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莄新穿着僞軍軍裝走進了許鑫和王斯聰所在的小演藝廳的時候,許鑫是着實被驚訝了一下。
小夥子……可以啊。
雖然髮型有些不適合,但他穿上這衣服往那一站,顯得小夥還真挺板正的。
停止了和王斯聰的閒談,許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兩眼,點點頭:
“挺帥的~”
接着就開始若有所思的盯着林莄新發呆。
而這話一出口,大老王有些不開心了。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趙莉影和井甜出現在門口。
趙莉影在前,井甜在後,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
剛好就瞧見了林莄新。
以及那一聲:
“包子,進來吧。”
聽到這動靜,趙莉影趕緊扭頭,就瞧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許鑫。
“誒,來了。”
說完,她扭頭對後面的井甜說道:
“走。”
“……?”
井甜眼裡流露出了一絲無語的神色。
你聽見的動靜,我也聽見了呀。
直接往裡進不就得了?
不過她沒吭聲,而是跟着剛剛鞠躬打完招呼的趙莉影一起,站在了許鑫和旁邊那個陌生人面前。
許鑫又打量了一下這倆女孩後,立刻陷入了思考。
片刻,直接起身後說道:
“你們三個跟我來。”
說完衝王斯聰勾了下頭,示意跟上來後,他徑直的走了出去。
幾個人一路跟着他來到了旁邊的服化道區域,看到他進屋,立刻有個中年大姐迎了上來。
“許導,有事啊?”
許鑫雖然不知道她叫什麼,但很客氣的說道:
“嗯,麻煩咱們的化妝師,給他……”
一指林莄新:
“造型弄的土氣一些。他這身軍官裝也得換,換成普通的僞軍衣服,在給發個三八大蓋。臉一定要土,要黑,什麼綁腿之類的都給置辦齊了。”
聽到這話,這個中年大姐直接點點頭,問了一句:
“全套的?”
“對,全套.在大一號吧,衣服儘量挑不合身的。”
“沒問題。那這倆美女……”
“和服,連頭髮一起的藝伎妝。”
“扮漂亮點?還是醜一點?”
“白。死人白,木木的那種感覺。光影打身上先要看到白,接着才能看到臉。”
“好,我這就喊化妝師過來。”
這大姐直接走了出門。
而許鑫則扭頭對趙莉影說道:
“知道三號攝影棚在哪吧?”
“知道。”
“嗯,一會兒你們三個搞定了,來三號攝影棚找我。”
三人點點頭,許鑫這才和王斯聰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王斯聰忽然來了一句:
“去攝影棚幹嘛?今天不是休息麼?”
“反正下午又沒事做,剛好看看妝。怎麼?你累了?”
“我倒不累·····不過我倒想出去溜達溜達來着,去看看大雁塔,還有李世民種的那棵樹什麼的……”
“大雁塔?”
許鑫愣了愣,用一種很無語的眼神望着好友……
“那爛慫大雁塔有撒可看滴嘛!”
“……嘖。”
王斯聰滿眼感慨:
“你這語氣就跟我特麼知道有外地人去老虎灘玩一樣。”
許鑫聳聳肩,一路帶他來到了三號攝影棚裡面。
看着這些大大小小的佈景,王斯聰的眼裡終於出現了一絲好奇的神色。
踩着略顯空洞迴音的木板,他走在佈景間裡四面八方的觀察了一會兒,說道:“怎麼那麼瘮得慌呢?”
許鑫眼睛一亮:
“哦?……說說,什麼感覺?”
