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泉宮中靜寂非常,走廊中空無一人,即使有陽光透過窗戶其中,亦顯得非常孤寂。這座宮殿自177o年,女王的最後一個女兒出嫁後,便常年如此,即使女王的女兒們都回來了,亦沒有太大改變。
瑪麗婭?特蕾莎如往日般,穿着黑s喪服坐在被黑s窗簾完全遮住的辦公室中,但她並沒有如往日那樣處理公務,而是在擺nng着辦公桌上的象棋棋盤。
她面前的棋盤與衆不同,黑s一方沒有國王,只有王后,白s一方有四枚國王,但除此之外卻沒有其他棋子。此時,棋盤上的佈局亦顯得十分怪異,那黑方的王后正在初始地,而黑方其他的棋子卻全部過了棋盤中線,它們不但躍入了白方領地,更是以絕對優勢包圍了白方僅有的四枚國王,呈現出絕對“將死”的狀態。
瑪麗婭?特蕾莎稍稍思索了一會兒,隨即伸手拿起棋盤最左邊的一枚被將死的白方國王前的黑方士兵,接着向上輕輕一推,將那枚國王吃掉。而後,她又依樣畫葫蘆,將其他三枚白s國王也全部吃去。最後,她大手一揮,竟然將棋盤上除了黑方王后外的其他棋子全部推倒。
她收回手,接着站起身來,走到了被黑窗簾遮住的窗戶邊。窗簾被她來開了一角,一絲陽光灰暗的房間中。她望向窗外,原本嚴肅的臉上1出了一絲高深的笑容。她正看着美泉宮南方的樹林,那片樹林正是她那些女婿們的狩獵地。
瑪麗?安託瓦內特非常擔心,但她並不像那不勒斯王后那樣正擔心着丈夫。她雖然也在乎勝敗,可在這時,她已然感覺到定下所有計劃的母親似乎有着其他的意思,並正爲此擔心着。
路易自與馬克西米利安大公分開後,便帶着十幾名隨從和四五條獵犬開始了狩獵之旅。在陌生的環境中,他騎着馬遊dng了十分鐘都沒有看見一隻獵物。
“乓……乓……”
遠處,可聽見零星的槍聲,路易先是焦急,但幾秒鐘後便突又冷靜下來。他暗暗思索道:“我爲什麼要介入哈布斯堡姐妹們的爭鬥呢?”他自嘲地一笑,又想道:“我堂堂的法蘭西國王,居然要受奧地利的公主擺佈,真是滑稽。”他繼而深吸一口氣,乾脆駐馬停步。
“陛下,”身旁的sh從立即提醒道,“這一帶看不見獵物。”
“我知道。”路易不以爲然地答了一句,而後更是跳下了馬。
“陛下?”sh從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下馬。
路易牽着馬穿過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溪邊。他的身後是茂密的樹林,而面前、小溪對岸,卻是廣袤、平坦的草坪,草坪上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小溪流水,加之草地野花,這裡的風景令他心曠神怡。
“陛下,狩獵只有兩個小時,如果不快些的話……”一直嘮叨着的sh從再次上前提醒。
“我知道了上尉。”路易將馬繮丟給了他,而後上前一步,來到溪水邊,一邊脫去手套,一邊說,“兩個小時後再提醒我,那時我回去。”
“可是,陛下……”sh從一怔,剛想再說,卻聽路易又道:“現在是天,法蘭西的習慣是天停止狩獵。因爲在天時,萬物生長,上帝給予所有生靈以平等生存的權力。你難道要我違背上帝的旨意,在不應狩獵的季節狩獵嗎?”
“不,我不敢”sh從急忙搖頭,而後,他便不敢再說什麼了。
奧地利畢竟是天主教國家,而瑪麗婭?特蕾莎又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她身邊的人自然也都是天主教徒。路易便是抓住了這一點,纔在不顯示國王威儀的情況下,巧妙地借上帝之名義達到目的。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
跟隨路易的上尉軍官見時間將至,便輕步來到了正躺在河灘上曬太陽的路易身旁,小心謹慎地輕聲說道:“陛下,時間快到了。”
“哦?到了嗎?這麼快?”路易mm糊糊地睜開眼睛,並打了一個哈欠,接着又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這才站了起來。
他其實並沒有睡着,只是躺着。他的雙目雖然緊閉,但警覺心卻依舊存在。身在異國他鄉,身邊又沒有法蘭西人,他並不敢冒險真的睡覺。
他重又戴上手套,穿上被脫下鋪在地上的藍s披風。一切準備就緒,他正準備上馬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啾啾的馬蹄疾馳聲。
“奇怪”他下意識地驚疑道,“怎麼有些不對勁?爲什麼要跑得那麼急?不是應該結束了嗎?”
