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惠過去後就被珺瑤和十八阿哥發現了,兩人站起身後先衝着瀾惠行了禮,瀾惠笑着叫他們起來後,珺瑤才走到瀾惠身邊,揪着瀾惠的衣襬說道:“額娘,您看女兒堆的雪人好看嗎?”
瀾惠笑着點點頭,摸了摸珺瑤的小腦袋後才走過去看着十八阿哥凍紅的小臉說道:“玩冷了吧?快跟着奴才們回去吧要不你額娘該着急了。”
十八阿哥衝着瀾惠點頭應下後,才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雪人,又對着珺瑤說道:“我先回去了,以後咱們還一起玩好麼?”
珺瑤樂呵呵的點了點頭,脫下手中的另一隻鹿皮手套,塞到十八阿哥懷裡嬌聲說道:“下次珺瑤進宮還找十八叔玩。”
十八阿哥高興的連連點頭,衝着瀾惠打了個千後,才邁着小步子帶着奴才們回去了。
瀾惠對着十八阿哥的背影看了一會,然後才領着珺瑤向宮門的方向走去。母女三人上了馬車後,珺瑤才露出活潑的性子,一路上嘰嘰喳喳的敘說着剛纔和十八阿哥玩耍的事,瀾惠認真聽着,等珺瑤叨咕完剛好到家。
等回了正院後瀾惠就叫珺瑤跟着嬤嬤回房間換衣衫了,而她自己則抱着懶懶回到了正廳。一進門發現四阿哥正在裡面坐着,廳內還有個大籠子立在屋內的正中間。
瀾惠詫異的問道:“爺今個怎麼回來這麼早?戶部沒事麼?”
四阿哥看了一眼瀾惠身上繁重的衣衫,溫和的說道:“瀾兒先換了常服鬆快一下吧”
瀾惠也不矯情,由着珊瑚和東珠伺候着換下進宮穿的衣衫,然後又問了一遍剛纔的問題。
四阿哥搖頭說道:“今個衙門沒什麼事,爺就早早回來了。”說完又有些擔憂的問道:“額娘今個招你進宮是什麼事?”
瀾惠也不隱瞞,把德妃的意思大概說了一下,然後最後說道:“額娘叫爺明個去她那一趟,應該也是有話要跟爺交待。”
四阿哥低着頭沉思了片刻,然後才擡頭問道:“額娘既是這麼吩咐了,那瀾兒打算怎麼做呢?”
瀾惠自然答道:“額孃的吩咐妾身不敢不尊,自是要時時勸爺多沾些雨露的了。”
四阿哥挑了一下眉毛,盯着瀾惠的眼睛問道:“哦?瀾兒既然這麼大度,那額娘要往咱們府上塞人的時候你怎麼還反對呢?”
瀾惠心裡把四阿哥罵的要死,心想着自己能不反對嗎?反正府裡有這幾個女人也儘夠了,幹嘛還招人進來給自己添堵?
不過瀾惠心裡面罵歸罵,面上自是不能明說的,但瀾惠也沒必要事事依着四阿哥,於是她也陰陽怪氣的說道:“莫非爺惱妾身推了您的美人了?要是這樣的話妾身免不了重新進宮跟額娘請個旨了。”
四阿哥見瀾惠有些惱怒的樣子,心裡面很是高興,心想着這個瀾兒平時八風不動的,有什麼事都那個淡淡的樣子,想要讓她吃醋真是難上加難,現在好不容易有點吃醋的樣了,自己又怎麼會惱她呢?
瀾惠見四阿哥眼裡含笑的看着自己,不由爲剛剛自己的情緒外露後悔,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現在也不能反悔了。於是瀾惠乾脆來個破罐子破摔,繼續這個話題說道:“您要是不喜歡那些秀女,妾身也可以做主給您到江南買些戲子和瘦馬的。”
四阿哥見瀾惠真有些火了,也就不再逗她了,要不然哄的還不是他自己。所以四阿哥站起身揮退奴才們,然後走到瀾惠身邊從後面把瀾惠攬在懷中,嘆口氣說道:“爺是個‘對男女之事不熱衷’的,哪用得着瀾兒專門給爺找什麼美女呢?有你一個就夠讓爺吃不消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來看看爺弄回來了什麼?”
說着四阿哥鬆開瀾惠,牽着她的手來到廳中間的那個被錦緞蓋着的東西旁邊。
瀾惠看到這個東西后也就不再糾纏剛纔的話題了,盯着錦緞蓋着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呀?”
四阿哥笑道:“瀾兒親自揭開看看。”
瀾惠也不推辭,白皙的小手揪着錦緞的一角一楊手臂就把錦緞揭了下來。
“呀”當看見裡面的東西時瀾惠不由驚呼出聲,然後就蹦了起來,摟着四阿哥的胳膊興奮的說道:“爺在哪抓到的?妾身派出去好幾撥的人都沒尋到,爺真厲害這回好了,小白有伴了。”說完瀾惠又鬆開四阿哥的手臂,樂呵呵的上前撫着籠子向裡看去。
原來籠子里正是一隻白雕,這白雕比小白小了不少,兩隻腿上都扣着鎖鏈,羽毛也沒有小白那麼厚重光滑,不過不管怎樣仍能看出它骨子裡的傲氣,脖頸微揚着,見到瀾惠上前都一點反應沒有。
瀾惠哪在乎它搭不搭理自己啊只要這小傢伙搭理小白就行。瀾惠圍着籠子轉了一圈,等又回到四阿哥身邊時才仰着小臉問道:“爺,這是隻雌雕吧?在哪抓住的啊?”
