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周圍幾盞燈籠高掛,光線昏暗。
而房間之內,卻是燈火明亮,楚清河躺在牀上,一隻手枕在後腦,看似假寐,實則心神沉浸在實戰模擬器中。
對於武者而言,想要讓實力不斷的提升,最常規的兩種方式便是苦修以及戰鬥。
但對於楚清河而言,不說自身的根骨,單單是楚清河現在的修爲,想要苦修從天人境後期邁入天人境圓滿,至少都是需要二十年起步。
自然,對於楚清河而言,最好的提升方式莫過於戰鬥。
就如同現在,通過這實戰模擬器,通過這模擬器中敵人所帶來的壓力,能夠讓楚清河發現以及完善自己戰鬥之中的薄弱之處甚至於讓面對敵人時的經驗更加的老道。
“臺下十年功,臺下一分鐘”這句話用在各行各業都不爲過,即便是對於武者而言亦是如此。
尤其是,到了楚清河現在這一個實力境界。
實力相當時,任何一點的機會足以決定出雙方的生死。
而在楚清河沉浸在實戰模擬器之中時,房間之中的東方不敗幾女卻是圍在桌子面前玩着“狼人殺”。
要知道,東方不敗三女之中,即便是邀月這樣的人,論起心思而言都要遠超曲非煙幾女。
更別說心眼子更多的東方不敗以及水母陰姬了。
自然,在東方不敗,邀月以及水母陰姬三女參與遊戲的情況下,別說是小昭和林詩音幾女了。即便是曲非煙每把遊戲中視線放在東方不敗三女身上時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誰是友軍。
至於雪千尋,幾乎都是屬於被牽着鼻子走的一類。
這一刻,通過這一把把遊戲,雪千尋方纔發現,在座的幾人裡面,也就她一個人稱得上心思“單純”。
一直到亥時末時,之前出門的婠婠此時方纔陰沉着臉從外面進入到了房間內。
在進入房間之中後,房間裡面第一個被清出局的水母陰姬看向婠婠道:“事情都解決了?”
婠婠“嗯”了一聲後瞥了一眼楚清河後開口道:“和這壞傢伙猜的一樣,那傢伙的確是兩頭吃,每次在城中發現不錯的人後就會先給慈航靜齋的人說換取一些賞金,然後再將消息傳回給陰葵派分舵。”
說話時,婠婠語氣也帶着幾分鬱悶。
從這反應看來,像這種極品的人她也是第一次遇見。
看着婠婠那鬱悶的神情,水母陰姬開口道:“有些時候一旦攤子鋪的太大,手底下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算奇怪。”
旁邊的曲非煙鼻子輕輕動了動後偏過頭看向婠婠道:“血腥味這麼明顯,你剛剛順帶去將慈航靜齋的人解決了?”
婠婠撇了撇嘴道:“既然都遇見了,不解決難道繼續放在這文成郡裡面給慈航靜齋挑選合適的新弟子嗎?”
這時,一旁原本躺着的楚清河忽然坐了起來。
目光放在神情懶散的楚清河身上,婠婠開口道:“行了,具體說說吧!這一次你叫本姑娘過來幹嘛?”
婠婠本就聰明,從下午和楚清河之間的談話來看,婠婠便知道楚清河對自己蒐集不到多少不良人的信息並沒有意外。
既然如此,楚清河通過百曉閣通知婠婠過來自然是有另外的目的。
對此,楚清河開口道:“也沒什麼,也就是人生地不熟,想要讓婠婠這段時間過來噹噹導遊,順便讓我們好好了解一下這大唐的風土人情。”
“就這?”
聽着楚清河所說,婠婠不禁愕然的看着楚清河。
隨後,在確定楚清河所說的不是玩笑話後,婠婠不由翻了白眼雙手交叉抱於胸前道:“開什麼玩笑,現在到處都忙着找楊公寶庫,本姑娘哪裡有時間給你們當導遊?”