“陛下,也許其他幾位陛下是爲了能按時回到營地。”上尉猜測道。
“不可能。”路易毫不猶豫地搖頭否定,並解釋道,“越是在結束的時候,就越應該放鬆,所以不可能如此疾馳。而且,從聲音來判斷,疾馳的馬數量不少,至少有三四十匹。每一位都只有不到十個sh從,除非他們聚集在了一起,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多馬。但是,如果他們在一起了,就更不應該疾馳,而應該是緩步而行。這才合乎常理。”
上尉聽着覺得很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路易警覺地牽着馬前行,沒走幾步,疾馳的馬蹄聲便漸漸消失了。
“陛下,他們停下了。”上尉壓低着音量說。
路易點了點頭。
上尉又說道:“陛下,我們上馬吧快回去。”
“不,不能上馬。”路易搖頭道,“他們的人比我們多,如果是敵人的話……我們一騎上馬跑起來,他們就會聽到聲音,到時候就會追來。”
“那怎麼辦?”上尉緊張地顫抖了起來。
路易瞧了他一眼,問道:“你是第一次面對敵人嗎?”
“是……是的。”上尉結舌地答了一聲。雖然還未確定對方是敵是友,可他被路易專注認真的神情嚇到了,真以爲對方是敵非友。
“不用害怕。”路易輕聲鼓勵道,“上帝與我們同在。”
“是,陛下。”上尉緩了緩呼吸。他彷彿感受到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鑽入了心臟,使得之前的恐懼完全消去。
“命令你的人拿好武器,填裝好子彈,跟着我步行。”路易輕聲吩咐道。
“是,陛下。”上尉點了點頭,而後便反身過去下達命令。
路易看着上尉去布命令,自己則拔出了佩劍,並解下了披風。待到上尉將人召集齊後,他便帶領着他們向樹林深處走去。
路易的身後只有十幾名隨從,但他們都是身穿奧地利王室衛隊制服的軍人,一個個高大威武,彷彿儀仗兵一般。
路易也不能確定那陣馬蹄聲就是敵人,但他能確定那些人並非是最初來狩獵的帕爾瑪公爵、那不勒斯國王、泰斯辰公爵手下的人。他暗暗思索道:“能在奧地利王宮邊隨意走動的人,不可能是強盜,強盜沒有這麼大膽。”
他們在樹林中約走了七八分鐘,才找到了“不明人士”。只見樹林中有一塊空地,那是兩條小徑的交匯處。在這交匯處中,居然有一羣人。
路易粗略一數,居然有四十幾個人。這四十幾個人中,有三十多個被反綁雙手並mng着眼睛蹲在地上,另有十個穿着黑斗篷,用黑g着面,其中的幾個還各提着十幾只已經死去的狐狸。
“是強盜?不……不對……”路易和他的人隱藏於密林之後,悄悄地關注着他們,他同時暗思道,“他們沒有傷人,也沒有搶東西的意思,在將人綁起來後,居然還留在原地,這不合常理啊”
正在這時,路易認出了那被捆縛的三十多個人中的其中之一。他的眼睛可以被mng住,可那fi碩的體型卻掩蓋不住。在路易的記憶中,只有帕爾瑪公爵有這樣的身體特徵。
路易在認出帕爾瑪公爵之後,接着又仔細地觀察了其他被捆縛之人,雖然無法再像認出帕爾瑪公爵那樣通過體型識別,但他憑藉着幾個小時前的記憶,仍然能通過衣着打扮認出那不勒斯國王和泰斯辰公爵,以及他們的隨從。無疑,這三十個被捆縛的人就是帕爾瑪公爵、那不勒斯國王、泰斯辰公爵和他們的隨從。
“全軍覆沒?”路易大爲驚駭,但在驚駭之餘,他又冷靜地想道,“敵人是隻有這十幾個,還是這十幾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們如果只有這十幾個人的話,倒是可以對付,但如果是有更多人的話……”
路易思慮之間,突然聽到敵人們說起了話。
“頭,我們爲什麼不像剛纔那樣主動出擊,而是在這裡等他?”
“我也想要主動去捉,這樣也可以快點交差,可是,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沉m於狩獵,也沒有被我們設置的欲餌引入伏擊點,這片樹林這麼大,現在只有在這條返回營區的必經之路等待,纔有機會逮住他。”
“法蘭西國王真是狡猾”
路易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一笑:“原來只是這幾個人,而且還在等我。可惜,你們沒有現自己已經暴1了。”他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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