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公司。
會議室內，長長的會議桌坐滿了人。
“劉小姐，您這次罵媒體的話其實也不算髒，之所以引起這麼大討論，主要是和您以前的形象不太符合，大家不太能接受您罵人這件事……”
楊可愛正在對“劉汐茜爆粗口，指着記者鼻子怒罵‘煞筆’”這件事進行分析。
關於這件事網上以及電視媒體輿論熱度都挺高的。
畢竟神仙姐姐罵人了，而且還不是雲淡風輕的罵，話筒都給摔了。
“現在有一些個媒體就以此爲出發點，說您什麼之前都是裝的啊，一直是個小太妹、還拍到早年您的一些比較……動感的視頻。”
楊可愛小心斟酌着用詞，同時，會議室的投影幕布上出現一段視頻。
劉汐茜上身裹胸皮衣，下身黑色短裙加黑絲，在舞臺上熱舞。
楊可愛以及她手下的團隊看到這個視頻時也很驚訝，其實單論視頻中劉汐茜的尺度，並不算很大，只能說裝扮和舞蹈是性感的風格，但壓根沒露什麼。
嗯，也沒什麼值得露的。
那時候劉汐茜估計才十幾歲，都沒成年，沒什麼看點。
“行了！”
劉曉麗敲了敲桌子，臉色有些難看。
劉汐茜早期的風格是她定得，想以唱跳歌手的身份出道，風格偏向於成熟。
那時候剛回國，受美國影響比較多，覺得這種尺度的舞蹈不算什麼，這在那邊都算保守了。
不過放在天朝，十幾歲的小女孩穿成這樣跳熱舞，確實有些不合價值觀。
沒想到現在被人扒出來作爲攻擊女兒的黑料，這簡直就是往自己傷口上撒鹽。
楊可愛見劉曉麗發話，立刻按下暫停鍵，剛要說什麼，劉汐茜開口了：
“這就是我，跳舞怎麼了？
我從來沒說自己是仙女，乖乖女，那都是他們自己想象的。
我沒有什麼形象，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好了。”
神仙姐姐很硬氣，可楊可愛自然不能按照她說的那麼做。
如果真這樣，那還要她幹什麼。
擠出笑容，說道：
“那個，劉小姐說得對，但是呢，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我的想法是引導輿論，打破以往神仙姐姐的形象，讓劉小姐的形象更加多元，這也有助於拓展戲路……”
正說着，突然手機鈴聲響了。
首先確定不是[朝秦暮楚]員工的，他們進來開會前，手機都調到靜音。
於是目光都投到對面的劉汐茜團隊。
“是我的。”
劉汐茜掏出手機，沒過一會兒，突然滿臉喜悅地喊道：
“秦慕楚沒事了！”
會議室裡的人都是一震。
秦慕楚的事算是娛樂圈今年至今最大的瓜了，各種報道滿天飛，有說他“裝暈博取關注，以此提高電影票房的”，還有說他“身懷重病，不久於人世的”，更有說他“吸食禁品，被抓進去了”的。
說什麼的都有。
對於這些傳聞，當晚首映禮那麼多明星，事後在採訪時都否認了媒體的說法。
但說服力不高，因爲他們大多數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而真正知道秦慕楚暈倒真相的明星，又都含糊其辭，只說是身體不舒服，目前已經沒事。
加上秦慕楚又不出來接受採訪，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認爲他是得了重病。
秦慕楚目前究竟什麼情況，公司裡只有趙茗玉和馬德標知道，兩人只是說秦導心情不好，身體無礙安撫了一下民心，並沒有過多解釋。
相比於秦慕楚事件的棘手，劉汐茜被黑連“小巫”都算不上。
最主要的是，楊可愛也不知真相，所以在公關這一塊顯得很無力。
眼下聽聞秦慕楚沒事了，所有人都覺得心中又有了底氣。
如果說公司的大腦是趙茗玉，可靈魂卻是秦慕楚。
“怎麼好的？我們上午去不還是……不太舒服嗎？”劉曉麗立刻問。
她也從女兒那兒得知秦慕楚“自閉”的真實原因。
既詫異又有些……高興。
詫異於秦慕楚頹廢的樣子，印象裡這小孩很成熟，一直順風順水，充滿自信，從沒有低谷。
而高興則是因爲秦慕楚由於這件事而“自閉”，說明他重情重義，女兒作爲他的朋友，肯定不會吃虧……吧。
“茜茜，你打個電話問問。”
“好。”
劉汐茜應了句，立刻撥電話給楊蜜，響了兩聲後，很快接通。
“蜜蜜，秦慕楚真沒事了嗎？怎麼好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好了，可能他真的只是想自己靜靜……”
楊蜜說着，突然電話裡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誰啊？”
“是茜茜……茜茜，晚上我們一起吃飯，你過來嗎？”
“好啊，好啊，我一會兒在公司辦完事就過去。”
