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沒事,皇上還是快回宮吧明早還有早朝呢”瀾惠板起臉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四阿哥哪見過瀾惠這份‘面癱’的樣子,‘呃’了一聲很快笑了起來。心裡面不自禁的想到:瀾兒這個表情還真可愛呢恩,別有風味
瀾惠卻被四阿哥笑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不自禁的摩挲了一下胳膊,把冒出來的小疙瘩撫下去後,惱羞成怒的轉過身去,拿後腦勺對着四阿哥,憤恨的說了句:“臣妾困了,皇上請回吧”
四阿哥嘿嘿笑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瀾惠背過身去只能聽到四阿哥的聲音,當聽到他走掉之後神色陰鬱下來,咬着被子恨恨的想到:討厭的四阿哥,說走就走,一定是對我不耐煩了,那還來看我幹什麼?
瀾惠在病痛的折磨下也不自禁的軟弱起來了。
但還沒等她把四阿哥的祖宗唸叨個遍,就聽到開門聲又響了起來,緊接着四阿哥熟悉的腳步聲傳了來,然後就聽到四阿哥站在瀾惠的牀邊,把一樣東西放到桌上發出了一個輕微的響聲。
“瀾兒餓了吧都晚上了,快用些膳食吧”四阿哥很溫柔的說道。
瀾惠摸了摸肚子,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有些餓了,可是她並不想給四阿哥太多機會,話說她的氣還沒出夠呢。於是瀾惠很痛快的從空間中瞬移出來一個蘋果,隨便蹭了蹭就咔嚓咔嚓吃了起來。
四阿哥看着瀾惠頭衝牀裡面,整個人蜷成了一個大蝦米,手裡拿着又大又紅的蘋果啃得正爽快,再聞到屋內慢慢散發出的蘋果的清香,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話說自從瀾惠走後,他就享受不到吃空間中的水果的福利了,那些水果好好吃的,吃了一個還想再吃一個,是他平時本就不多嗜好的一個呢
四阿哥十分不想承認自己被饞到了,但他仍舊坐在了牀邊,用力氣把瀾惠從牀裡面撈到懷裡,一把抓住瀾惠啃到一半的蘋果攥到手中,另一隻手扶着瀾惠半靠在牀頭,看了眼手中香噴噴的蘋果,又看到瀾惠因爲被搶了蘋果而癟着的小嘴,只得對着外面揚聲道:“來人。”
只見門一開,珊瑚走了進來。
四阿哥對着珊瑚吩咐道:“把炕桌支上,膳食布好。”
珊瑚很聽話的把炕桌放在牀上瀾惠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又把四阿哥拿進來的食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碗燕窩粥和幾樣清爽的小菜,最後還端出一盤小巧好克化的糕點。把這些都擺在桌上後,珊瑚就端起燕窩粥,開始一點點吹涼後一勺勺喂到瀾惠的口中。
四阿哥邊看着瀾惠用膳,邊嘮叨道:“既是病了就應該吃些熱乎的食物,蘋果什麼的等用過膳後再吃吧”說完很不客氣的咔嚓咬了一口瀾惠吃了一半的蘋果,吃完還回味似的眯了眯眼睛。
瀾惠看到四阿哥沉醉的表情,有些想捂臉的衝動,她真的很不想承認這個對空間中的水果饞到一定程度的四阿哥是她的夫君,呃,還是當今聖上。
至於珊瑚,雖然心裡面奇怪屋裡哪來的蘋果,但她謹守奴才的本分,一句不問,連面上的神色都不曾變化半點,直到伺候瀾惠用過膳出門後,珊瑚才恍然大悟的想到:肯定是皇上來的時候順便帶的蘋果吧可是皇上爲什麼隨身帶着蘋果?而且聽皇上的話根本不叫皇后娘娘飯前吃的,可是如果是爲飯後吃而準備的話,又爲什麼皇上自己吃起來了呢?
珊瑚實在想不明白,只好搖了搖頭把這事仍在腦後,反正這只是件小事罷了現在的大事是皇上終於先跟皇后娘娘妥協了,這兩位主子快要和好了吧?
四阿哥這邊啃完蘋果後,見珊瑚走了出去纔對又不搭理他的瀾惠好聲好氣的說道:“朕已經把淳妃禁足了,訓斥了裕嬪,而且還把皇額娘看不慣的遜妃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讓兩個心腹嬤嬤幫着她掌管宮務,保準能在瀾兒回宮的時候把宮務順利交到你手中,還不會叫宮中有太多的變化,你在宮中安排的那些人也不會有變動,這樣瀾兒是不是能消些氣呢?”
瀾惠見四阿哥做出一番跟她懇談的樣子,想了想也誠實的說道:“我承認對皇上做的這些還是有點高興的,可是也只有一點罷了我本身氣的就不是這些,那些女人本來就是個靶子而已皇上難道不知道我到底在氣什麼麼?”