四阿哥見瀾惠喜歡這個禮物,也不虧他費了那麼多人力找白雕了,他磁性的嗓音響起道:“這隻白雕也是在草原上找到的,是當地一個最好的獵人幫着捕獲的,是隻雌雕。”四阿哥並沒說他爲了找只白雕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派出去的人不知多少,更不提花用的錢財了。四阿哥是那種喜歡做但不喜歡說的人,尋常爲瀾惠做什麼事也是直接把結果擺上來,至於過程總是一兩句帶過。
找白雕也是去年和瀾惠遊湖時見到瀾惠和小白關係那麼密切纔想出的主意罷了,當然四阿哥的目的只是爲了哄瀾惠高興,至於給小白尋個伴侶的問題,四阿哥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是在意瀾惠罷了。
瀾惠這頭確認這是隻雌雕了,於是連忙來到窗邊,從荷包內掏出一個哨子後衝着外面吹了三聲,哨音剛落就見小白不曉得從哪裡飛了過來,它那巨大的翅膀穿過窗戶還差了一點,所以只是停立在窗臺上,歪着小腦袋在瀾惠的臉邊上蹭了蹭。看的廳內的四阿哥面色極其不滿。
瀾惠被小白蹭的臉上癢癢的,不由一邊躲閃一邊笑道:“快別鬧了,看看那邊是什麼?喜不喜歡?”
說着瀾惠硬板着小白的小腦袋衝着裝雌雕的籠子一指。果然小白馬上就拋棄了瀾惠,直勾勾的盯着雌雕半晌後才張着嘴‘咕咕’‘嘰嘰’的叫了起來。
而籠子裡的雌雕聽到小白的叫聲後也向窗邊望來,不過也不曉得它是不是被關的久了,只是盯着小白卻並沒有應和什麼。
小白見了慢慢的停下了叫聲,瞅了雌雕一會後直接從窗戶鑽了進來,扇開那雙巨大的翅膀一個短距離滑翔就立在籠子上方,然後它就用那雙堅硬的爪子猛的扯動籠子,小白的力氣是很大的,竟然直接扯斷了籠子頂部的幾根鐵絲。
瀾惠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着這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可是四阿哥卻怕瀾惠有閃失,攬着走過來的瀾惠的小蠻腰,退到離籠子遠些的地方。
而小白這時還在暴力拆除着,只見它那爪子上上下下的一頓使勁,不一會廳中間就散落了一堆籠子的碎屑。
這叫不曉得小白威武的四阿哥看的目瞪口呆,他瞧了一會後低聲對瀾惠說道:“你這寵物還真夠神勇的。”
瀾惠驕傲的揚起小腦袋拖着長音‘嗯’了一聲。
瀾惠這個小樣子看的四阿哥搖頭失笑,不由低着頭湊到瀾惠耳朵邊上說道:“神勇是神勇,可惜要不是爺給它找了伴,它就得一直光棍下去了。”
瀾惠聽了這話臉色一僵,但馬上哼聲說道:“那可未必,小白自己肯定也能找到伴的,它只是一直沒遇見相中的罷了”
四阿哥似笑非笑的看了瀾惠一眼,戲虐道:“那也是爺給它找的伴好,要不然它怎麼能相中呢?等這雌雕產了蛋後可別忘了給爺一個,對了,弘暉那也得給一個。嗯~昀兒也準備一個吧小白不錯,它的後代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瀾惠臉色有些發黑,半晌才說道:“它們能產幾個蛋啊?等到夠分給你們爺三的時候都不一定幾年以後了。”
四阿哥笑道:“沒事,先給弘暉好了,這孩子從小的時候就喜歡你這小白。”
瀾惠聽四阿哥這麼一說才滿意。這時小白已經把籠子拆的差不多了,可是雌雕腿上的鎖鏈很是結實,而且和雌雕的腿很相合,小白用暴力拆除的話很可能傷到雌雕。
雌雕好似也明白似的,只是用頭頸摩挲着小白的脖子,嘴裡還‘咕咕’叫着,像是很不捨的樣子似的。
小白見了不由向瀾惠方向望來,那烏溜溜的眼睛裡透漏出祈求的顏色。
瀾惠見了忙把小手伸到四阿哥面前,四阿哥自然明白什麼意思,從荷包內掏出鑰匙後遞給瀾惠,但看見瀾惠向前走去時還是下意識的抓住了瀾惠的手臂,擔心的說道:“小白雖然不會傷到你,可是那隻雌雕是認生的。瀾兒還是別去了,爺找幾個抓雕的人來。”
瀾惠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爺放心,有小白在,不會讓妾身受傷的。”說完左手輕輕推開四阿哥的手,慢慢的走到雌雕面前。
這時雌雕雙翅開始撲騰,嘴裡也發出尖銳的鳴叫,似乎在警告瀾惠不要靠近似的。
瀾惠雖然緊張,可是還是用輕鬆的語氣對小白說道:“管好你媳婦,要不然我可不幫忙了”
小白自是相信瀾惠的,它低着頭衝着雌雕叫了好幾聲,等雌雕安靜下來後才又衝着瀾惠叫了兩聲。
瀾惠見了並不敢動作太大,畢竟面前這隻雌雕可是成年的,那爪子雖是不能動了,但喙可是十分尖利的,要給她的手來個對穿可是輕而易舉。
所以瀾惠保持着剛纔緩慢的速度,抓住雌雕爪子上的鎖鏈,利索的開了鎖,然後就退到四阿哥身邊。
鎖鏈已經打開,雌雕不由歡快的鳴叫幾聲,然後看了瀾惠和四阿哥這邊一眼後,隨着小白就向外飛去。
瀾惠等小白帶着雌雕飛走後,才鬆口氣嘟囔道:“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虧我還上前搭把手呢竟然感謝都不感謝下就飛走了。”
四阿哥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摟着瀾惠看她邊嘀咕邊高興的面龐,臉色也輕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