劉汐茜立刻笑道，又補充道：
“讓秦慕楚做飯，我要吃手撕雞。”
“茜茜讓你做手撕雞。”
停頓兩秒，電話裡傳出秦慕楚的聲音：
“那你晚上別來了，跟豬一樣，就知道吃。”
“哼，你才豬！”
劉汐茜哼了聲，但臉上還是洋溢着笑容。
“聽說你早年豔照被人放出來了？”秦慕楚說起正事。
劉汐茜被黑他剛剛聽楊蜜說了，也上網瞭解了下最近的新聞。
鋪天蓋地全是和他相關的。
但好事只有一個——《盜夢》在全球大火。
“你才豔照！”
劉汐茜聳了聳鼻子。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可不穿小皮裙跳舞……嘶——！你的事公司給解決了嗎？”
“正在開會商量。”
“行，你把免提打開。”
“哦。”
劉汐茜立刻照做，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打開免提。
“他要和你們說話。”
劉汐茜對着楊可愛說道。
對面立刻齊刷刷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秦導！”
劉汐茜目光變得奇怪，但沒說什麼。
“知道黑劉汐茜的是哪幾家媒體嗎？”
秦慕楚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大的媒體沒有，小的不少，什麼《每日娛樂報》、《娛樂新記》、《風行工作室》……”楊可愛立刻彙報道。
這點調查他們還是做了的。
“帶頭的是誰？”
“《風行工作室》。”
沉默兩秒，秦慕楚像是想起什麼，問道：
“那個傳我得了艾滋，快不行了的，是不是也是這家媒體？”
“對的。”楊可愛立刻答道。
翻開文件夾，找出一張文件，又說道：
“而且這些報道都是一個人編輯的，筆名叫桌偉，這個狗仔爆過很多大料，今年二月馮大鐵帶女人回公寓過夜、去年高媛媛留宿夏宇家，以及更早的……”
“行。”
秦慕楚打斷，
“聯繫這家媒體，讓他們撤回不實言論，並且公開道歉……”
楊可愛面露難色：
“秦導，我們已經聯繫過了，可是對方不接受，他們的言辭都用得很模糊，劉姓藝人，年輕大導，即使我們告他們，也很難有勝算。”
這就是有經驗狗仔的老道之處。
既讓讀者知道說的是誰，可又不明說，哪怕新聞不實，也不怕被告造謠誹謗。
出乎預料，秦慕楚很快就說道：
“這些事我會解決的，你們按照我說的情況做好預案，完成收尾工作就行。”
電話掛斷。
劉汐茜拿回手機，會議室內一羣人面面相覷。
秦導說的解決，是怎麼解決？
……
燕京一棟老舊的兩層小樓。
一樓是賣衣服的，而二樓則掛着一塊有些破舊的牌子——風行工作室。
“你的，這個月乾的不錯，照片拍得很清楚，九千。”
瘦瘦的男人手裡捧着厚厚的一堆鈔票，從中拿出一沓，分給面前站成一排的人。
“謝謝韓哥。”
小夥子眼睛都笑沒了。
這個時代，哪怕是在BJ，一個月能拿到九千也不算少了。
“好好幹，下個月更多。”
瘦男人，也就是桌偉，拍了拍小夥子肩膀以示鼓勵，接着繼續發工資。
一直到最後一個人，桌偉停了下，沒有直接把錢放到他手中，而是摟着他的肩膀：
“我要重點表揚一下五兒，我提供思路，五兒代筆，把秦慕楚和劉汐茜的料寫得栩栩如生，我看了都忍不住鼓掌。咱們這個月收入是上個月的十倍，五兒有大功！“
說着，他帶頭鼓掌，緊接着就是一陣掌聲。
“都是桌哥領導的好，我也就寫幾個字，不值一提。”
趙五兒很謙虛得擺擺手。
“唉，該你的就是你的，來拿着，三萬！”
桌偉把手裡剩下的錢都拍到了趙五兒手中。
頓時，房間內呼吸聲都變得急促了。
桌偉看在眼裡，得意地笑笑：
“放心，跟着我混，只要肯幹，不怕吃苦，發財不敢說，但在燕京安家娶媳婦是絕對的！”
就在桌偉給他的狗仔團隊打雞血時，工作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撞擊在牆上，發出“彭”地一聲響。
桌偉看着來人，笑道：
“老馮，雖然說咱們過幾天就搬新家了，但這老房子還是珍惜一下嘛，畢竟陪我們走過了兩年的風風雨雨，有感情的。”
馮克，風行工作室的另一個合夥人，此時卻臉色難看：
“老韓，咱們惹大麻煩了。
桌偉見馮克的表情，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顧不上其他，立刻問道：
“出什麼事了？”
“之前和我們合作的報社全部都說不再合作，包括已經定好的。”
“他們瘋了？”
