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把一縷牛首紋的能量激活,少女眼中的方銘立刻變了樣。不再是個冷漠的無法揣測的男人,而像一個帶着光環的前衛歌手,讓叛逆期的年輕人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即便如此,她還是猶豫了許久,才支支吾吾說道:“我聽說,通向那邊的路是單向的,只有逝去的靈體能夠進入,裡邊的東西出不來。但是——”她小心翼翼的說。
“有一種例外,當有大量的人類死亡時,那邊的東西或許有辦法來到外界。”
“所以,他們製造了襲擊?該死。”方銘說道。
“可不是,他們是人類的敵人,管理者卻站在他們一邊,我一直無法理解。”
少女好像找到了知音,“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克萊爾,你呢。”
“好吧,我就叫你大叔吧。”她說道。
方銘無語,我有這麼老嗎?
“大叔,你怎麼能進入暗空,你是什麼人?”
“等等,別回答,讓我猜猜——你是一個身負重要使命的人,想要進入那邊。
“我想要解決管理者。”
“哇,我也有這想法。”她顯然沒有理解方銘的意思,“我想要改變這一切,讓管理者爲了人類而戰,不是這樣,委曲求全。”
“大叔,我跟你幹吧。我們一起改變暗空管理者的現狀。多說一句,我真的是哈弗的學生,我主修的就是社會學。”
“有可能改變嗎?”
克萊爾思考了一下,“表面上看,沒有機會,因爲管理者等級分明,他們的實力非常強大,在整個米洲,有六十個管理者,他們多數是A級以上的異能者。”
“那只有消滅他們一條路了。”方銘說道。
“你知道管理者的歷史嗎?”克萊爾興致勃勃的說起來,“管理者存在很久,大約幾千年前,第一批異能者出現,其中極少數異能者有空間異能,發現並開始使用暗空。當時的暗空管理者的人數非常少,記錄員也不多,他們主要是監控皇族權貴和其他異能者,基本不露面。因爲,當時的人,沒有威脅到全人類生存的能力。”
“直到近百年,人類有了毀滅自身的科技能力,管理者纔開始逐步擴充,記錄員也多了很多倍。”她指了指自己。
“我們就是專門幹累活的,觀察,紀錄各種重要事件,分門別類,由管理者審閱。我們完全就是累死累活的偷窺者,你知道嗎?上一次,我爲了監控唐納德家族的陰謀,整整三天三夜沒有睡過覺!”
克萊爾說起來,就非常窩火,“可是我們辛辛苦苦,不知道幹多少年才能拿到想要的獎勵,那完全是懸在我們頭上的誘餌,有生之年,根本完不成。”
“三百個業績點嗎?”
“可不是,在末日之前,肯定沒有機會了。”克萊爾嘟囔道。
“你是不是跑題了。”
“啊,我想說,最古老的暗空管理者,行動的宗旨很抽象,就是爲了人類更好的生存。
但是怎麼纔是爲了人類好呢?從第一批暗空管理者誕生起,就產生了各種分歧。有的管理者認爲,應該主動出擊,消滅邪惡異能者。有的認爲,應該像對待動物一樣,看待人類,不干涉人類自身的發展。”
克萊爾聳了聳肩,“他們內部分裂,陷入了長期的鬥爭之中。又過了上百年,終於有一個管理者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制定了一條最大多數原則。就是在重要時刻,要召開全體成員的大會,所有的管理者和記錄員共同做出決定。支持人數超過半數,就能達成最終的決定。”
方銘問:“在決策上,管理者和記錄員完全平等?”
“是的,但是這個規則很少被動用,後來逐漸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我恰好在法典上發現了這條規則。”
“他們會遵守嗎?”
“這是寫在管理者法典上的規則,沒有人敢反對。”
“爲什麼沒有人召開這種會議?”
“過去,沒有人敢於提議,因爲,沒等他聯絡其他人召開會議,就會被秘密的幹掉。但是,你很強大,我沒說錯吧?”她笑眯眯的望着方銘。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召開會議,讓大家共同參與,通過這種方法改變暗空管理者現在的決策。”
“是的,我有兩個記錄員朋友,她們也希望有所改變,畢竟,我們都是人類。我們不想當一個冷漠的旁觀者,看着那邊屠殺我們的同胞。”
克萊爾說道:“
“可是這個計劃說起來容易,實際上很困難,整個米洲有六百多名記錄員。人數上是優勢,但是他們——”
克萊爾皺起眉頭,“他們來自不同的種族、羣體、階層,多數桀驁不馴,完全是一盤散沙,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達成一致。”
方銘沉思了一下,這種煽動性的工作,自己不擅長,而且,光是憑藉一些空洞的話語,很難說服人,總得有些實質性的利益,才能把這些記錄員團結在一起。
方銘突然想到,自己忘了,某人應該很擅長這種工作。
當然是精英中的精英——蕾娜,她一直在做的,就是把各種人凝聚在她的旗下,爲了不可告人的第三帝國而努力。
而且,蕾娜瞭解這些米國人的心理,又有很強的魅力和煽動力,她是忽悠這些記錄員的最佳人選。
看來,他和蕾娜的交集還沒有結束……
……
方銘消失之後,蕾娜愣了一會,離開了現場,對弗蘭克看也沒看一眼,弗蘭克喊道:“至少幫我叫一輛救護車吧,我無法移動。”
蕾娜頭也不回,“沒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蕾娜的大宅也有些殘破,但是房屋的堅固框架還在,在一片廢墟之中,鶴立雞羣。
地下安全堡壘內,蕾娜正在通過監控,檢查凱納斯集團的生物實驗室,實驗室深入地下二百多米,之前研發的所有藥物,都保存的很好,沒有受到核爆的影響。
蕾娜調集手下,命令他們把所有的實驗設備提取出來,運往位於米國南端的另一個基地。
她依然留在紐城,等待方銘。
透過屏幕,米蘭達看着外邊被輻射性粉塵遮蔽的黑灰色天空,非常不解,“我們可以給方銘留個口信,先離開這裡,因爲紐城給我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蕾娜嘆了口氣,“還能有什麼更糟的嗎?我們喜愛的服裝店,飯店,公園,都消失了。”
“相信我,我的直覺很靈。”
“是的,你應該相信她。”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蕾娜驚喜的說道:“你回來啦!”
方銘難得贊同她,這讓米蘭達也有些欣慰,“你也感覺到了?”
方銘點頭,“紐城現在離某個地方很近,你可以理解成地獄。”
“地獄?難道你剛纔去了那裡?”蕾娜瞪大眼睛。
“沒有,我有事要找你幫忙。”
“是嗎?”蕾娜的表情全是驚喜,米蘭達捅了她一下,“矜持點,你忘了你的身份。”
蕾娜抿了下嘴脣,“好吧,我可以幫你,但是,這算不算我們繼續開展合作呢?我們會不會有更深入的交流呢?”
米蘭達咳了一聲,“這算哪門子矜持……”
方銘點點頭。
蕾娜轉過臉,米蘭達看的很清楚,她是怕方銘看到她的喜悅神色。
“你幫我忽悠……不,煽動一些人,讓他們成爲我的助力。”方銘說道。
“沒問題,交給我吧,我最喜歡忽悠人了。”蕾娜開心的端起一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