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年初二到初五,凌峰都是在走親戚中度過,這對他來說很是煎熬。今天是初六,遠房親戚父親一個人去了,他也終於迎來了片刻的閒暇時間。
吃過午飯,凌峰幫着母親收拾碗筷:“媽,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麼事,說唄”。
“我還是決定去上海打工...”,凌峰說完看着母親沉默了會。
“你想好了嗎”?母親停下手中的活問道。
“想好了,我給自己一年的時間,如果再掙不到錢,就回來學門手藝”。
母親看着眼前成熟的兒子,感到欣慰,她輕輕撫摸着凌峰的頭,語重心長的說:“兒子,媽不希望你能掙多少錢,讓你學手藝就是爲了你以後的前程,媽也尊重你的意見,去吧”。
“媽,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和我爸失望的...”,凌峰眼裡閃着淚光。
“媽相信你...噢,對了,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
“好,媽給你帶點吃的”,母親說完開始忙碌。
看着母親佝僂的身體,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他還記得自己在上初中那會,由於住校,一個禮拜只能回來一次。每次在去的時候,母親總是給自己準備很多吃的帶上。
當時他特別不喜歡帶東西,覺得那些都可以用錢買到。但隨着年齡的增長,思想也漸漸成熟,他明白,那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濃濃的愛意,他這次沒有拒絕,任憑母親把行李箱裝滿。
西安火車站,人頭攢動。這個有着十三億人口的國家,每年最蔚爲壯觀的人口遷徙就是一年一次的春運。
凌峰走在繁華的街道,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都在爲自己的目標奔走着,此時的他忽然陷入了一陣沉思:我的夢想和目標到底還有多遠呢?
這次,他堅持沒讓父母送,因爲他不希望再看到那離別的傷感。在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行駛,列車緩緩的停靠在上海站,凌峰提着行李,獨自朝出租屋走去。
在經過郭彬雨的房間門口,他停住了,看着門上貼的出租字樣,腦海裡浮現出和她在一起開心的日子,不由得眼眶溼潤了。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但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行李,躺在牀上發呆。可能是舟車勞頓,沒過多久他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小周已經在房間了。
“喂,兄弟,別睡了,起來吃飯”,小周推了推睡夢中的凌峰。
看着面前的小周,凌峰有些吃驚:“臥槽,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靠,來了一會了,看你睡的那麼死,房間被偷了都不知道”。
“就我們這麼一貧如洗,小偷都懶得光顧”,凌峰指了指房間的陳設,一臉無語。
“走吧,趕緊吃飯,我快餓死了”。
凌峰簡單收拾了下,和小周朝村裡的拉麪館走去。
“老闆,兩碗牛肉麪”,小周對老闆喊道。
“好勒...”。
“喂,兄弟,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小周吃了一口面,看着滿臉惆悵的凌峰。
“哎,能有什麼打算,繼續找工作唄,你呢,還打算跟着費俊”?
“先幹着,主要是跟着他自由”。
凌峰沒有說話,低頭吃着面,付完錢,凌峰和小周剛走出麪館,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李翠玲。
“喂,玲姐...”。
“小凌,你來上海了嗎”?電話那頭傳來李翠玲溫柔的聲音。
“嗯,剛到”。
“太好了,師傅有個事想請你幫忙,晚上有空幫我照顧下攤位,我有點事得出去”。
“沒問題,玲姐,我一會就過去”。
“好,一會見”。
掛了電話,凌峰迴到出租屋,換了身衣服,騎着自行車朝李翠玲租處駛去。
李翠玲的攤位在一條熱鬧的夜市上,凌峰到那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由於剛過年,街道上人並不多,他很遠就看見李翠玲在忙碌着,凌峰把自行車停好,快步走了過去。
“老闆娘,來100個串”。
“好勒....馬上就好”,李翠玲一聽100個串,瞬間擡起頭,一看是凌峰,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埋怨道:“死小凌,我以爲來了個大客戶”。
“哈哈...”。
“笑什麼笑,趕緊過來幫忙”。
“OK...”,凌峰比劃了個手勢,帶上圍裙,幫李翠玲穿串。
“玲姐,你過年沒回家嗎”?
“沒有,今年事情特別多,打算明年再回”。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嗎,你先去,這裡我來照顧”。
李翠玲看了時間,趕緊換下工作服客氣的說道:“謝謝你啊,小凌,我一會就回來”。
“咳,咱兩還客氣,見外了”。
“嘿嘿,師傅沒看錯你,串你隨便吃啊,我得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凌峰說完,把穿好的串熟練的放在鍋裡,對於他來說,從切肉、洗菜,穿串,每個步驟已經很熟悉了。
一切準備完畢,隨着鍋裡的湯翻滾,一陣香氣飄滿整個街道,由於沒有太多的客人,於是他拿起手機低頭玩了起來。
“帥哥,來50個三鮮串”,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過來。
“OK,馬上就好”,凌峰放下手機,擡起頭,先是一愣,隨後看着面前的女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