四阿哥苦笑一聲說道:“那畢竟是朕的皇額娘,大清以孝治天下,有些事不是朕想做就能做的。之前宮裡的那些糟心事朕當真一點不知,前朝事忙,朕剛剛登基需要儘快穩定朝政,再一個朕早些年就有很多改革計劃,已經登基了,自然要一一實施起來,改革一向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朕的壓力也很大,本以爲後宮的事能放心交給你,沒想到皇額娘會從中插上一腳。說實話登基前皇額娘還曾親自教導你如何處理宮務,並把掌宮權不止一次交到你手中,朕真的是從沒想過皇額娘會在登基前後差距這麼大的。”
瀾惠聽了四阿哥的話,心裡的結又解開一些,她本來就不相信四阿哥會故意看着別人爲難她,只不過這時聽四阿哥當場說出來心裡面更好受一些罷了只是瀾惠最生氣的本來就不是這些,她是對四阿哥那晚的態度心灰了。
四阿哥見瀾惠皺起的眉頭鬆開了一點,但很快就又皺緊了,這纔想起弘暉給弘昀送回來的密信中的內容,那裡面有瀾惠的‘自白’,也把瀾惠生氣的原因說了出來。
四阿哥一想就明白了,他之前這些話只能讓瀾惠消一點氣而已,卻不能讓瀾惠胸中的鬱結完全展開。四阿哥有些悲憤的想着:本來自己是來‘懲罰’瀾兒裝病之事的,誰知見瀾兒真的病了,一心疼就讓自己處在了弱勢,不僅把那晚上定了一宿的事忘了個精光,還得好聲好氣的哄着瀾兒把心結打開,自己怎麼一見到瀾兒不好了心就軟了呢?
不管心中怎麼鄙視自己阿哥還是儘量溫柔誠懇的解釋起來,道:“朕十幾日不曾進入後宮,成天跟着那些朝臣們鬥智鬥勇,擺着皇帝的架子已經成了習慣使然,再說那天正是宗室王爺們揪着朕的改革之事而發散不滿的時候,朕的情緒着實差了一些。所以對瀾兒的態度讓朕都不願回想了,不過瀾兒不是已經把朕定在翊坤宮一宿用來出氣了嗎?普天之下敢這麼對待朕的人也只有瀾兒一人罷了。”
瀾惠哼了一聲,故作強硬的解釋道:“我當時也是氣的狠了。”
四阿哥跟瀾惠一同生活了三十年,瀾惠的每個語氣每個表情阿哥不說了解的一清二楚,但也算得上是除了瀾惠外最瞭解她的人了。所以見瀾惠此時的態度就知道瀾惠已經軟下來一些了。他心想着瀾兒果然是對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要哄哄很快就會好的。
四阿哥傲嬌了,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想象實在太美好了。
當四阿哥十分誠懇的請求瀾惠回宮時,瀾惠利索的躺在了牀上,拉起被子蓋住頭叫道:“哎呀,我頭疼,我脖子疼,我腰疼,我腿疼……我疼得實在受不了,回不了宮了”
四阿哥傻眼了,怎麼剛剛說的還好好的,立刻就變了呢?
他哪知道女人最厲害的就是善變了?瀾惠雖是稍微解開了一些心結,但對四阿哥的態度還是有所保留的,畢竟如今這人成了皇帝剛不到一年就已經開始擺天子派頭了,要是以後皇帝做久了,變得更多了怎麼辦?
她雖是對這次的事原諒了一些,但要可着四阿哥這麼容易過關,以後再舊態復萌怎麼辦?那時候四阿哥還能不能這麼下力氣哄她就說不定了。
好歹也得叫四阿哥記住這個教訓,不能這麼輕易原諒他,但也要把握好這個度,萬一有女人趁着這個機會得了四阿哥的眼緣她就該哭了,宮裡可是不缺女人的。四阿哥可是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夫君,她是不會拱手讓人的,說不得得用些手段才行,婚姻是要用心維護的嘛再說她也實在不耐煩回宮看德妃的嘴臉生活。
這麼想着阿哥在叫瀾惠回宮時,瀾惠就來了一個現場的裝病行爲,叫四阿哥哭笑不得又鬱悶不已。
四阿哥免不了說盡了好話,什麼後宮不可一日無主啦,妃嬪掌宮不合規矩啦,三包子都在宮中生活啦,德妃已經被四阿哥‘警告’不會再找瀾惠毛病啦
四阿哥磨破了嘴皮子,瀾惠仍舊全身疼着,就是不同意回宮。
最終四阿哥只好說道:“那好吧朕本來實在擔心瀾兒一個人在圓明園養病的,可是既然你不願意回宮,那就算了吧等圓明園修葺完後,朕搬過來好了,到時候你可別一任性再跑回宮裡去,皇后總是躲着皇帝像什麼樣啊”
瀾惠這才高興起來,並在四阿哥第二天一早臨走時嘟囔道:“我纔不要回宮做你管理後宮的大管家呢有不好的地方你就來不分緣由的斥責我一次,我這心會難受死的。本是夫妻卻成了主僕關係,這三十年的感情又算什麼呢?”
瀾惠的話充滿了怨念,而以四阿哥的耳力也很容易就聽的一清二楚阿哥這才明白那晚自己那兩句脫口而出的話對瀾惠的傷害有多深,想到之前兩夫妻間的溫暖,再想想那晚自己的皇帝派頭阿哥難得的有些羞愧了。他想起以前內心中說過的話,他不要做孤家寡人,他還有知心的妻子聰明的兒女,他不會像皇阿瑪一樣沒有純粹的人陪伴終生。
但他之前顯然只差一步就把知心的妻子親自推出了心門之外阿哥不自覺地冒出一身冷汗,對之前的態度真正開始反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