,“沒想到你一上來就掌握了locking基本的律動。很好,你再看看這個。”
說罷,曾文俏放了一首很鼓點很重,節奏較快的饒舌音樂,然後換了一種新的律動去重複剛纔那段舞。
跳完之後,林何哀不等她問話,便道:“你剛纔用了hiphop常用的律動去跳。”
“沒錯。”曾文俏不禁豎起大拇指,很多人學了很久,都還看不出剛纔那兩段舞的最大差別,他們以爲只是動作的復幅度變大了,殊不知這是律動上根本就改變了。
“其實要說是哪種舞蹈的律動也不太對。”林何哀皺着眉頭道,“每一種舞的律動,都可以在不同的音樂背景中變化。”
“好!”曾文俏脫口而出地讚歎道,這纔剛剛學了一天街舞,就能夠有這麼獨到的見解,也不知道是因爲他經驗豐富還是天賦高,照這樣的速度,要是他能堅持兩三年的話,他遲早會是全國街舞圈子的一顆耀眼新星啊!
接下來,曾文俏立刻教他locking的基礎動作,教的過程中根本不給林何哀任何喘息的時間,一套動作重複再重複,別說做,就是看也看吐了。可即使林何哀跳到氣喘吁吁也沒有提出要休息的念頭,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離新生才藝大賽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想要把四種街舞都加進去,必須要靠苦練。天賦在此時反而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養成身體記憶。
“要不要休息一下?”曾文俏終於受不住了,坐到牆邊休息。
“不用。”林何哀依然繼續着自己的動作,即使汗珠已經吊在了眉梢上,他也沒空去擦。
曾文俏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本來還想把林何哀累到喊求饒,但沒想到自己先慫了。
“沒想到他也會這麼拼,我還一直以爲他那麼淡定。”曾文俏想起林何哀一貫以來的態度,心裡涌出了不少想法,“不過,他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挺帥的。雖然他穿得很不搭,可是,挺帥嘛……要是我有個這樣的男朋友……不過他小我這麼多歲……”
正胡思亂想着,忽然練功房的門開了,一個穿着民族服飾,模樣水靈的女生進來了,看到林何哀的修身西服大金鍊,花大褲衩籃球鞋,不禁瞪大了眼睛。
“輕筱,你在幹嘛呢?”門外又有其他的女生聲音傳來。門又被推開了,只見幾個穿着名族服飾,長相還算清秀的女生魚貫而入,跟在最後的女生似乎是她們的大姐大,她對曾文俏點點頭表示歉意。
曾文俏俏皮地聳聳肩膀,表示沒問題,畢竟自己也曾經是這樣活潑的小女生。
“姐姐,這個人的衣服好奇怪哦。”最先走進來的那個女生道,原來她叫輕筱。
“別亂說話。”大姐大白了她一眼。
林何哀倒是沒聽到她們的話,就連她們的人也沒注意到,因爲此時的林何哀已經一心放到了舞蹈上面。
“姐姐,我們走吧,這人一看就知道是新手。”輕筱又道,“他的locking還沒有style街舞社的師兄跳得好看呢。”
“你真是的。”大姐大沒好氣地又瞪她一眼,彷彿在批評她的牙尖嘴利。
幾個女生正準備離開,忽然又有兩個男的好奇地走進來看看,這一看,不得了,看到熟人了。
“嘿喲,沒想到在這裡也能見到師弟你哈!”
