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你又是誰?”
兩人互看不爽, 彼此間打量着。
“唔……哥,他是我丈夫。”
長椅上的人被吵醒,葉漫微眯着雙眸, 睏倦道。
這麼一介紹, 顧梟和葉凌頓時愣住。
“哦, 原來是……那個妹夫啊, 我是他哥葉凌, 你好你好!”
“大,大哥好。”
顧梟嘴一瓢,居然結巴了, 鮮有的緊張拘束。
“呵呵,誤會,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嗯, 是的。”
“你們好吵。”
葉漫揉了揉眼睛, 一看時間居然都十點了。
穿好外套走到牀邊,葉漫確認完監視器上的各項指標正常後這才放下心來。
“沒事兒的, 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好,那我們先走了。”
望着大哥日漸憔悴的面龐,葉漫想說點什麼,卻無從開口。
離開醫院後, 她一直心不在焉。
“你還在埋怨你哥嗎?”
顧梟握着方向盤, 出聲打斷了葉漫的思緒。
她扭頭瞧向窗外空曠的街道, 似乎對於這個話題, 她不願多聊。
寒風拂過兩側松柏, 車緩緩停住了街邊。
蒼白的路燈映入玻璃,照亮了兩人此時的神情。
顧梟一把捏住葉漫的臉, 嘴角微微揚起。
“小丫頭,我在問你話呢。”
“你問就問動什麼手啊!真討厭!”
揮開他的豬手,葉漫不滿的蹙起眉。
“對,我是還在埋怨他,怎麼了?”
“那兩年我休學在家不光要照顧媽媽,還要處處提防死者家屬上門鬧事,幾乎每天都活在恐懼中……我過得有多難他是知道的,可到現在他仍瞞着當年的事不告訴我,究竟是誰比我和媽媽還重要?”
那兩年,門鎖被撬是常事,屋外牆上到處都刷滿了殺人兇手血債血償的字樣,至今還在。
“難道那不是一起普通的肇事?”
顧梟不解詢問。
資料上只寫了葉凌因交通肇事罪,被判了兩年半,其他並沒交代。
“是爲了一個女人。”
葉漫抹去眼角淚珠,憤憤開口。
“出事那天正好是他生日,和幾個朋友在家吃飯喝了些酒,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他收到一條短信便奪門而出,等我追去的時候,大哥已經騎摩托車走了。”
“你怎麼知道是女人?”
剝着手裡的糖果,顧梟擡眸追問。
“我就是知道!雖然沒見過,但我知道有這麼個人,那段時間大哥每天都會出去到很晚纔回來,還總是傻樂呵,除了談戀愛還能是什麼?”
接過他遞來的糖丸,葉漫一口塞進嘴裡。
可惜自己從沒見過那個女人,否則一定要問問她到底安了什麼心!
若說是和大哥真心相愛,那爲什麼出事後連一面都沒露過,可要是她不愛大哥,那爲什麼還能讓葉凌對她如此瘋狂?哪怕出了那麼大的事,仍要爲她遮掩,選擇隻字不提!
“呵,這就奇怪了,那你知道她叫什麼嗎?”
顧梟對這個故事倒是充滿了好奇,打從心底佩服起葉凌來。
要是自己被個女人害的坐了牢,廢了手,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她揪出來同歸於盡吧!
葉漫搖搖頭,但恍然間又想起什麼,說道。
“她有幅畫在我家,我一直想燒來着,但大哥不讓,記得署名好像是個破折號!”
“破折號?”
顧梟腦中似是掠過了什麼,可細想之下又否決了。
“你怎麼了?”
見男人眉宇輕擰,葉漫有些奇怪。
“沒什麼,你也別多想了,是非對錯你大哥應該比你更清楚。”
隨手抽了張紙,葉漫負氣的將眼淚擦乾。
“反正我就是不原諒他!”
“好好好,不原諒就不原諒,餓不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顧梟語氣無奈,伸手挑開她黏在眼角的髮絲,像哄小孩一樣。
見其難得的體貼,葉漫險些破涕爲笑,鼻子紅紅的,好似一頭馴鹿。
到餐廳後,顧梟趁葉漫去洗手間的功夫,給蘇白發了條信息。
這一路,他總想着葉漫口中所說的“破折號”。
這種特殊的簽名他早前見過,並且記憶猶新,只是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顧氏他查的人不在少數,但惟獨從來沒有查過她。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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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初設計部。
此時,顧伊正忙着下個月時裝週的準備工作,她與幾位得力助手仔細討論着服飾上需要改動的地方,儘管妝容精緻,但依然掩不蓋住疲憊。
她對工作的這份認真同事們都看在眼裡,相比起那位三天兩頭不見人的小顧總,他們更喜歡顧伊,不光是能力還有親切隨和的性格。
明明是姐弟,但相處難度卻截然不同。
“顧姐,專訪的人都到了。”
“嗯,我去換衣服,你幫我招待一下他們。”
拍拍助理的肩膀,顧伊拿着訪稿,邊看邊往更衣室走去。
“姐。”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叫住了她。
顧梟站在門外,掃了圈那幫不幹正事的人,嚇得幾位實習生紛紛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你怎麼過來了?我這會要去專訪,你先……”
“我有事找你。”
尋不到往日半點笑意,顧梟眸光如晦,直直的盯着她。
顧伊感到一絲非比尋常,便向不遠處的助理,交代道。
“幫我去跟商報的人打聲招呼,就說我要晚半個小時過去。”
“嗯,好。”
“你跟我來。”
說完,顧伊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關了門,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顧梟搜刮了一瓶未開封的牛奶,踱步欣賞起滿屋的設計作品。
“喝這個,熱的。”
知道他胃不好,顧伊順手從保溫箱裡拿出一瓶一模一樣的丟了過去。
“說吧,找我什麼事。”
男人沒有着急回她,而是到處參觀她的辦公室。
在那些框裱的作品中,除了所得的榮譽和照片外,還有學生時代的設計稿,和閒來無事寫生的風景畫,無一例外都是出自顧伊之手。
由此可見,他的這個姐姐是個非常念舊且自戀的人。
顧梟丟了手裡的空瓶,走到她面前猶豫道。
“姐,我準備過段時間把婚禮給辦了。”
“就這事?”
重重的舒了口氣,顧伊一臉哀怨的瞪他。
“嚇我一跳,看你一臉嚴肅我還當是出了什麼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