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她有個小本子,誰要是得罪了她,她都一條一條的記在上面。沒事翻看翻看,今天先報復誰,明天后報復誰……暫時打不過的,就留着以後變厲害了再打,但是怕忘,都把爲什麼得罪了她都寫在上面,和日記本似的……”
我有些傻眼,還有這樣的人?
那心眼得小到什麼程度啊?說她和針鼻兒似的都說大了,那得比針尖兒還小吧?
我納悶道:“這事你也知道?你和她很熟嗎?”
白小白搖頭,嘿嘿一笑:“我飛鷹哥哥也在她的小本子上呢,不過是被劃爲暫時惹不起的那一類,至於你嘛……”
我:“……”
得,我明白了。
這時葫蘆祖宗叫道:“林果,咱們得走了,哮天犬聞到了。”
我心中一喜,和白小白說:“你先回去,我們去找那小心眼兒要解藥去。”
“你等我,我也和你一起去。”白小白拽着我不放手:“不然她在機構裡你們輕易也進不去,我去了也好爲你們打個圓場,做個和事佬,不然打來打去的,只會積怨越來越深,以我對小邪的瞭解,她不會輕易放過欺負過她的人……”
我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也只好點頭:“那行,你先化成小白兔,我抱着你和葫蘆祖宗坐在哮天犬的背上,這樣速度就能快一點。”
白小白很聽話,二話不說就變成一個滿身白絨絨的軟毛小兔子,豎着兩隻耳朵,大眼睛和紅寶石一般閃閃發亮,還真是可愛的緊。
我抱着葫蘆祖宗和白小白坐在哮天犬身上,飛昇如半空,到地面看不太真切的高度才飛奔起來。
如今已經入冬了,天氣非常的寒冷。
哮天犬估計是開了三百邁的速度,狂風颳臉,吹的我嘴都變形了,灌了一肚子風。
葫蘆祖宗皮薄,就一個勁兒的往白小白的身邊靠,用她毛茸茸的身體來給自己取暖。
狂奔了十幾分鍾之後,哮天犬速度降了下來,然後一個俯衝,自半空而下。
白小白立刻叫道:“你看,我說什麼了,真的是在機構內。”
沒錯,下發的一片大草甸子,荒無人煙的地方就是機構的所在地。
哮天犬落地之後,抖了抖一身被風吹到的黑毛,然後低頭開始嗅了起來。
我哆哆嗦嗦的跟在哮天犬的身後。白小白變成了人形,把葫蘆祖宗抱在懷裡也跟在我的身後。
哮天犬嗅來嗅去,最後嗅到了一扇立着的大鐵門旁。
荒甸之中,眼前是一個破敗了不知幾百年的房屋,土牆倒塌,梁木腐朽,唯獨這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門還挺立着,看上去即是自然,又是突兀。
哮天犬在鐵門邊上嗅來嗅去,旺旺的叫了幾聲。
白小白立刻說道:“這是通往機構的大門,小邪真的回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機構,平常有什麼事情也都是杜雷前去與之溝通,因爲我們是沒有資格進入機構之內的。
我試探性的伸手推了一下那個大鐵門,只聽嘎吱一聲,鐵門緩緩的打開,眼前的景物仍然是倒塌的房屋與圍牆,與從外面看到的沒什麼兩樣。
“看我的!”白小白笑嘻嘻的湊上前,在門前一釐米處畫了一個奇怪的符印,然後向內虛按了一下。
我耳邊就聽轟的一聲沉悶的響,然後眼前的鐵門似乎就變了樣子。
葫蘆祖宗道:“是結界術啊?”
“機構內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開啓結界術的印記,每個人專屬一個,就好像二維碼一樣,沒有重樣的。這樣只要你進出機構的時候,裡面掌管結界的教授就會知道是誰來了,是誰走了,即方便管理而又安全。”
我恍然大悟,還有專屬的印記。要真是我自己來了,估計也是白來,連大門都進不去……
這一回白小白在推開那個鐵門,眼前的景物就不一樣了。
彷彿推開了一個通往世外桃源的大門。
這與我印象中,彷彿生化危機底下的科學實驗室完全的不同。
幾乎是天壤之別。
眼前沒有什麼現代化的產物,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古時候一般。
青石磚鋪底,樓閣亭宇林立兩旁。
一條主街之上,或人或妖或鬼千奇百怪,大家非常和諧的融入在了這一個大環境之下。
街邊甚至還有叫賣的小販,簡直就是一個異域他鄉。
白小白和我解釋說:“機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立的已經無從考證了。裡面生活的,大多都是世代繁衍下來的人、妖、魔、鬼等等。
總共大約幾萬人吧?其中白、重、石、花這四大家族最爲久遠。機構內的教授也多是這四大家族中的人選出的。
這裡原先其實不叫機構,曾叫過桃源村、叫過天機閣、叫過神秘聖地……總之好多名字呢,隨着外界的不斷髮展變換,對我們的稱謂也是不斷地變換。
不過結界內的人還是喜歡最初的桃源村,將這裡定義爲世外桃源。”
白小白一路走來喋喋不休的說着,我也安靜的聽着。
當真是吃驚,這樣一個祥和的小鎮就是機構。怪不得天眼搜尋不到這裡……
街上的各族人流穿什麼樣的服飾都有。
有古時候的長衣大褂、有民國時候的馬褂、也有解放時期的軍大衣、還有非常現代化的西裝革履等等……
這裡就彷彿是時空裂縫中的一個奇蹟,混雜了各世的人,即詭異而又和諧的生活在一起。
我的出現沒有引起路上其他人的注意,反而白小白一走一過間,有不少小青年笑着和她打招呼。
“白小姐好。”
“白小姐去哪玩了?”