楚清河輕輕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丹瓶。
“此瓶之中的藥酒是以九葉九心草混合多種藥物泡製,飲下後能夠助天人境一下的武者修爲提升一個境界,可作爲讓婠婠姑娘這些時日作爲導遊的酬勞,不知婠婠姑娘意下如何?”
聲音入耳,得知了楚清河手中這丹瓶裡面裝着的是什麼東西后,婠婠頓時眼睛一亮。
但下一秒,婠婠卻是面露爲難之色道:“伱不清楚,這楊公寶庫事關重大,裡面積累的財富以及寶物常人難想,婠婠現在也無暇顧及其他啊!”
看着婠婠這欲語還休的樣子,楚清河心中頓時瞭然。
隨後開口道:“觀婠婠姑娘體內的飛仙劍意已經是邁入到了小成境界,若是婠婠姑娘覺得不滿,在下再加三塊封存飛仙劍意的木雕作爲酬勞,可助婠婠姑娘體內的飛仙劍意邁入大成境界。”
聽到這話,婠婠不但沒有答應,臉上那爲難之色卻是更濃了幾分。
不過,不等婠婠開口,楚清河的聲音再次輕飄飄的響了起來。
“若是還覺得不夠的話,在下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然而,就在這話剛剛出口時,之前還面露爲難之色的婠婠頓時斬釘截鐵道:“成交。”
說着,婠婠還一臉笑容甜美的走到了楚清河的身前將一隻手攤開。
見此,楚清河輕輕笑了笑後將手中這裝有藥酒的丹瓶放到婠婠的手中。
或許是因爲此前在大明國之中培養出來的些許信任,在得到這丹瓶之後,婠婠直接將這丹瓶打開,等到聞了一口後便準備將這丹瓶裡面的藥酒吞入腹中。
這時,水母陰姬開口道:“觀婠婠妹妹此前體內的真氣波動,怕是也快突破當前的修爲,這個時候用這酒突破的話,卻是浪費了一些。”
聽到水母陰姬所言,婠婠也反應了過來。
當即對着水母陰姬說道:“多謝姐姐提醒。”
將丹瓶收起來後,婠婠的目光放在楚清河的身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走到楚清河的身旁笑語嫣然道:“沒想到,上一次和公子相遇幫婠婠治好了傷還讓婠婠領悟了劍意,這一次再遇見公子,竟然就讓婠婠的修爲提升了一個境界。”
“這樣看的話,公子倒是有點像是婠婠的福星啊!”
婠婠這話剛剛出口,一旁的東方不敗和邀月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當初孫白髮爲楚清河看相時所言。
頓時,不管是東方不敗還是邀月眼睛均是眯了起來。
連帶兩女目光輕挪間,視線皆是放在了婠婠的身上,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的感覺。
在這兩道宛若冰刀一樣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婠婠心中驀然一寒,連忙轉過頭看去。
當注意到東方不敗和邀月兩女的目光時,婠婠臉上的輕浮之感瞬間消散無蹤,整個人都是坐的端正了起來。
講究的就是一個識時務。
而將此時東方不敗和邀月的情況收入眼中,一旁的水母陰姬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視線落於婠婠身上時,心中也多了幾分愁緒,彷彿是在爲什麼事情糾結一樣。
片刻後,在水母陰姬幾女玩着遊戲時,東方不敗忽然真元擴散,隨後開口道:“婠婠的事情,具體說說?”
