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說你在昨天下午一直在酒店的客房裡面睡覺？有人證明嗎？”
海天市刑偵一組組長周羽坐在章安然對面，問。
很顯然，對於這種說辭，他並不是非常相信。
在他看來，這些大集團內部的秘書或者助理，一般來說都藏着不少秘密。
大多是跟老闆有關。
這麼重要的日子，這個凌家二公子的助理居然會獨自在一個房間渡過整整一天，這不合乎常理。
“有。”
章安然很肯定地點頭。
這種時候，她可不怕會扯凌宇軒下水。
反正，後面有凌中博會收拾場面。
在地球的時候，她最怕的就是被警察當成嫌疑人看待。
就算最後會查清真相，那這個所謂的嫌疑人也會活得擡不起頭來。現在的網絡暴力一向就是這麼殘忍，且真實。
“是誰？”
周羽很感興趣。
“我的老闆——凌宇軒。”
“你跟你的老闆從3月2日下午一點十分開始，就一直待在1829號房間內，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陸續離開？”
周羽再次確認了一下。
“是的，我很肯定。”
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一下，事實上這中間凌宇軒有沒有離開過房間，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可能是本能地對系統任務的護犢子，她選擇維護了一下凌宇軒，下意識地。
“ 我希望你沒有說謊。”
周羽緊盯着她的瞳孔，冷靜補充了一句。
一瞬間，章安然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閃躲一下，或者我應該點頭肯定？
但最終她還是維持着面無表情的天然呆模樣，沒有動彈。
“丁擇什麼時候失蹤的？”
章安然拋出了這個問題。
這也是她立刻匆忙趕到警局的原因。畢竟這麼長時間來，丁擇算是爲數不多對她處處幫忙的人，雖然——最後陰了自己一下。
“有人證明，他在3月2日下午一點之後離開了酒店，但具體時間沒辦法確定。此後，他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周羽斟酌着給了章安然部分真實內容。
“那，你們怎麼知道他一定是失蹤？還沒有到48小時呢。”
周羽似笑非笑看了章安然一眼。
“他身居要職，負責淩氏集團董事的大小事宜，但是，自昨日下午一點之後，他負責的所有工作都沒有任何交代，本人也沒有出現在海天市淩氏集團的下屬公司，結合此前的失蹤案，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發生在淩氏集團的又一起失蹤案件。”
“難道沒有監控嗎？酒店外面？”
想到大中華遍佈大街小巷的攝像頭，章安然忍不住問了一句。
“有，但即使再嚴密的監控網，也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他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監控設備，自從他走出酒店之後，就再也沒有在監控鏡頭下出現過。”
章安然端起一次性杯子，潤了潤乾燥的嘴脣。
“你好像很信任我。”
周羽笑了：“並不是，這對於海天市的很多人來說，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何況，這些信息，多一個人知道，就有可能多一個線索。如果你有什麼發現，希望儘快聯絡我們警方。”
“那，你們有什麼懷疑對象嗎？”
想起凌宇軒和他讓自己彙總的報告，章安然很想追問一下內情。
何況，因爲凌皓然和丁擇的失蹤，讓她對這個案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周羽眯起眼睛：“暫時沒有。”
章安然似乎在他的嘴脣後面看到了一句話：就算有，也不可能跟你這樣的普通無關者說。
道理是對的。
章安然理解地在心裡點點頭。
“我什麼時候能離開？我很想回去換件衣服。”
“還不行。你的證詞目前正在由技術科的同事求證，而且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好，你問。”
章安然擺出一副悉聽尊便的姿勢。
“你跟凌宇軒是什麼關係？”
周羽的眼神中露出銳利的光芒。
這可不是八卦的光。
“我們，絕對沒有什麼關係，純粹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章安然對着他保證。
周羽笑了笑，看起來似乎不是特別相信。
這也難怪，畢竟跟一個帥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長達一天一夜，換成誰都會懷疑這兩個人的關係。
特別是在很多大公司，女助理和男領導，本來就是曖昧的代名詞。
“凌宇軒這次突然回國，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樣，打算接手淩氏集團？”
“應該不是吧？”章安然嘟囔了一句。
“聽說他一回國，就去拜訪了失蹤職員的家屬，或是朋友，是出於什麼目的？”
章安然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難道說，那天他下車之後，就一直開始着手調查這些失蹤案件？
是怕證據外泄，還是因爲真的想調查真相？
“這個，我想你們應該去問他本人。”
章安然小聲回了一句。
“他本人正在警局，而且就在你的隔壁。”沒顧得上章安然驚詫莫名的眼神，周羽繼續說，“但是，我們需要從你口中聽到你的看法。”
“那，他是怎麼說的？”
周羽微笑不語。
“哦，好吧，你們是打算印證證詞，怎麼可能告訴我。我覺得吧，可能就是想查清楚真相吧。”
“你既然是他的助理，我想你應該知道，淩氏集團的前任董事凌皓然也是失蹤者之一。”
章安然沒有說話。
審訊室裡的檯燈有一束刺眼的光正打在她的側邊，這一刻，她的神情突然靜謐下來。
因爲，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既然凌宇軒有可能是未來殺死這些失蹤者的人，那麼，丁擇——會不會也是被他控制？因爲什麼事情導致他對丁擇失去耐性，從而再次讓一個人失蹤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個念頭，讓她毛骨悚然。
她白皙剔透的臉上在這一刻突兀地閃過一絲陰影。
“不錯。我猜想，凌宇軒回國，可能也是想借此查清楚他叔叔的失蹤真相。”
周羽突然擡頭飛速掃了她一眼，有句話想說，但沒有說出來。
“他叔叔——你的看法和他的說辭一致。”
這時，外面敲門聲響起，一個女刑警開門進來在周羽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有人來保釋你。”
周羽站起身，對着她點了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有人，保釋我？
會是誰？
不可能是凌宇軒，難道是董事長？
章安然撓着頭，走出審訊室。
一個修長的身影正結結實實擋在她身前。
大約是意識到後面有人出來，那人轉頭看向她。
“嗨，這位美女，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