“就瘮得慌啊,這木板樓梯……”
說着,他腳還跺了兩下,發出了“咚咚”的迴音聲。
“踩下去心裡都沒底。而且……就感覺跟看那種恐怖片似的。整個豪宅就咱倆,然後黑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咱們……就那什麼電影來着,不是總有那種鏡頭麼。”
他一指二樓的樓梯扶手處:
“一個小女孩坐在二樓,腿是懸空耷拉下來的,一晃一晃的。電影主角一擡頭就看到了她,正想問同伴這小姑娘是怎麼回事,結果一扭臉的功夫,那小女孩又消失了……你確定你拍的是抗戰片?不是特麼恐怖片?越說我越瘮得慌。”
可許鑫笑的卻愈發得意了起來。
就拍攝電影而言,王斯聰是十足的門外漢。
而作爲觀衆,哪怕只是置身於佈景間裡,都能給他這種感覺,那麼就說明他的設計成功了。
想到這……
他直接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錢主任,咱廠值班的攝影師、燈光師給我派一個,拿臺攝影機過來。來三號攝影棚……嗯,好,我等你。”
“你要幹嘛?”
等他掛斷了電話,王斯聰有些不解。
“說了你也不懂。等着看就是了~”
很快,林莄新三個人,以及化妝師、提着攝影機箱子的攝影師,以及燈光師都來到了三號攝影棚裡。
許鑫看了一眼井甜和趙莉影臉上的妝容,點點頭。
很傳統的藝伎妝。
說白了,就是“白”。
就跟糊了一層面粉在臉上一樣。
不得不承認,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國家審美還真挺奇葩的。
而倆人穿着和服的模樣也還可以。
與之相比,林庚新那一身明顯不合身的裝扮,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明明剛纔還是一個很帥氣的青年軍官,可這會兒帶上了臉上那黑不溜丟的妝容與土裡土氣的衣服,一下子,那股“土味”撲面而來。
“嗯,不錯,可塑性很強。”
看着他的裝扮,明明王斯聰都憋不住笑了,可在許鑫的眼中似乎完全是另一種味道。
說着,他制止了要拿手機拍照的王斯聰,往那張空着的大餐桌前一指:“你,坐那去,就坐中間的椅子上。攝影機對準他。”
“……?”
王斯聰一懵。
“我不演啊,你要幹嘛?”
“別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催促了一句,許鑫又對趙莉影和井甜說道:
“你倆站他後面,攝影師落位對焦。”
一句話,他似乎就進入了拍攝狀態。
趙莉影和井甜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還是跟着王斯聰一起。
王斯聰坐在主座上,看上去有些好奇和不安。
而趙莉影和井甜一開始就在椅子後面。
可許鑫在看了一眼攝影機後,卻說道:
“你倆後退,後退到暖光的邊界處。”
邊界?
井甜還沒反應過來,經驗豐富的趙莉影已經來到了恰當的位置:“是這裡嗎?”
“對,很好。”
井甜這才趕緊和她站在了一排。
“死相。”
許鑫的話說出口,趙莉影就習慣性的繃緊了臉,抿起了嘴脣。
整個人也都不動了。
井甜還是看到了趙莉影的表現,這才反應過來所謂的“死相”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她不太懂這些行業“黑話”
“好,別動了。老王你也別動,就正常坐着就行。”
說着,他和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了倆人。
看着畫面之中的構圖,許鑫說道:
“讓後面倆人的五官白一些。”
攝影師開始調整,而很快達到了許鑫要的效果後,許鑫又衝一旁站在操作檯前的燈光師說道:
“只留餐桌主光,其他光源關閉。”
聽到他的話,咔噠咔噠的聲音響起。
一盞又一盞的燈光開始黯淡。
可卻突顯的整個餐桌前的光線愈發明亮。
而伴隨着最後一盞燈關閉時,整個畫面內,就只剩下了王斯聰一人坐在空蕩蕩的餐桌前。
以及……
他背後那站在黑暗之中的兩個如同鬼魅一般木然的慘白容顏。
慘白,木然,僵硬,一動不動。
“咕嘟~”
別說透過攝影機來看了。
穿着那身不合適的衣服,手裡提着道具槍的林莄新都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他有種……很恍惚的錯覺。
一開始,他的注意力都在王斯聰那,燈光明亮之下,後面那倆妹子的妝容最多誇張了一些,但卻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可隨着那些燈光一盞盞的熄滅後,因爲視覺反差的緣故,這餐桌附近越來越亮,但四周卻越來越黑暗。
而四周越黑暗,那兩張慘白的臉就越明顯。
逐漸的,林莄新就忽略掉了王斯聰了。
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後面那兩張臉……這兩張木然的臉似乎成爲了一種……象徵性的符號一樣,怎麼瞅,怎麼奇怪。怎麼看,怎麼彆扭。
可偏偏就是忽略不掉。
就像是兩個雕塑,就這麼靜靜的佇立在那。
甚至,隨着時間觀察的越長,這一個叫井甜,一個叫趙莉影的妹子容貌在他心底就越模糊。
模糊到只剩下了兩張木然的臉在腦子裡滴溜溜的旋轉……
明明是試戲。
可他雞皮疙瘩瞬間就冒起來了。
這……這啥玩意啊?
