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杜伯施完禮後,正色道“臣啓我王,我王以爲當伐楚國否?”說完就那麼看着周王。
周王見杜伯出來,心裡就不是很高興,心想“這個人才能是有的,哼,就是太不會做人了。想來出來也不會說什麼好話。”聽完杜伯的話後,心想“這個老東西,果然沒好話。”想老東西的時候,他都忘了自己多大歲數。
見杜伯看着自己,周王也看了看他,然後又環視了大臣們一眼,周王就有種甩袖子的衝動,心想“好啊,你們一個個的,就想等孤王說伐楚,然後你們上來說一通,什麼國人要修養,什麼征戰不易輕開之類的,好好教訓下孤王。”
內史一見周王臉色難看,就感覺要遭,正準備起來替周王和杜伯辯駁,然後再勸周王不要發兵。哎,周王重用他,不就是關鍵時刻要他出來得罪人嗎?
“寡人……不打算這些年發兵。”內史一聽到周王說話就急了,結果聽到後面,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心想“大王果然還是聖王啊,只是這些年年紀大了,脾氣不太好而已。”想完就美滋滋的坐了下來。
而其他大臣都是一愣,心裡都想“這都可以,竟然不生氣,大王好些年沒有好脾氣了啊,不容易啊,晚幾年打好啊,到時咱們的領地就回復過來了,其實我們也想打楚國啊。你想給兒子報仇,恩,當然這件事八成是有人嫁禍,或者洗脫嫌疑。你自己也估計是更想打楚國,打敗了,好收徵稅,同時威懾其他諸侯吧。我們也想打,打仗好啊,不打仗哪有大功勞,再說打仗嗎,搶點東西不正常,不對,不是搶,恩,搶楚蠻也沒什麼嘛?又不是華夏人。嘿嘿。”
大臣們先是安靜,隨後都歡呼了起來,紛紛上前,讚揚周王多麼的英明。周王也坐在那裡笑呵呵的。可不是嗎,剛纔看他們一個個傻傻的表情,哈哈,總之,周王很高興。耍你們一下,你們還得誇我。
周王聽了會馬屁,笑道“衆卿對哪歌,怎麼看啊。”大臣們也急了,心想“是啊,只提歌,說明你確實暫時不想追究刺殺太子的事了。可這外面傳的歌卻是沸沸揚揚啊。這楚人都欺負到家門口呢,咱們屁也不放一個,其他諸侯會不會認爲我們不行了呢。”
大臣們一沒注意,就開始望其他人身上看了,先看了看內史伊吉夫,見他正看着太宰仲山甫。大臣們便一起忘了過去。仲山甫正在低頭沉思,感覺氣氛不對,擡頭見大家都望向自己,便笑了笑,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仲山甫先是對周王施了一禮,然後道“臣啓我王,此歌到處傳播,實在大大不妙,這歌是說我大周有女子亂國啊。這月不就是陰嗎?不就是女子嗎?日就是陽,不就是男子嗎?”大臣們一聽這樣說,都來勁了,趕緊坐正身子,豎起耳朵,仔細聽。
周王也是一驚,連忙問道“寡人的王后向來賢惠,衆卿都是知道。宮中被管理的很好,從未讓寡人操心,怎麼會有女子亂國呢。”他也知道仲山甫是想找個好理由,讓百姓不在亂想這歌,最好諸侯們也不想。可你不能扯上我老婆呀。
仲山甫笑了笑道“我王容秉,此事與王后無關,與宮中其他人也沒有關係。月將升,將,說明這個女子還沒有,額,應該是剛剛出世。”大臣們一聽,都說“有道理,有道理。”
這時召公虎站起來,道“如此,那敢問太宰,桑弓箕袋,幾亡,恩,桑弓箕袋,是什麼意思。”後面的幾亡周國都沒好說出來。
仲山甫笑道“桑弓箕袋,說明這個女孩的家裡是,恩,是製作弓箭的。”他說是製作弓箭的,是因爲知道總要有些人要出來,倒黴的,既然如此,就找一些地位低的吧。處理一些人才能讓別人不敢談論此事。做弓箭的人也不多,不會牽連太廣,而且等會建議只抓走他們家中的女嬰,男孩子還是留給他們的嗎。想到這裡,繼續說道“如此,我們不妨收走所有制作弓箭人家裡的女嬰。如此,就無妨了。”
這時召公虎又出來答道“如此,不如將他們全家殺掉,萬一漏網,或者你推測錯誤,豈不是害了我大周。”他說完後,大臣們都是一愣,不是吧,我們只是找個藉口安慰自己而已,說的過去就行了。只要說的通,可以那麼理解,管諸侯信不信,反正我們信了,不就好了。
仲山甫也傻了,環顧大臣們,心想“你們目光示意我出來,現在可得幫幫我啊。”大臣們都低下了頭,同時滿臉的對不起,我們很想幫,可,我們不知道怎麼幫的意思。
仲山甫無奈,只好看向伊吉夫,心想“老兄,你來吧。”伊吉夫見他望向自己,連忙道“虢公,幾亡,不就是說沒有亡嗎?大家說是不是這個意思。”大臣們連忙答應,他們可不想虢公再說什麼了。你提問,我們答,憑什麼呀?甚至坐在虢公邊上的人還伸手去拉虢公。虢公看了看大臣們又看了看周王只好燦燦的坐下來。
周王見大家想好了藉口,於是道“既然是這個意思,杜伯。”大臣們都是一驚,心想“這是要報復啊,杜伯,哎。”見杜伯起身應嗨,周王笑道“這件事還得有能力的人去辦,孤王對你很是放心,就由你前去吧。”
杜伯還是比較無私的,即使知道這件事不好辦,周王是故意讓自己去。還是高聲應嗨。周王見了,滿意的點點頭,不管杜伯心裡怎麼想,至少表面不錯。
這時召公虎又站起來道“臣斗膽請問大王,太子出事後可有占卜,如何?是否吉?”大臣們聽了,都愣住了,這是幹嘛?他想幹嘛?怎麼老找麻煩呀,好像還都是太子的。一想到這裡,就是仲山甫和伊吉夫都不敢說話了。
周王也是一愣,只是他沒覺得召公想找太子麻煩,畢竟召公小時候救過他。但他對那個卦還是清楚的,先是狠狠的瞪了眼太史,告訴他,你放明白點,別給我多嘴。然後看向召公虎,笑道“召公以爲呢?”
召公虎笑道“老臣不知,但太子身系天下,老臣斗膽請大王告之。”說完手高舉到頭頂,一躬到底,還不擡起身子,也不知老人家累不累。
周王見狀,笑道“自然是吉了。這.”周王話還沒說完,太史就走到大殿中央,緩緩地跪了下來。隨着他的一舉一動,周王的臉色慢慢地變得很差。而召公虎卻笑了起來,只是袖子太大,擋住了他的臉。這時他也不躬了,而是正了身子,看向太史。羣臣們也是吃驚,但有幾人的臉色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