東方不敗幾女雖然知曉了當初在公子羽上門時,婠婠便在楚清河家中待了一段時間。
但楚清河和婠婠接觸的原因也是因爲不良人所致。
所以東方不敗以及邀月便沒有多想。
但現在,親眼看到了婠婠之後,東方不敗和邀月卻是對幾月前婠婠到院中時的事情有了那麼一些好奇。
面對東方不敗所問,一旁的小昭三女則是將婠婠到楚清河院中那段時間的事情具體的說了一遍。
而在東方不敗幾人一邊玩着遊戲一邊閒聊時,此時的婠婠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雙手撐在凳子上的同時,兩隻赤足露了出來,伴隨着雙腳的晃動,赤足之上的銀鈴也發出些許叮鈴的響聲。
視線從東方不敗幾女身上收回放在一旁的楚清河身上時,看着那一張此刻在燭火映照下徐徐生輝的俊美面容,婠婠的心情卻是莫名的不錯。
少頃,在好好的欣賞了一番後,婠婠方纔開口道:“你這一次既然主動過來的,目的就是那個不良人?”
聞言,楚清河散漫的“嗯”了一聲迴應。
婠婠好奇詢問道:“你和這不良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仇?值得讓你們專門跑到大唐國來?”
楚清河想了想道:“也就是你死我活的程度!”
這不良人前後兩次算計東方不敗,同樣針對過邀月所在的移花宮。
在當時楚清河幾人從武當山下來的時候還將楚清河幾人的行蹤透露給了任天行,使得楚清河幾人遭遇任天行的截殺。
這些事情,即便是一次,都足以讓楚清河將不良人視爲敵人了,更別說一共出現了四次。
這“敵人”的身份,完完全全已經是定死了。
不將這不良人解決掉的話,不說讓人如鯁在喉,但的確是有些念頭不通達。
而且,有着大宋國一行後,楚清河感覺,這不良人,或許能夠知曉九州大地之中的一些隱秘。
自然,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一個不良人都有着資格讓楚清河不遠萬里跑到這大唐國來。
聽着楚清河這話,婠婠撇了撇嘴。
“若那消息無誤的話,這不良人可能和慈航靜齋也有聯繫,等於說你要同時對付兩個頂級勢力,這結果你可想好了。”
楚清河輕笑道:“無妨。”
見楚清河不在意,婠婠翻了個白眼後也懶得多說。
夜深,隨着東方不敗幾女結束了最後一把遊戲,曲非煙幾女纔是相繼動身出門前往其他的房門。
婠婠也是在隨意的選了一個空着的房間後住了進去。
等到幾女皆是開始進入各自房間休息時,東方不敗四女面面相覷。
沉吟了幾息後,東方不敗四女“唰”的一下伸出手,只是四隻白皙細膩的手伸出來時,卻是三個手心朝上,一個手背朝上。
唯一手背朝上的東方不敗見此臉色瞬間一沉,然後冷哼之下身形瞬間化作鬼魅一樣掠入這院子的各個房間之中。
卻是以“手心手背”的方式選出今晚動手給曲非煙幾女和婠婠物理助眠的人。
等到東方不敗回來之後,四女沉吟幾息後再一次玩起了手心手背決選着今晚誰先嚐甜頭。
將幾女這行徑收入眼中,楚清河不禁翻了個白眼示意。
“多大的人了,還用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來分先後。”
次日。
清晨。
等到洗漱完了後,此時的婠婠臉上還是帶着幾分疑惑,甚至視線接連在東方不敗三女的身上反覆橫跳。
注意到婠婠的反應,剛剛從外面買來早點的曲非煙奇怪的看着婠婠道:“大清早的你在看什麼?”
面對曲非煙所問婠婠開口道:“昨晚我還在房間裡面修煉的時候忽然就被點了睡穴,我在想是誰忽然闖進我房間裡面的。”
聽着婠婠所言,曲非煙渾然不在意道:“還以爲是什麼事呢?結果就這個。”
隨後,曲非煙淡聲道:“別想了,估計後面你每天都是這樣。”
婠婠看向曲非煙問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曲非煙開口道:“家裡的傳統,基本上只要東方姐姐她們四個人任何一個人在的時候,我們晚上基本上都是屬於倒頭就睡的情況。”
說着,曲非煙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發現這樣的情況都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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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啊!”