“白小姐有時間來我家串門啊……”
淳樸而和諧的問候聲,也不侷限於青年,還有一些中年婦女或者老太太。
我笑着說:“想不到你的人緣這麼好?”
“那是當然啊,白家是大族,而我白小白也是白家家主唯一的女孩兒,自然很多人都認識我了。”
我點點頭笑了。
就在這時,一個膘肥體壯,面目猙獰的大漢突然從天而降,咚的一聲巨震,掉在了我們面前。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白小白一把,白小白這會兒估計是被拍成白小扁了……
“來者何人!擅闖我桃源村是找死嗎?”猙獰大漢一聲吼,街上的行人不由都停住了腳步望向我們。
白小白叉着腰叫道:“大塊頭,這是我朋友,我帶他進來的!還有你,下次不許再從天上掉下來,你差點砸到我!”
“呃……白小姐息怒。”大塊頭氣勢一軟,然後看着我說道:“這外人不能隨便進的,被上頭知道我會艾瑪的,白小姐,你還是讓他走吧,我就不追究了……”
“不行!”白小白倔強的搖頭:“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如果有人追問,你就說是我把人帶進來的,和你無關。你別攔着我們我告訴你,不然我不客氣了。”
白小白抓着我的手,拽着我就跑。
邊跑還邊回頭威脅大塊頭。
那大塊頭不知是追還是不追,一時左右爲難,最後我們拐了一個彎,將他給甩掉了。
在一個人沒人的衚衕裡,白小白氣喘吁吁的鬆開我:“剛剛那個是守結界的教授助手,是標準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不用理他的。”
我笑了笑:“要是沒有你,我還真是寸步難行呢。”
“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白小白嘿嘿一笑:“走,我帶你去找小邪。”
說完白小白前頭領路,我跟在後面。
在小鎮上七扭八拐之後來到了一戶人家,我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院子裡的葫蘆架下的一個黑色身影,正是瘦骨嶙峋的小邪。
她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紫葫蘆又重新掛到了葫蘆架上,但光芒已經暗淡了許多,她正一臉傷心的看着。
“小邪!”白小白叫了一聲。
小邪立刻轉頭望來,一看到我和葫蘆祖宗,小邪立馬拉開戰鬥的架勢,眉目冷厲,發怒道:“白小白!你竟然敢把他們帶進來!”
“哎呀,你別動不動就動手啦,人命關天,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白小白上前拉住小邪的手:“赤離姐姐現在都中毒了,你快給我解藥,我好去救她啊……”
小邪冷哼一聲,看着我和葫蘆祖宗的目光如刀子在割一般,指着身旁的葫蘆架子說道:“她只是中毒了,我的葫蘆都死了,我和誰說去?”
“那只是個沒有神智的葫蘆,葫蘆怎麼可能和人命想比啊!小邪……”白小白不放棄的還想要央求她。
小邪去一把甩開白小白的手,怒道:“怎麼不能相比?這葫蘆對我一樣重要!還有,誰說它沒有神智?它差點被摔死,都怪他們!”
說着憤怒的手指一指葫蘆祖宗。
葫蘆祖宗原先是啞口無言,這會兒忍不住嘀咕一聲:“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誰叫你輕信別人,脾氣暴躁的說摔就摔,如果你真的在乎,即便是死的又能怎麼樣,你幹嗎要摔他?”
“你……”小邪憤怒不已,就要動手,又被白小白攔了下來。
我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開口就直奔主題:“事已至此,你說吧,你怎麼樣纔可以救赤離!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小邪冷笑一聲:“好啊,那你也把你的葫蘆摔死了,我就給你解藥!”
“啊?這怎麼行?”白小白當先搖頭:“你太過分了!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