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臉色微變,一下子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由得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把大非川裡面的成魔的那些……”
“對!”
唐燦微微一笑,非常淡定的說道:“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姑且不說那些成魔的實力怎麼樣,這個既然是從大非川流出來的,肯定會在大非川引起轟動。”
“不如,就趁機試一試!”
話雖如此。
但是唐燦的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這個事情,極有可能是許負的手段!
既然許負出招……那就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拓跋皺着眉頭,心中思索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影響。
良久,她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大非川有很多,可是他們來到高昌之後……”
“有銀柳在。”唐燦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如果這麼做,隆慶在大非川的日子,就更輕鬆了。”
拓跋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找人?”
“當然。”唐燦微微一笑:“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能行嗎?”拓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不可否認。
她對大非川也有想法。
可是……
這個事情一不小心,就容易弄巧成拙!
到哪個時候,恐怕就會得不償失……
“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了那些成魔的人。但是……”
шшш☢ тTk Λn☢ ¢ ○ 唐燦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說道:“更重要的是表明一個態度!”
“什麼意思?”
“高昌……比大非川更加包容!”唐燦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高昌連魔都能包容,世間其他人會怎麼想?”
“王都人少,可是如果這件事情成了,人……還會少嗎?”
拓跋踱了幾步,最後走到唐燦的身前站定,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別人懼怕魔,不敢來呢?”
“不會。”唐燦搖了搖頭:“恐懼,會隨着時間的變化改變。”
“如果他們發現魔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還會怕嗎?”
拓跋明白唐燦的意思,也明白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影響。
心念急轉,不斷思忖。
良久,嘆了口氣:“可是高姐姐還沒有好,這件事情,總得聽聽她的意見。”
“沒事兒。”唐燦輕聲說道:“只要她睡一覺,就能好了。”
拓跋默然。
此前,唐燦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慌慌張張。
這纔多長時間?
他就冷靜了下來?
拓跋覺得,唐燦有事情在瞞着他。
想了又想,她還是咬了咬牙,一狠心,說道:“如果高姐姐能好,這件事情……就可以……考慮!”
“嗯,好,那我先帶着她回家了。”唐燦微微一笑,將高銀柳背了起來,溜溜達達的回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王都東南,女帝行轅。
女帝收到消息的時間,只比拓跋晚了半天。
而且……
在女帝的身邊,小書袋恢復了自己的苦瓜臉,心中不斷思索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影響力。
高銀柳修魔,是他一手做出來的。
可是……
這並不代表他能夠理解修魔。
更何況,他也不傻,一下子就能猜到這是許負的動作。
對於自己的便宜老爹,小書袋一直都搞不懂他的想法,不明白他一直以來究竟在謀劃什麼……
“知道這件事情的,不過就是我,唐燦,高銀柳,皇帝姐姐。”小書袋苦着臉:“唐燦應該也不會無聊到四處宣揚。”
“而且,就算宣揚,也沒有什麼意義……”
女帝緩緩轉身,盯着一旁的小書袋,一雙秀美似倒豎飛劍,臉上像是多了一層寒霜:“我只問你,許負這麼做,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小書袋苦着臉,雙手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卻根本一點思路沒有。
半晌,苦笑道:“唯一的可能,就是許負的報復吧?皇帝姐姐之前不是說許負在高昌王都做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被唐燦打亂了,許負肯定要報復……”
女帝冷笑一聲:“許負要是報復,會這麼簡單?”
小書袋低頭沉思。良久之後,輕聲說道:“其實不簡單。”
“魑魅魍魎是魔……高銀柳是魔……”
“雖然短時間內別人未必信,未必能想明白,可是時間一久,流言蜚語滿天飛,誰又能保證那個時候的高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一點,就和拓跋之前的擔心一模一樣。
畢竟。
世間容人不容魔!
女帝也在心中衡量這件事情可能產生影響。
就本心而言,她自然無所謂,不會因爲高銀柳修魔就如何如何。
可是世間多愚民。
若是再有心人的煽動下,大涼倒是有可能出現一些聲音……
沉默片刻,女帝輕聲說道:“你去告訴山房,注意一下民間的聲音,如果有人趁機煽動民意,殺無赦。”
語氣森冷,平靜至極。
這一點,就和唐燦之前的預判……完全一致。
“那高昌那邊……”
“靜觀其變。”女帝冷漠的說道:“不管怎麼說,朕都不允許有人藉着這件事情,在大涼搞風搞雨。”
“還有,通知高元一。讓他狠狠的殺一次大非川,然後北上,去鎮北城見朕!”
小書袋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這麼着急讓高元一走,萬一……”
女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大非川有變數,讓他留在那裡,總是不妥。”
小書袋眉頭緊鎖:“可是劉裕……”
女帝擺了擺手:“劉裕不足爲懼。說到底,劉裕不過就是許負的棋子罷了。”
“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女帝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朕的天下。”
“劉家輸了一次,就永遠都不可能贏。”
“朕就算輸,也不會輸給劉家那幾個廢物。”
“從劉裕進入大非川,就註定了他的敗局。”
“如果他當時有點底氣,就以安南爲根基,朕還會多看他一眼。”
“可惜,終歸是個廢物。”
她都這麼說了,小書袋也不好再說別的,只是撓了撓頭,有些苦惱:“萬一唐燦不這麼想,去大非川發瘋怎麼辦?或者拓跋看不開……這事兒怎麼得了?”
女帝直接搖了搖頭:“拓跋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對唐燦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