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燒了我爹,燒了我家?”林曉又氣又急,面前的人,可是爹的親兄弟,怎麼會這樣做?
她雖然不知道火刑是這個朝代最嚴厲的刑罰,可是卻也知道在古代根本沒有火葬這一說法,他們這樣做,就是不對。
林大生皮笑肉不笑望着林曉,勉強作揖道:“大少奶奶,這是我們林家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操心的好,再說這裡這麼難聞,你還是跟二少爺回花府去吧。”
果真是跟花文逸說的那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林大生根本是把她排除在林家之外了。
可是,牀上直挺挺躺着的那個人,是她爹。
就算她已經嫁到花府,若是花文瑞還活着,也會帶着她回來參加她爹的葬禮,怎麼能說這是林家的事情,讓她不要操心呢。
簡直是太過分了。
林曉骨子裡是特別倔強的人,看到林大生的那副嘴臉,林曉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算是嫁到花府,我還是我爹的女兒,這點誰都不能改變,我不許你們燒我爹,不許你們燒我家。”
林曉大聲說着,伸出雙手,攔在門口。
整個安和怕是沒有這樣的女子,要麼裝死不吭聲,要麼膽子這麼大,他站在一邊,不動聲色望着林曉,他倒是要看看,林曉如何阻攔他們。
林大生看花文逸往後退,心裡有數,二少爺不打算出面,再看伸出手攔住他們的林曉,剛嫁過去就剋死大少爺,她在花府的日子不會多好過,看樣子這大少奶奶的身份也只是一個虛設。
想通這一點,林大生精神一振,眯着眼睛望着林曉:“大少奶奶,你爹也是我兄弟,燒了他我這心裡也不好過,可是這都三天了,再不燒就會生瘟病,到時候別說縣太爺饒不了我們林家,就是這左鄰右舍也不會諒解我們林家。”
林曉盯着林大生,一字一句的說:“那我爹的屍體剛擡回來後,你爲什麼不立刻安葬他?”
林大生語塞,不是他不想來安葬林曉爹,而是家裡的婆娘不許他來,他最怕就是那個婆娘擰着他的耳朵在大街上又叫又罵的。
後來是有人說林曉家散發出惡臭味,林大生擔心會生瘟病,才拗了婆娘來想一把火燒了林曉家,可是,誰曾想到,二少爺跟林曉居然在這裡。
看林曉母雞護小雞一般的動作,花文逸嘴角翹起一抹笑容,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她以爲她是誰,可以護的住她爹的屍體,護得住這裡嗎?
一切都要靠自己,自己名義上是花府的少奶奶,可是林曉知道,花文逸靠不上,他不趁機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只是,自己要怎麼樣,才能護得住爹的屍體,讓他安然下葬?
對面的人不耐煩了,指着林曉叫道:“少奶奶剋死大少爺,又剋死林老爹,這會要護着這裡,不會是想害我們吧?”
這一聲叫喚,頓時提醒了林大生,他聽的出來,剛纔那一聲叫喊,是婆娘的侄子聲音。
“對,對,她還剋死她娘了呢。”
“花府以後可以要小心哪。”
突然,又一個高叫:“燒死她,她就不會再剋死人了。”
事情突然起了變化,讓林曉措手不及,她以爲自己這麼堅持,林大生心虛,一定會放棄燒她爹屍體的念頭,棄火離開,誰知道這些人卻在不斷的挑撥,慫恿,林大生臉上的神色讓林曉覺得有些不妙。
她咬着牙,依然伸開雙臂,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目光餘光看到站在一旁的花文逸,他雙手背後,神清氣閒,好似這一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自己是花府的人,他真的就忍心束手旁觀,讓自己被這些人燒死?
林曉心裡沒底,靈堂上,花文逸誣陷她的一幕又在眼前閃過,她被燒死,也許他第一個覺得暢快也說不定。
他也許不阻攔他們燒死她。
“退後,都退後。”林大生對身後的人說。
有人已經明瞭林大生的意思,頓時,大家都已經退到院門處。
“二少爺,我二弟這屍體不燒不行,你還是勸勸少奶奶。”林大生多了一個心眼,試探着問花文逸。
現在就看花文逸怎麼辦了,他若是把林曉帶走,就說明花府還是在乎林曉這個少奶奶,他若是徑自離開,那就說明,花府已經不要這個少奶奶了。
那他就順應大家的意思,把她也一起燒死,省的以後先克了他家的人。
花文逸目光冰涼:“少奶奶也說了,她是林老爹的女兒,這點誰都無法改變,我想,少奶奶更想做的是林家的女兒,而非花府的少奶奶。”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二少爺對大少奶奶不滿意,她可是剋死了大少爺,二少爺對大少爺感情那麼好,一定恨死她了,自然是巴不得她被燒死。
大少爺死了,以後這花府可就是二少爺的了。
林大生寬了心,膽子也壯了:“請二少爺移步,小心煙燻到你的眼睛。”
花文逸大步朝院門處走去,花鳴猶豫着,望了林曉一眼,最終還是選擇跟花文逸身後挪步。
林曉因花文逸的話,心變涼了。
前日自己纔剛進花府的門,他誣陷她,今日又要他們燒死自己,他這是跟原主到底有多大的冤仇。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林大生已經在她面前地上架起木柴木棍什麼的了。
林曉伸直雙手,擡眼望着天空。
好藍的天,好白的雲朵,古代的天空果然是這樣清澈透亮,是自己在整日霧霾籠罩的現代看不到的景色。
她相信,上天讓她穿過來,不會就這麼快安排她被火燒死,一定一定會有奇蹟出現。
說不定會下一場傾盆大雨。
花文逸挑眉,林曉面上的表情讓他又是莫名惱火起來,她居然沒有嚇得痛哭流涕,求林大生,求他放過她,而是淡然的站着,她伸開雙臂,那樣子就像是隨時都可以飛走,讓他有種想打掉她雙臂的衝動。
林大生面上有一絲激動,因爲這老二家他受到婆娘多少打罵,現在終於可以讓老二家消失,以後婆娘不會再指着他罵賭鬼的哥哥。
他拿起火把上前,點燃了木柴。
天乾物燥,木柴很快噼裡啪啦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