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擡起頭，正對上那雙冷冽的桃花眼。
他俯下身來，伸手正要打算幫她撿起手機。
衛生間的感應燈在幾秒之後滅了，周圍變得一團漆黑，只剩下對面高樓傳過來的絲絲燈光。
人臉在這種光線下顯得明明滅滅。
離得如此近，近到呼吸可聞，近在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所散發的熱度。
一絲清涼的青草味傳入章安然的鼻翼。
外界的紛雜，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杳不可聞，世界彷彿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隻手伸出來，摸向她的臉頰。
帶着冰寒的溫度。
這麼近，實在是太過於曖昧，惹的章安然的心都開始加快了節奏。
章安然微不可察地退了退，卻聽見那人低沉着嗓音問：“騙我，就這麼開心麼？……真的……開心麼……真的要我死了，你纔會回來嗎……”
聲音繾綣溫柔，低的幾乎聽不見，但那份哀怨卻如此的清晰。
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臉，但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收了手，似乎方纔的動作，與自己並沒有關聯。
樓梯間那裡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一束光線從拐角折射而來，隨即兩名保安拿着手電筒走了上來。
“怎麼了？供電系統出故障了嗎？樓下還是好的呀！”
一名保安炸呼呼地說着，彷彿這裡的停電打攪了他的好夢。
凌宇軒支起身子，輕輕往後退了一步，章安然趕緊撿起地上的手機，握在手裡。
再看向他時，男人的表情又恢復了那生人勿進的神色，若不是章安然確定剛纔的真實，定會以爲自己發生了幻覺。
一瞬間，章安然幾乎懷疑這是一場夢。
或許，真的是一場夢。
她想起來之前在窗戶上看到的布娃娃，揉了揉眼睛。
困的不得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凌宇軒沒再說話，將搭在手腕處的大衣穿上，徑直朝前走。
章安然輕輕的咬了咬牙，趕緊背好包，跟在後面。
“領導，您慢走。”
見到凌宇軒走了出來，剛纔還是一臉怨氣的保安，此刻精神抖擻的在後面彎着腰說道。
凌宇軒點了點頭，走到電梯那裡。
走進電梯間，此刻又只剩下章安然與凌宇軒兩人。
當裡面只有兩個人的時候，章安然覺得真的有點侷促。
況且這是凌宇軒等人才可以使用的領導專用電梯，一般的情況下，是不會外人在。
雖然寬敞，但真的在裡面，又有着說不出的壓抑
“週六我有個局，林家那邊，你代替我去。”
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話。
“林家？”
章安然有些疑惑。
先是疑惑凌宇軒的安排，其次是佩服於林菲兒下手還真快。
這次不過才上班共事幾天的功夫，就已經能夠讓凌宇軒答應去參加林家的飯局了，雖然最後沒去成，但畢竟是答應了。
“好的。”
沒說別的話，章安然悶着頭答應了。
一路上，凌宇軒沒有再說話，章安然也沒吭聲。
剛纔那一幕場景太過於震驚，讓她有些暈乎。
搞不懂那是真實還是想象。
從那輛低調的黑色車出來，凌宇軒看着章安然進了公寓大門，冷淡地調轉車頭，開走了。
章安然呆愣愣看着絕塵而去的黑車，忍不住握緊了口袋的手機。
這是夢？還是？
[宿主您好，由於您干擾到男女主的感情世界，因此復活值-2]
系統突然好死不死地來了一句。
什麼？
章安然一呆。
-2！
你大爺的！
我+1來得容易嘛？
可是出賣我的自尊換來的，你說減就給減了？
還一次減2？
再說，我啥時候干擾男女主感情了？
[宿主與男主近距離接觸，嘟嘟——]
近距離接觸？！
系統你大爺的！那明明是男主接近我好嗎？！
章安然想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也就是說，系統間接幫她證實了，剛纔，確確實實，不是夢！
是真的！
這，這，什麼情況！
男主該不會眼瞎認錯人了吧！
章安然撓了撓腦袋，有可能，那麼黑——
於是，她理直氣壯站在角落裡，喊系統出來交涉。
系統大大，系統大大！
拜託出來好嗎？
我請你喝機油！
系統大大！
……
終於，系統咯吱吱一聲，出現了。
[宿——]
章安然趁着系統還沒說話，趕緊打斷他的話。
“是這樣的，系統大爺，我這次不算是諮詢，您不能把這算成是最後那次！再說清楚點，我是交涉！不是諮詢！”
系統發出“嗞”的聲音，停在半截。
章安然點點頭，看來這個系統雖然老舊，但還算人性。
“系統大爺，這次真的不是我主動，您也看見了，我只是去洗把臉而已，然後我手機掉了，誰知道他把我認成了什麼人，摸了我一把，我還沒算男主性騷擾我呢！”
“這次完完全全，不應該減分！我被人騷擾了，該加分纔對！”
“……”
系統停了半晌沒動靜，章安然繼續據理力爭。
終於，就在她以爲系統已經卡殼的時候，系統來了句：
[申訴成功，取消本次分值變動，嘟——]
章安然拍了拍胸口。
系統你大大的，我TM真的謝謝你喲！
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雖然沒有前幾次強烈，但是也夠嗆。
章安然唬的渾身一個激靈。
[電擊警告——]
好好，我認了——
系統你最大！
章安然揹着包打開公寓門，隨手倒了杯水，擱在電腦桌上。
三天的期限已經到了。
她打開電腦，找到上次的資料。
給那個秘密郵箱回了封郵件，順便加載了一個附件。
回覆很快就來了，對於她的問題，對方沒有隱瞞。
【資料確實涉及到淩氏。】
得到回答，章安然端起水杯，微微抿了一口。
背靠在椅子上，她長長呼了口氣。
想了想，她又發了一封郵件：【發單人是誰，能不能查到？】
那人迅速回復：【01，發單系統是你讓人弄得，匿名機制，你忘了？別說是我，就算是國際大牛，也不一定破得開。】
這個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
有人在查淩氏？
在這份堪稱完美的金融報告當中，有幾處不明顯的漏洞。
其中涉及到大筆的資金走向。
即便是專業人士，也可能無法找出這裡的問題，只會以爲數據很完善。
報告經過了篡改，已經不是最原始的數據。
淩氏的人，在玩資金？
凌中博？戴思遠？還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