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子某御史上書了一份洋洋灑灑幾千字的摺子,細數了德妃這些年對皇室的功勞,什麼開枝散葉啦照顧皇帝啦管理後1宮啦
摺子裡面讚美的詞語一籮筐,都不帶重樣的,瀾惠聽說後還嘀咕了一句:依這位御史的文筆,考個狀元應該不在話下了。
摺子呈上來後,先給幾位負責協助四阿哥的老臣看了一遍,這些老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終把這份摺子原方不動的放在一邊給四阿哥呈了上去。四阿哥看了之後又把這份摺子放到需要康熙御覽的那些摺子中也呈了上去。走了兩道程序,康熙終於看到了這份給德妃請封皇后的摺子。
就在衆人忐忑的等待結果時,康熙那邊卻沉默了下來,一天兩天三天……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康熙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連這份摺子也沒曾明發下去,只是一些輔助四阿哥監國的大臣和四阿哥知道內容而已。
德妃這陣子可是度日如年了,每天派人打聽前朝的事,整個人神經一樣時常自言自語的,身體迅速消瘦下來。瀾惠和四阿哥知道後沒少跑去寬慰,但德妃真的鬱結於胸了,竟然在一次吹了夜風之後病倒了。
德妃這一病把大家急得夠嗆,更有好事的在心裡琢磨上了,莫非皇上真的克妻?想要當咱康熙大帝的皇后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康熙聽聞後也忙叫李德全過來給德妃又是送賞賜又是言語寬慰的,可是德妃心裡這個結除非康熙給她封了皇后才能解,那是幾句安慰的話就能讓她想明白的?瀾惠和四阿哥可是成天安慰呢
康熙那邊不給個確切的說法,德妃這頭就一直鬱結於胸的病着,瀾惠和四阿哥就是再着急也沒用,這對夫妻倆都是尊貴人,哪是瀾惠和四阿哥能左右他們想法的。
如今瀾惠小兩口只能一人負責一方,四阿哥繼續伺候孝順康熙,瀾惠則跑來給德妃侍疾了。
“娘娘,娘娘,皇上詔十四爺明年回京了”德妃身邊的太監總管樂顛顛的跑過來跟德妃稟報這個好消息。
德妃聽後果然一下子精神起來,整個人刷的坐了起來,揪着被子聲音顫抖的問道:“你說真的?”
“真的,真的,皇上已經發了上諭了。詔十四爺先行回京,皇上要親自給十四爺設慶功宴呢”太監總管笑着說道。
德妃叫了一聲“額孃的小十四”後,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她剛想伸手掀開被子,就軟倒在牀上,原來她身子還是很虛弱,剛纔憑着一股子衝勁坐了起來,但動一動後又沒力氣了。
瀾惠和十四福晉這會子正在旁邊伺候着,十四福晉這時已經高興的傻了,並沒注意到德妃的情況。瀾惠就不同了,看到德妃軟倒後忙上前扶着她躺好,又把被子給她蓋嚴實,這才鬆了口氣叫宮人去找太醫來,別德妃情緒波動太大再出什麼問題。
吩咐完宮人之後,瀾惠一回頭見德妃眼淚嘩啦啦的流着,忙柔聲說道:“額娘怎還哭起來了?十四弟回來是好事,額娘很應該養好身子,免得十四弟見着擔心呢”
德妃被瀾惠用帕子擦了臉上的淚水後,說道:“額娘這是喜極而泣,小十四一走就是兩年多,這會子總算要回來了,也不知瘦沒瘦,黑沒黑?”
