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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就有這樣不凡的成就,我相信未來令公子一定會大有所爲的。”
葉漫不卑不亢的拍着錢太太的馬屁,字裡行間句句真誠,實在是讓人找不着錯處下手。
【但越是這樣,葉漫內心就越是苦不堪言,因爲對於溜鬚拍馬的事,她一向很排斥!】
前來攀談的人逐漸變多,基本都是些豪門太太,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可不論什麼樣的話題,事無鉅細,葉漫都能接的上嘴,並且說的頭頭是道,不光找準了各自的興趣喜好,還爲自己贏的得了高票好感。
身旁的蘇白起初還有那麼點緊張,但到後面便發覺自己壓根起不到任何作用,前來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但葉漫都能淡定周旋,反應力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難不成,葉漫提前背過?
不可能啊!賓客名單是自己今天上午纔拿到的,她怎麼提前準備?
短短時間內,大家都見識到了這位顧太太的“博學多才”,之前的輕視也都統統不見了,紛紛反口稱讚起顧先生好福氣,能娶到這麼位知書達理的妻子。
如預想中那樣,聊完之後的錢太太對葉漫放下了不少成見,仰面飲完香檳,舉起空杯,笑道。
“顧太太,你很有意思,以後多去我那兒坐坐!”
“哦,對了,看來……顧總是真的很愛你啊!”
錢太太目光饒有深意的拂過葉漫脖間,說完,便婀娜離去。
【顧梟很愛我?】
疑惑擰眉,葉漫低頭撫上那枚藍鑽,有些摸不到頭緒。
還沒等她深想,就又是第二波敬酒的人。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到了晚上八點,趁着所有人去切蛋糕的功夫,葉漫跑了趟洗手間。
方纔喝了不少酒,雖然是香檳,但多了還是會醉人。
洗手鏡前,葉漫鞠了把水潑在臉上,企圖讓自己沒那麼暈。
真想在廁所一直待到宴會結束啊……
乳黃的燈光下,葉漫遊移的思路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只見先前坐在甜品臺邊的那名黑衣女子從身後走來,對着洗手鏡不慌不忙的整理起了妝容。
葉漫一眼便認出了她,就是蘇白口中的那位叫年珍珍的女人。
嘩嘩的流水聲,襯的周圍愈發安靜。
“顧太太……是嗎?”
略帶沙啞的女聲從格網下傳出,年珍珍回身靠上洗手檯。
“能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麼?你……是怎麼勾引上我梟哥的?”
刺耳的問題,使葉漫手裡的動作瞬間停住。
她凝眉看向面前這個從頭到腳都帶着強烈敵意的女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隔着屏幕都能聞到的醋意……
資料上說這個年珍珍好像和顧梟是青梅竹馬來着,不過看情況,單相思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覺得年小姐還是親自去問顧梟比較好!”
說罷,葉漫轉身就走,誰知一道猛力卻將她狠狠拽回。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爲了什麼!告訴你,識相的就趕緊從梟哥身邊滾蛋,否則……”
話到一半,年珍珍卻噤聲。
她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將目光投向葉漫頸間的鑽石項鍊,身體輕晃,險些沒站穩。
“啊!”
葉漫還沒來及反應,痛意便襲來。
眨眼間,項鍊以生生被年珍珍扯落,尖銳的葉尖在肌膚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你有什麼資格配帶着條項鍊?!”
“瘋了吧你!”
葉漫按着傷處,憤然怒斥。
見她要把項鍊塞進包裡,葉漫連忙出聲警告。
“年小姐,我勸你最好把項鍊還我,否則我要報警的!”
這是顧梟親手交給她的,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
“報警,呵,洗手間是沒有監控的,憑什麼就說是我搶的,還是說你有人證?”
對此,年珍珍不屑一顧,眸光輕轉,落在了葉漫穿的那件嫩綠色禮服上。
“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歷,像你這種貧民窟出來的女人,也配穿繁初的衣服?”
“你想幹嘛?!”
意識到不對勁,葉漫迅速擡起雙手抵住了年珍珍的襲擊。
撕啦!
布料撕裂的聲響在洗手間響起,葉漫拼命攥着胸口,反手就給了年珍珍一巴掌。
頓時,黑色紗帽飛了出去,年珍珍髮絲凌亂,捂住自己被打的部位,雙眼瞪如銅鈴。
葉漫抱着撕毀的長裙,氣的瑟瑟發顫。
這女人精神有問題吧?!
目光中,年珍珍眼角的位置有一道長約四五公分的疤痕,看上去很是猙獰,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看顏色應是多年前的舊傷。
“你敢打我?呵,你居然敢打我?!”
“對!!就像你說的,這裡既沒有監控也沒有人證,所以,你能拿我怎麼樣?”
葉漫忍着脖間的疼痛,一把將年珍珍手裡的項鍊給奪了回來。
沒空再和這瘋女人多費口舌,葉漫踉蹌着走出洗手間。
“你敢走!我不會放過你的!!”
瞪着葉漫離去的身影,年珍珍不顧形象的朝外喊叫。
剛轉出走廊,葉漫就碰見了此時最不想碰見的人。
尤湛遠本在外等她,卻沒想見到這麼一幕。
“怎麼會搞成這樣?!”
尤湛遠箭步上前迅速脫去外套想要抱她,卻被葉漫躲開拒絕。
火氣未消的葉漫,掃了他半眼,冷言道。
“你我身份,不合適。”
“葉漫。”
一道微涼的嗓音從遠處傳來。
走廊盡頭的燈光被黑影遮去,葉漫紅脣微抿,視線被一點點捕獲。
男人大步向她走來,一身酒紅色西服狂放不羈,脫去了往日慵懶,目光清冽,短髮後梳露出整片額頭,令精緻的五官一覽無遺,俊美的叫人心悸。
“梟……”
追出洗手間的年珍珍,在見到顧梟人後,微微愣住。
每走近一步,顧梟眉心的褶子就越深一分,直至面色鐵青。
此時葉漫頸間正滲着血,穿的裙子更是被撕的和塊破布沒什麼區別,髮絲凌亂星眸泛紅,咬牙隱忍着憤怒和屈辱。
“你乾的?”
顧梟睨向對面的年珍珍,靜靜詢問。
“梟哥,是她先打我的!不信你看,我臉都腫了!”
撩起帽上的紗網,年珍珍惡人先告狀道。
對於她的說辭,顧梟自是連半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因爲要說到了解年珍珍,怕是連她老子也未必比得過自己!
單手扯開西服鈕釦,顧梟將外套裹在葉漫身上,然後一把抱起向外走去。
“今天的事我會先給年伯父打聲招呼,至於你給我立刻滾回Y國去!”
毫無波瀾的嗓音透出絲絲徹骨的寒,很顯然,這次顧梟是真的動怒了。
要不是礙於一些陳年往事,他早不知將年珍珍拆骨扒皮幾次了!
“我是死也不會走的!”
見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年珍珍氣的將手裡的包砸出幾米遠。
在場的尤湛遠亦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卻只能任由顧梟將自己愛的女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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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醉人,斑斕街景透過車窗無聲的倒映在一片微醺的眸中。
葉漫額角抵着玻璃,注視車外人來人往的馬路。
剛纔離開餐廳時,他們可算是受盡矚目,大家都以爲是顧太太喝醉了,顧先生不放心所以帶病前來接她回家,看上去恩愛非常賺足了話題。
然而事實……
“你是故意的吧!”
篤定的聲音從葉漫口中飄出,她緩緩坐直了腰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