以前曲洋只要出門了,對於曲非煙而言,熬夜基本上是常態,反正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就是龍精虎猛精神奕奕的,失眠睡不着都是常態。
可從昨年開始,基本上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得知了曲非煙幾女的情況後,婠婠不由古怪道:“你們這是什麼古怪的習慣?睡覺的時候還得被點睡穴?”
曲非煙瞥了一眼婠婠語氣木然道:“你以爲我們想嗎?有能耐你去和東方姐姐她們抗議?”
婠婠考慮了一下自己的實力修爲後,果斷地收聲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實力不如人,別說是點睡穴了,就算是東方不敗幾女對婠婠做的事情再過分一點,婠婠也只能受着。
只是讓婠婠不理解的是,東方不敗幾女這行徑圖的是什麼?
飯後,待到曲非煙和林詩音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楚清河卻是對着小昭說道:“你幫婠婠姑娘也易容一下吧!”
剛剛吃飽的婠婠聽到楚清河所言不由愕然道:“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給我易容?”
面對婠婠所問,楚清河緩聲道:“這一次我們是衝着那不良人來的,婠婠姑娘你這相貌還有特徵都太過於顯眼,若是讓那不良人發現你和我們一起的話,中途萬一跑到陰癸派去大鬧一場怎麼辦?想來婠婠姑娘你也不想陰葵派或是你師父出事吧?”
聽着楚清河所言,婠婠問道:“你的意思,那不良人的勢力比我陰葵派的還要強?”
楚清河頷首道:“不排除這一個可能。”
說着,楚清河開口道:“所以,婠婠姑娘若不想陰葵派出事的話,還請委屈一下。”
知道了楚清河讓她易容的意圖後,婠婠眉頭輕輕皺了皺,但卻也沒有繼續拒絕。
不過,在小昭開始準備易容的工具時,婠婠卻不禁說道:“總有一種被你拉上了賊船的感覺。”
楚清河含笑道:“若是這不良人能夠解決,這大唐國的局勢就會變得簡單許多,對於你陰葵派而言,也算是少了一個潛在的敵人,這不也是婠婠姑娘一直願意配合在下的原因之一嗎?”
這話入耳,婠婠眼中瞳孔忽然縮了一下。
“這傢伙,早就已經猜到了我心中想法了嗎?”
心中雖然驚訝,但婠婠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反而略顯幽怨的看着楚清河道:“公子若是要這樣想的話,婠婠也沒有辦法。”
聽着婠婠此時這話,一旁的東方不敗和邀月均是面容輕擡。
恍惚間彷彿從此時茶裡茶氣的婠婠身上看到了水母陰姬的影子。
半個時辰後。
隨着幾人相繼坐上馬車,在曲非煙和小昭等幾女的驅策之下,兩輛馬車便徐徐的向着城外駛去。
以楚清河和婠婠的關係,自然不可能和婠婠一起單獨待在一個車廂。
自然,在趕路之時,婠婠自然就被丟到了東方不敗幾女坐着的車廂之內。
要知道,東方不敗四女之中,即便是修爲最低的憐星,都已經是到了大宗師境圓滿。
更別說東方不敗三女了。
因此,在馬車行駛間,隨着東方不敗四女開始修煉,感受着四人體內的真元或是真氣波動,婠婠卻是忍不住眼皮狂跳。
“那傢伙,身邊的紅顏怎麼修爲實力都這麼高?”
要知道,即便是陰葵派中,現在的天人境高手也就一個祝玉妍罷了。
慈航靜齋的天人境高手雖然要多一個,但聯合起來也不過和祝玉妍相當。
可楚清河一個閒人的身邊,卻是有着三個天人境的高手。
這樣的底蘊,甚至比起陰葵派和慈航靜齋這樣的勢力都不差了。
而和四個這樣的高手單獨的待在一個車廂之內,此時不過才區區宗師境初期的婠婠只能夠縮在車廂的角落之中,悄悄地運轉體內的真氣,過程之中一句話都不敢說。
可憐而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