桌偉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他們工作室去找新聞，寫好了後和各家報社合作，把新聞讓他們刊登，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上個月深挖秦慕楚和劉汐茜兩人的新聞，靠這個都賺翻了，合作的報社報刊銷量也猛增，屬於雙贏。
怎麼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什麼原因，總得有理由吧？”桌偉強壓着怒氣。
“我問了很多家，都問不出所以然，最後只有一家透了點口風……”
馮克面容苦澀，
“上面突擊檢查不實報道，他們敢胡亂刊登，就要倒黴，有幾家都被叫停整頓了。”
和他們合作的報社，基本都屁股不乾淨，不然也不敢要他們的新聞，一查一個準兒。
“突擊檢查？爲什麼？這和不合我們合作又有什麼關係？”
桌偉不理解了，他發的每一條新聞都經得住法律審判。
縱橫業內十幾年，這點本事都沒有，早就進去踩縫紉機了。
“查的都是和我們合作的，懂了嗎？”
馮克牙都要咬碎了。
桌偉懂了。
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這就是針對他們來的。
可是最近得罪的人也只有……
“他能有這麼大能量？”桌偉不相信。
作爲狗仔，他了解圈內每一個成名明星的底細，詳細調查過他們的背景。
誰能惹，誰不能惹，他門清。
秦慕楚就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孤兒，哪怕後來藉着江文攀上京圈，也就這樣了。
京圈裡雖然也有能量大的人物，可能量卻都不在娛樂行業。
像王碩、葉大英他們的緋聞，不也是該報就報嗎，也沒出事。
當年江文拍《鬼子》去日本採風，他還報道造謠說江文去日本參拜茅廁。
連老子都弄了，還怕兒子？
“不管有沒有，事實擺在這兒，老韓，咱們被整個媒體界封殺了。你看咱們工作室在網上的幾個號，是不是都被封了？”
聽了馮克的話，不等桌偉反應，手下幾個員工立刻就打開電腦，兩分鐘後，對着眼神滿含期待的桌偉點點頭。
桌偉瞬間就蔫了下去。
紙媒不和他們合作，網上的號也被封，這就相當於徹底封了他們的嘴。
“五兒，之前秦慕楚公司是不是給我們發了一封郵件？”他突然問道。
趙五兒愣了下，然後說道：
“是，讓我們承認報道不實，並公開道歉，您讓我拒絕了……”
“聯繫他們，找他們約時間，說我們願意。”
“啊？這……”
“照老韓說的做。”馮克命令道。
又拍了拍桌偉的肩膀：
“不管怎麼樣，咱們有個態度在這兒，亡羊補牢，爲時不晚，不行，咱們就把那人供出來，本來就是他花錢讓我們乾的。”
……
四合院。
“好好，謝謝您了，楊科長，好，咱們以後再聚，哈哈，讓您掛心了，沒事。”
秦慕楚掛斷電話就看到圍着自己的楊蜜、曾離和周惠敏。
“解決了？”楊蜜問。
“嗯，解決了，應該很快就能收到桌偉的回饋了。”秦慕楚點點頭。
桌偉這個名字他好像聽過，但又想不起來。
剛剛上網查了一下，還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大瓜是一個接一個，近十年不曾中斷。
而且和自己“恩怨頗深”。
造謠自己，造謠老江，拍了老江同志老情人的出獄照片……
“怎麼解決的？”
楊蜜瞪大了眼睛。
這段時間的輿論攻擊完全可以摧毀一線明星，在秦慕楚這兒不到一小時就給解決了？
“是那個……楊科長？”她想到了剛剛的電話。
“嗯，我作爲在朝陽區有房的好市民，舉報不法媒體，糾正社會歪風邪氣，這不是應盡的義務嗎？”
秦慕楚大義凜然的樣子。
楊蜜呲了呲牙。
真不要臉。
找關係就找關係，說得一套一套的，你要考公啊？
“是那個部門的？”她手指了指。
“嗯。”
秦慕楚點點頭，沒有多說。
楊蜜鼓了鼓嘴。
難怪。
突然又很解氣地笑道：
“這下子那個什麼偉是完蛋了，我估計他人都是懵的吧。”
讓你造謠誹謗，這下子不是踢到鐵板，是踢到核彈了。
“我沒打算把他怎麼樣，敲打警告一下，他再道個歉，就結束了。”秦慕楚說道。
“爲什麼？”
這下不止楊蜜不解了，連周惠敏和曾離都滿是疑惑。
她們這段時間照顧秦慕楚，不代表就不瞭解外面信息。
忍不住出去接了兩次採訪，都是爲秦慕楚辯解的。
“因爲娛樂圈需要有這樣的人。”
秦慕楚笑着站起身：
“當然，得先把他敲打到再也不敢造謠。”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的事了，到時候公司會有人處理。
他現在最需要關注的事，就是新電影。
這部電影，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