“真是緣分啊。”
說話的兩人正是王康和陳敘,昨天才剛剛見面,今天他們的“恩怨”已經弄得街知巷聞了。此刻王康見到林何哀,恨得牙根都癢了,可要不是他昨天在手機店裡處處秀優越,又怎麼會惹出後來的事情呢?此刻他來到勁秋,很大的原因也是爲了昨天的事情。
林何哀聽到有人叫自己了,這才從鏡子裡辨認出是王康和陳敘。他無奈地打斷自己的動作,這種鬱悶的感覺就像你泡澡泡得剛舒服,但卻突然有個人把你從浴池裡拉了出來。
“兩位師兄,真巧啊。”林何哀依舊木然,說話的同時還擡頭望了望牆壁上的時鐘,纔剛剛三點,張水瑩還有一個小時纔來。
“你們認識嗎?”輕筱發話了。
“當然認識。”王康怪笑道,“這師弟就是說要贏我們藝術團的人。”
“是你?!”輕筱橫眉對着林何哀,其他民舞妹子的神色也紛紛變了。
“沒錯,是我。”林何哀道,“只不過是師兄說的,要是我贏了,他就退出藝術團。唉,我也不想讓師兄難做的。”
“有什麼難做的!更何況當初大家都說好的。”王康不能丟了面子,道:“我也不是在和你鬥氣,只不過是說話算話而已。更何況師弟也不會不守約定吧?”
本來陳敘和王康還有點怕林何哀是在扮豬吃老虎,但此刻見到他竟然在勁秋學習最基本的動作,也就放心了。
“嗯,我知道。”林何哀道,“其實那個‘打賭’什麼的是師姐一時貪玩弄出來的,要是讓師兄難堪的話,我現在就讓師姐刪了朋友圈吧?”林何哀並不是傻子,他知道王康肯定不會認慫,於是使出欲擒故縱的招數。
“不用了,我對我的藝術團還是放心的。而且現在這事兒這麼多人知道了,我現在要是退縮的話,這個藝術團的團長也不用當了。”王康笑道,心裡卻狠狠地罵了柯盈憶一通,同時也以爲林何哀知道害怕了。
“恩恩。”林何哀點點頭,誠懇地道:“師兄放心,要是我真的拿了才藝大賽的冠軍,也不會讓師兄難做的。”
一番話說出,陳敘和幾個民舞妹子已經笑出了聲,尤其是民舞隊裡最搶眼的汪輕筱,她笑得最大聲,最不留情面。
王康只當林何哀是傻人說傻話,笑道:“放心,我王康不說一言九鼎,但也算說話算話。要是你能拿到新生才藝大賽的冠軍的話,我也沒臉再帶藝術團了。”
這些人還不知道,他們自傲的態度已經引起了林何哀的憤怒。
林何哀心裡道:既然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藝術團,我遲早收了你們。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就來了,來者居然是張水瑩。
“何哀,我就猜到你在這裡。”張水瑩笑道,同時禮貌地向王康和陳敘點點頭。
這兩人看到張水瑩眼睛都綠了,只見她穿了一深黑藍色運動服,恰到好處地把她渾圓豐滿的兩個地方都表達了出來,一襲長髮紮在腦後,活力十足。這樣一個天姿國色的大美女,一進來竟然是向這個的土鱉打招呼,王康和陳敘的心裡不平衡到了極點。
“水瑩姐,你怎麼纔來啊!”輕筱嬌俏地走上去纏着張水瑩,她也很好奇,大衆女神張水瑩怎麼會認識這個土鱉的,而且關係好像還不一般。
其他女生也紛紛向張水瑩打招呼,張水瑩一一微笑迴應。她微笑時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種磁性,讓人蠢蠢欲動。她的美,恰好是和柯盈憶相反的,柯盈憶美得清純,活力,而她美得誘惑,致命。
三個男的都看呆了,良久,林何哀纔回過神來,道:“水瑩,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張水瑩挑挑眉毛,微笑道:“今天老師腸胃炎,所以下午那兩節課不上了。正好藝術團在這裡排練,我就過來看看,來的時候已經發了微信給你,哪知道你又不回。”
林何哀掏出手機看看,道:“哎呀,真不好意思。”
王康和陳敘看得兩人還經常微信來往,心裡更急妒忌了:他林何哀何德何能啊?不就錢多一點嘛。而且人還特別能裝逼,明明是個新手,又要裝高手。
陳敘還記着上次在餐廳,林何哀搶了他風頭的事。他有心想要出林何哀的洋相,於是道:“師弟,你那個融合了各個舞種的舞蹈排得怎麼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