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衆矚目的情形之下,薛安俯瞰着跪在地上的段傅先,面無表情的言道:“放了你?”
“沒錯,只要大人肯放過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段傅先擡起頭來,十分認真的言道。
“好啊,那你就說來聽聽,你都能付出什麼代價吧!”薛安淡淡道。
段傅先聞言心中爲之一鬆。
不管怎樣,只要能談就好!
只有討價還價纔是真買主,段傅先最怕的是那種不問青紅皁白,直接便動手殺人的傢伙。
因此他略一沉吟,然後便笑着言道:“大人放心,既然我說了要付出代價,那就一定會讓您滿意!”
說着,就見段傅先回過頭來衝着那座鍊金高塔一揮手。
隨着一陣機械變幻之聲,自高塔底部,數十隻戰獸蜂擁而出,齊齊來至了段傅先身後。
段傅先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大人,這便是我這幾百年來苦心研究的全部心血了,每一隻戰獸都有着極爲強大的威力,足可以震懾一方,而只要大人願意,我立馬便可以將這些戰獸的控制權轉交給您!”
薛安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些造型各異的戰獸,忽然言道:“這些戰獸也是你用那些女子的皮膚做完練習後才製造出來的成品嗎?”
聽到薛安的這個問話,段傅先一下便愣住了。
“呃……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幾個普通人麼?而且能爲了我偉大的鍊金夢想而犧牲,也是她們的榮幸!”
段傅先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對於已經活了數百年之久,併成功晉級爲大鍊金師的他而言,早已不再視自己爲凡人了。
甚至在他看來,自己已經都不是人了,而是高高在上的支配者,而這些普通人,則只不過自己豢養的家畜而已。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家畜可以說話。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同。
而薛安在聽完他這番理所當然的話後,眼中不禁浮現出冰冷至極的殺意。
“說的很好!既然爲了你的夢想而犧牲是她們的榮幸,那正巧,我現在也有一個夢想,敢問你願意犧牲否?”
段傅先渾身一顫,面色立馬變得蒼白如紙,“大人你……。”
“嗯?”隨着這一聲質問,就見一道金光橫跨蒼穹,薛安瞬息間便出現在了段傅先面前,然後目光炯炯的注視着他。
“怎麼?不願意?”
“啊不是不是,大人,我只是……。”段傅先被駭的滿頭大汗,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可薛安完全沒聽他的解釋,擡起手來,手指在他那張保養得體,沒有一絲絲皺紋的臉龐上劃過。
“不錯,雖然活了這麼久,但你的肌膚絲毫不顯衰老,正適合用來做篆刻符紋用的畫布!”薛安語氣玩味的說道。
可當聽到薛安的這番話後,段傅先卻只覺得渾身的汗毛瞬間便豎了起來,冰冷的手指所過之處,肌膚冒出了一顆顆的雞皮疙瘩。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鍊金大師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中,段傅先偷偷的啓動了對這些戰獸的控制。
這也是他一早便謀劃好的計策,如果薛安接受了自己的道歉,那自然天下太平。
但萬一他要是拒絕的話,那段傅先便會催動這些戰獸做拼死一搏。
可令段傅先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啓動了戰令之後,身後卻沒有絲毫的響動。
這不禁令他一愣,偷偷的轉頭看去,然後便傻了。
但見這些平素耀武揚威的戰獸們,此刻全都匍匐於地,渾身齒輪顫抖,好像遇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存在一樣,連頭都不敢擡起。
與此同時,薛安輕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指望着這些戰獸來救你?”
段傅先渾身一震,嘴巴張大,剛想說什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薛安眸中光華一閃,在他的面前陡然浮現出一朵潔白的火焰。
緊接着,從這朵火焰之中延伸出了一縷縷的火線。
火線縱橫交錯,宛若細細的畫筆,在空中描繪出了一枚繁複玄奧的符篆。
儘管隔着一段距離,但段傅先還是感覺到有一股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溫度之高,令他鬚眉皆燃。
似乎是預料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段傅先渾身巨震,驚恐欲絕的便想轉身逃離此處。
薛安冷冷一笑,直到段傅先已經逃出百米之遠了,才淡淡道:“恐懼的滋味怎樣?是不是這樣會讓你的肌膚更加緊繃?”
段傅先不敢有絲毫的停頓,乃至將平生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只盼着能儘快逃離這裡。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
就見薛安隨手一揮,這枚單純以火線構建而成的符篆便以迅疾無比的速度直飛而至,籠罩在了段傅先的頭頂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段傅先發出了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嚎,周身光華閃爍,顯然已經將平生所有的能力都施展出來,想阻止這枚符篆的降臨。
但在這無物不融的火焰面前,他的反抗是那麼的孱弱。
這枚符篆幾乎都沒有遲滯,瞬間便將所有的阻隔全部融化,然後便印刻在了段傅先的頭頂之上。
轟的一聲響,火焰騰空而起,將段傅先徹底籠罩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火焰之中,段傅先瘋狂的掙扎慘嚎着,並在地上打滾,試圖撲滅這些火焰。
可這火焰卻如跗骨之蛆般,不管他用任何法子,都無法將其減滅分毫,反而越燒越旺。
空氣中開始瀰漫起一股烤肉的香氣,火焰之中傳來陣陣嗶啵嗶啵的聲響,那是肌膚被高溫烤焦然後爆裂開的聲音。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道道繁密的符紋開始緩緩浮現。
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全都傻了。
這種慘狀簡直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但同時還有很多人流下了痛快的眼淚。
尤其曾慘遭段傅先毒害過的那些人,更是面現無比暢快的神色。
因爲他們知道,不管什麼樣的懲罰用在這個段傅先的身上都不過分。
終於。
段傅先的掙扎開始減弱,當火焰逐漸熄滅之後,他的整個人如一截枯木樁般轟然倒地。
但身上卻依然篆刻着道道繁密的符紋。
見到這一幕,全場一片死寂。
沒有人敢發出絲毫的聲響,全都用無比敬畏的目光看着身穿甲冑,站於半空之中的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