不是抗戰劇麼?
咋拍的這麼滲人呢!
這時,許鑫說道:
“好,停。”
說着,他對王斯聰招了招手:
“老王,你來看看。”
接着看向了林莄新:
“來,我給你說一段戲……井甜、趙莉影,你倆也過來。”
對着倆人招了招手,等王斯聰對着攝影機裡的片段嘟囔“真特麼拍成鬼片了”的時候,他對林莄新說道:
“你是一個士兵,負責看守二樓的電話,防止顧小夢這五人組跟外界取得聯繫。這時,顧小夢拿着一張紙找到了你,對你說要給家裡打個電話,要些日常用品。你不同意,說不行。顧小夢會對你進行三次“進攻”,明白麼?一次是問,被拒絕後,第二次是開始使美人計,第三次也是。而這期間,你就是拒絕,拒絕,再拒絕。”
和林莄新說完情景,他又轉身看向了旁邊的趙莉影和井甜。
“你倆分別飾演一次顧小夢……這不是正戲,就當是課堂上的老師要求模擬表演。記住,顧小夢有三次進攻,對話和情節設計你們三個來。去準備一下吧~”
許鑫這冷不丁的“課堂表演”讓三人都有些疑惑。
不過趙莉影還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好的!“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似乎也是個社牛。
拉着倆人就跑到了佈景間旁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而看完剛纔拍的模擬片段後,王斯聰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你這是要給他們仨上課麼?”
“不是……”
許鑫搖搖頭:
“就是看看林莄新的演技,在加上推敲一下鏡頭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噢~~~~”
王斯聰恍然,但臉上卻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感慨:
“嘖,其實我很挺佩服演員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就是這種唄,讓你演,就得演,也別管有沒有人看着你……我總覺得當着一羣人的面來表演什麼,是件很羞恥的事情。剛纔我自己坐凳子上都覺得臊得慌……大蜜有沒有這種感覺?”
許鑫心說你可真問對人了。
人越多她越瘋。
不過說起來,這種演員的心理障礙其實就是演的少。
說句難聽的,演的多了,臉皮厚了,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他看着那三人組,暗暗想到。
而三人組那邊呢……
“那……這樣,臺詞就這麼來:大哥,我要給家裡打個電話。你怎麼說?”聽着趙莉影的話,林莄新想了想:
“不行!”
“哎呀”就打一個嘛,讓家裡給我帶點東西~”
趙莉影的語氣裡出現了一絲撒嬌。
林莄新還是搖頭:
“說不行,就不行。”
“哥”你就讓我打一個嘛。”
“不行!”
聽到這句話,趙莉影想了想,搖搖頭:
“不行呀,太弱了這段戲,肯定要被切的。”
小角色演多了,她對於什麼戲能留,什麼戲不能留幾乎都弄出經驗來了。
說完,就對林莄新繼續問道:
“能不能……再活泛一些?就我到時候可能要往你身上貼,你躲還是不躲?”
聽到這話,井甜扭頭看了趙莉影一眼。
又不是什麼正式開拍……怎麼這個奇怪的人身上突然萌生出了一股拼命三郎的勁頭來?
想了想,她微微點頭。
嗯,果然她很奇怪。
而林莄新這邊:
“我……”
他琢磨了一下,說道:
“不躲吧?我一拿槍的,我慫你做什麼?……要不我直接掏槍?”