瀾惠忙勸道:“額娘快別多想了,等十四弟回來後不就知道了麼?您可要養好身子,十四弟回來見您身子不爽利,肯定是要心疼的。”
德妃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小十四什麼時候能到京?十四家的,愣在那幹什麼,快過來額娘跟你說說回去要準備什麼東西給小十四接風洗塵。”
瀾惠輕輕推了十四福晉一下,十四福晉反應過來忙湊到德妃身邊,婆媳兩個興奮的就着迎接的事商量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熱火朝天的。
沒多久太醫過來了,給德妃診脈之後開了幾副湯藥,囑咐德妃最好別大喜大悲的太厲害,要不然損害身體云云。
瀾惠聞言後叫人送走了太醫,又吩咐宮人去給德妃熬藥,這才站在一邊聽着兩婆媳的言語,不時湊趣的應上一句。
這次雖然不是整個大軍班師回朝,但跟着十四阿哥回來的將士也有很多的,另外還有年羹堯也在隨行之列,所以路上的行程卻並不太快。
等人回京之後已經一個多月以後了,不說德妃和十四福晉成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兒子/夫君回京,就是小年糕也等的心焦不已。
小年糕日子又不好過了,自從十四阿哥收復了西藏,年羹堯和三阿哥的計劃全部落空,小年糕就又回到了不受待見的行列,要不是她那肚子還算爭氣,在前不久給三阿哥生出個兒子,她現在早就變回背景板,連個話語權都沒有了。
不過有兒子也沒啥好的,這個兒子身體較弱,小雞仔似的成天哭哭啼啼,三阿哥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不起來,瘦的跟竹竿一樣,不停抽啼着滿臉鼻涕眼淚,皮膚暗黃暗黃的,一點都不白嫩。怎麼看怎麼不喜歡。
所以這個兒子生下來後,竟是沒人跟小年糕搶個撫養權什麼的,別人見着都避着走,之前小年糕得勢後得罪的人才跑來冷嘲熱諷一番,弄得小年糕成天抱着兒子哭哭啼啼,替自己哀怨替兒子哀怨。
這回年羹堯總算回京了,小年糕卻又升起希望來,她現在倒是不像那些虛無縹緲的寵愛了,只想着有年羹堯護着,她好歹把這個兒子養大成人,總不能一直叫人欺負着。
三阿哥也有自己的打算,年羹堯雖然給十四阿哥添了不少亂子,但好歹在一些大事上沒出差錯。康熙就是不喜年羹堯,也沒什麼過硬的理由給他罷職免官的,要是操作的好的話,年羹堯八成還能在四川繼續坐鎮。年羹堯又是出了名的帥才,給他點兵的話,沒準以後能派上大用場……
於是三阿哥雖不待見小年糕,好歹在年羹堯進京之前又寵愛上了,時不時的對他們母子過問一下,趕着黑燈瞎火的看不見小年糕逐漸蒼老的臉時再滾滾牀單,如此一來竟在年羹堯進京以前又把小年糕的肚子整大了。
不說小年糕自己歡喜的什麼樣一般,就是三阿哥也咋舌不已。他本來是個顏控,小年糕芳華不再,他也是十分勉爲其難的寵幸那麼幾次而已,誰知小年糕這體質太易受孕了,竟然就有了?
等十四阿哥帶着將士們回京之後,年羹堯聽到小年糕懷胎的消息,以爲三阿哥對自己還是頗爲信任照顧的,再加上被四阿哥罵個狗血淋頭(四阿哥畢竟是他主子,想罵就罵想打就打),還罰他跪在青石板地面上一整天,讓他丟了老大的面子。
兩廂一對比,年羹堯算是徹底投誠給三阿哥了,那話怎麼說來着,年羹堯這是爲誠所動了。
德妃也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小兒子,這時德妃仍舊病着,但她一大早就招呼奴才給她梳洗打扮,瞧那副樣子好似迎接外出歸家的丈夫一般。十四阿哥忙完了前面接風的事之後,跟着四阿哥來到了德妃的永和宮。
這時十四福晉正給德妃揉捏着肩膀,瀾惠則給德妃削着水果。
當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雙雙走進殿內之後,德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淚眼朦朧的看着十四阿哥,雙手平伸着唸叨着:“我的兒總算回來了~”
十四阿哥也真情流露的扶住德妃的雙手,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仰頭說道:“額娘,您正病着,兒子卻沒能在您身邊侍疾,真是不孝極了”
德妃捶着十四阿哥的肩膀,抹着眼淚哭訴道:“你這臭小子,可知額娘在京裡爲你擔着多少心,唸了多少佛,只盼着我兒能平安歸來,額娘就死而無憾了”
十四阿哥聞言摟着德妃的腿也哽咽道:“額娘快別這麼說,兒子要孝順額娘到百年呢”
兩母子許久不見,抱頭痛哭,四阿哥和瀾惠見狀忙上前勸說,德妃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萬一身體有個好歹,十四阿哥不得承受不住麼?
“額娘,十四弟,快坐下再說吧這地上涼,十四弟跪久了不好,額娘也是,您身子弱,站了這麼久多勞累啊咱們還是坐下再說吧”四阿哥上前勸道。
十四阿哥這纔想起德妃生病的事,忙扶着德妃到軟榻前,讓她躺好並蓋上毯子,十四阿哥坐在德妃身邊,一家人這才說上話來。
德妃拉着十四阿哥的手絮絮叨叨的問起軍中生活,十四阿哥報喜不報憂,說的都是好話,磨破了嘴皮子才叫德妃真正放下心來,可是見十四阿哥當真黑了瘦了之後,德妃又哭了起來,千叮萬囑的叫十四福晉給十四阿哥好好補一補,養的白白胖胖的德妃才滿意。
十四阿哥也問了德妃的身體情況,當聽說是因爲鬱結於胸才生病之後,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德妃把屋內伺候的人攆走,這才由着四阿哥說了德妃的心病,十四阿哥聽後也沒什麼主意,想了想幹脆說道:“要不兒子親自去問問皇阿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