趙莉影嘴角一抽:
“大哥,你一僞軍士兵,你憑啥敢對我掏槍啊?我是顧小夢!知道嗎?我爹給你們老大捐過飛機呢。”
“啊?你家挺有錢啊。”
“對啊,我關係後臺這麼硬,你敢對我掏槍,不想活了你?”
“呃……誒?咱倆這對話當臺詞行不行?”
林莄新似乎發現了這對話挺有意思的。
可趙莉影下一秒就給否了:
“不行,龍套哪有那麼多話的?會被剪的。”
“呃……那咋辦?”
“咱們可以延續這個思路呀,你就耿直一點唄……”
這時,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井甜才說道:
“我倒覺得,就簡單一些,只說“不行”挺好。”
“…?”
趙莉影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她。
井甜搖搖頭:
“當兵,履行職責就可以了。不管顧小夢怎麼說,他都不動搖,說不行。就已經足夠了~”
“……但那樣怎麼讓觀衆記住你呢?”
“呃……”
井甜有些錯愕……
這問題她沒回答上來,因爲有些超綱了。
“要不咱倆各自都試試?看看許導哪個滿意?”
趙莉影說完,井甜想了想,點點頭:
“好。”
……
十來分鐘後,許鑫和王斯聰站在了攝影機旁邊,鏡頭裡,林莄新提着槍,站的標版溜直,旁邊放着的一個水晶菸灰缸就當電話了。
而趙莉影則站在遠處,在調節着呼吸。
許鑫挺欣賞她這種敬業的態度的,親自給出了提示:
“來,倒計時,三,二,一。”
“走~”
隨着他的話,趙莉影手裡拿着一張不知道從哪招來的字條,一步一步走到了站崗守衛電話的林莄新面前:
“大哥~我要打個電話給家裡,帶些東西。就一分鐘啊~行吧?”
“不行!上峰有令,禁止任何人與外界聯繫!”林莄新看起來異常的耿直,目不斜視。
而趙莉影聽到這話後,忽然開始撒嬌:
“就一分鐘,好不好嘛?這大洋你拿着買酒喝…”
“顧小姐,職責所在,請你返回!”
“哎呀大哥~~~”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
“喀啦~”
三八大蓋槍一抖,橫在了倆人面前。
這段戲結束。
許鑫沒說話,只是把這段鏡頭倒回去看了一眼。
從趙莉影進入鏡頭內,到倆人的對話結束……
他倒沒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
“井甜來。”
很快,井甜同樣走到了林莄新面前。
比起趙莉影那種妖嬈步伐,她走的就簡單的多了,一不妖,二不媚,反倒是抱起了胳膊,一步一步來到了林莄新面前後,用一種命令似的語氣說道:
“我要打個電話給家裡,讓他們帶點東西過來。”
“不行。”
林莄新還是維持着剛纔那個姿勢,看起來依舊耿直。
聽到這話,井甜又上前了半步。
離他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似乎是爲了體現壓迫感。可是林莄新比她高,所以她需要擡頭。而這一擡頭……什麼壓迫感都沒了。
角色形象支離破碎。
但井甜一無所知,在擡起頭後,她有意更貼近了些,說道:
“就一分鐘~”
“咕嘟~”
林莄新有了一個吞口水的動作,但還是搖搖頭:
“不行!”
“求你了“就一分鐘……”
她更近了一些。
這“求”字一開口,別說支離破碎了,乾脆人都沒了。
而林莄新終於出現了一絲後退的意思,但不是直接後退,而是身子後仰,似乎想要躲避她一樣,語氣裡也出現了一絲結巴:
“說……說不行……就不行!”
三次“誘惑”完畢。
戲也結束了。
接着,三人本能的同時看向了導演,想要看看怎麼樣……
可卻見許鑫的眉頭已經緊緊的皺了起來……
三人的眼裡同時流露出了一絲不安。
……
這兩段戲的表現如何?
實話實說,挺差的。
但考慮到三人的“階段”,許鑫倒是能理解。
更何況,他設置這段戲,只是想看看林莄新能不能勝任這個有臺詞的角色而已。
因爲這段戲在原本的內容裡有着另一種架構。
他今天說的只是簡單的。
而原本的劇本之中,是顧小夢拿着一張便籤,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了看守電話的兵卒後,直接走了過來說道:
“喲~大哥辛苦啊,一個人呀?”
士兵:“其他人都下樓支援了。”
顧小夢:“支援?跟真的一樣……”
說着,她把手放到了電話上:“我想打個電話給家裡,就說兩句。”
士兵:“王處長有命令,禁止和外界聯繫。請顧小姐不要爲難我們。”
顧小夢:“爲難?我打電話回家就說兩句,最多三句。”
說着,她的身體開始緩緩前傾,像是在和士兵撒嬌一般。
顧小夢:“要不,你挨着我聽呀?”
士兵開始後退,但還是語氣堅定:“沒有王處長的允許,任何人不得使用電話!
同時,他把手放到了腰間的槍匣子上。
顧小夢見狀不滿的嘟起了嘴,拿出了自己寫的那張清單:“算了,不爲難你了,這些東西你讓家裡給我帶過來就行。好不好,求你啦~”
她對士兵撒着嬌,還用手拍了拍老實木訥的士兵臉頰。
看着士兵慌不擇路的樣子,俏皮一笑,打算回到房間裡。而這時,樓下傳來了王田香的聲音:
“顧小姐~”
她被叫到了會客室內。
這是原劇本。
但許鑫覺得這段太臃腫,也有些不和諧。
可一時間還沒找到什麼好的處理方式。因爲這段話裡,顧小夢的那張清單最後會落到武田手上,藉由武田與王田香就着這份清單的對話,引出顧小夢的優渥家庭環境背景。
也是一段串聯戲份。
刪改不得。
但又覺得臃腫。
而就在沒靈感的時候……沒想到抱着試試林莄新的臺詞,反倒收穫了一種思路。不是趙莉影的那種。
她剛纔的表現其實沒什麼毛病,如果給出正確的臺詞,也能演繹。
他的靈感在井甜和林莄新的這段戲裡。
作爲導演,他的思維肯定要超人一步,並且始終在全局出發。
井甜的演技就不提了,他是被林莄新那三句“不行”給吸引到的。
腦子裡不自覺的就出現楊蜜和林莄新的對戲。
面對顧小夢的步步緊逼,年輕稚嫩的青年兵面紅耳赤,可卻依舊耿直的喊着“不行”。
然後這段戲結束。
這麼乍一聽很簡單,根本不至於讓許鑫開始皺眉沉思。
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已經把另外一段戲給串聯了起來。
那就是在武田給李寧玉檢查身體時,吳志國闖進了顧小夢的房間。
王田香收到了這個消息後,快速趕來。
但卻沒第一時間衝進顧小夢的房間救人,反倒先去找了傳令兵:
“怎麼不攔着他?”
兵卒:“我想攔沒敢攔。”
這裡交代的背景是吳志國作爲這些僞軍的上司,所透露出來的威嚴。
接着,王田香聽到這話後,對兵卒說:“去敲門,就說我在會客室等他。”
然後士兵去敲門,遇到了衣衫不整出來的吳志國。
許鑫把三人演繹的顧小夢和兵卒的戲份,直接聯繫到了這裡。
在他的腦子裡,王治文提着燈籠快步上樓,對守着電話的傳令兵問道:“怎麼不攔着他!”
而兵卒的回答不再是“想攔沒敢攔”,而是:
“攔了啊!”
“攔了他還進去了!?你說的什麼?”
面對王田香的質問,兵卒依舊一臉耿直:
“不行!”
一個鐵憨憨耿直配角形象頓時躍入腦海。
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
整部片子,他都打算用營造這種恐怖的氛圍。
而這一段戲,感覺就像是溺水依舊的人終於浮到了水面上,那深深換出的一口氣。
哪怕換氣完在沉入那種冰冷黑暗的水底。
可這一口氣卻一定能成爲大家內心記憶最深刻的一幕。
他越想越覺得合適。
可殊不知,他這種沉浸在內心世界,不自覺笑出聲的模樣,在幾個人看來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許導這……
想什麼呢?
笑的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