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趁我走神之際,那老瘋子掄着鋤頭就砸過來了,這一下要是被打中,我的頭髮估計會像雜草一樣被刮掉。
下手真黑!我用掃把的毛頭迎了上去,鋤頭砸在毛頭上,震得我手腕生疼,這老瘋子的力氣還真不小。
握緊竹柄,我猛地一轉掃把,因爲鋤頭被掃把的枝杈卡主,老瘋子險些沒抓住。
我氣沉丹田,用出了掃把這種街鬥神器最實用的手法,亂披風。
掃把上的竹條發出了刺耳的呼哨聲,劈頭蓋臉地朝着老瘋子打了過去。
老瘋子架隔遮攔不住,被我抽中好幾下,也看出我不好惹來了,挪動腳步向着我身後突進。
我雖然大佔上風,但也無法限制他的走位,因爲他已經無視傷害了。
“豈有此理!膽敢小覷於我!”眼看着老瘋子進入自己的攻擊範圍,趙齊天一個橫掃千軍就拍了過去。
老瘋子豎起鋤頭去擋,但架不住趙齊天力氣大,直接被拍得一個踉蹌。
“你們先進屋!”趙齊天對已經從畏懼轉爲吃瓜看戲的小瑤姐和耿耿姐說道。
倆人聞言便退進了小廟,趴在門口繼續看戲,追趕而來的村民們應該是想要阻攔老瘋子,但看到我們兩個一點兒事也沒有,當即轉變成了圍觀羣衆。
沒有了小瑤姐和耿耿姐的制約,我和趙齊天當即放心地對老瘋子展開了合圍。
老瘋子肝膽俱裂,一把鋤頭舞成了風火輪,前打後別,左衝右突,獨自抵擋我和趙齊天這兩個曾經的中學惡勢力噩夢。
趙齊天因爲太久沒有動手攻速下滑得厲害,刺挑劈斬這些需要攻速的招式全部放棄,只是橫掃,用力氣進行壓制。
有趙齊天在前面拉仇恨,我乾脆充當起了刺客,時不時地給老瘋子一下。
沒一會兒功夫老瘋子的衣服都被我們抽開花了,他終於堅持不住,對着我的頭部虛晃一槍,倒拖鋤頭,向着圍觀羣衆衝去。
一衆村民大驚失色,當即作鳥獸散。
“敵將休走!與我再戰三百回合!”趙齊天完全進入了狀態,拔腿就追。
“喝……呸!”老瘋子輸人不輸陣,回頭就是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
趙齊天目眥欲裂,手中拖把亂披風似的揮舞,口中發出哇呀呀的大叫聲。
“窮寇莫追!”我見趙齊天失去理智,唯恐他中了老瘋子的埋伏,連忙喊住了他。
趙齊天頓住腳步,用腋窩夾住掃把遙指老瘋子,“狂賊!膽大包天,來日定然生擒於你!”
老瘋子從村民中穿過,絕塵而去,沒有迴應趙齊天最後的喊話。
場面控制住了,村民們上來和我們解釋一番,讓我們不要在意,這才離去,臨走前還紛紛邀請我們晚些去他們家裡吃飯。
“嚯嚯……你們兩個可以啊,這要是生在古代絕對是橫槍立馬的將軍。”耿耿姐從小廟裡面走出來,調侃道。
“在下趙信趙日天!”趙齊天手執掃把抱拳道。
“久仰久仰,在下……呃……耿耿耿日天!”耿耿姐模仿得稀碎。
“行了!沒個正經的!”小瑤姐打斷了兩人的中二交流。
“我看這人有些奇怪啊,之前我們在村裡從他身邊路過,他都沒激動,怎麼這會兒殺過來了?”小瑤姐又補充了一句。
“沒錯,我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精神病的眼神我們都見過,根本就不是這樣。”我點了點頭。
小瑤姐臉一黑,估摸着又想起了三江精神病院的事,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總之一切小心吧,我們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我看那老瘋子不會善罷甘休。”我說道。
“沒事,大不了咱倆再給他來個雙雄戰滅霸。”趙齊天滿不在乎地說道。
“沒那麼簡單,明槍好躲,暗箭難防,萬一你晚上蹲坑的時候他給你扔個麻雷子咋整。”我說道。
趙齊天頓時臉綠,估摸着已經腦補出了那可怕的畫面。
被老瘋子這麼一折騰,我們暫時也沒了觀察古井的心情,離開小廟回到了村子。
趙齊天帶着我們來到了一個民房前,這是一個較大的土房,應該是兩室一廚的。
“村民們安排我住在這裡,一個人怪沒意思的,好在你們來了。”趙齊天說道。
我進屋一看,雖然環境差了點,但生活必需品都有,被踩實的地面上以及扣着灰條塑料布的棚頂都沒有灰塵。
“不錯啊,養老度假的好地方。”耿耿姐脫掉鞋子盤腿坐在炕頭,老氣橫秋地說道,如果再給她配一個菸袋鍋就完美了。
“那好,你和五一就住這個屋子,我和天兒住另外一個。”小瑤姐說道。
“我去!瑤瑤你沒發燒吧,這麼明目張膽嗎?媽媽還在這兒呢!”耿耿姐當時就驚了。
我也是目瞪口呆,倒不是驚訝小瑤姐的直白,問題是讓我和耿耿姐睡在一鋪炕上,我還能活着看見明天的太陽嗎?
“我不管!沒聽說過小別勝新婚嗎?”小瑤姐根本就不拿我們當外人,再次說出了驚世駭俗的言論。
趙齊天臊眉耷目地站在那,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兩隻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搓來搓去。
“豈有此理!瑤瑤你這個和諧社會的污點,純潔的反義詞,我耿耿羞與你爲伍!”耿耿姐被雷得外焦裡嫩。
“隨便啦,檸檬精,你是羨慕嫉妒恨吧,天王蓋地虎,耿耿一米五,寶塔鎮河妖,耿耿長不高!”小瑤姐的口條也不是蓋的。
“受死!”耿耿姐在遭到人身攻擊後暴怒直接雙臂前伸,穿過小瑤姐的腋下,一個拔蘿蔔就把小瑤姐扯到炕上。
小瑤姐順勢掐住耿耿姐的脖子,雙腿鎖住耿耿姐的胯部。
耿耿姐眼見要吃虧,雙臂在小瑤姐身後發力朝着自己一拉,小瑤姐便砸在了她的身上。
“唔!”小瑤姐發出一聲悶哼,原來是被耿耿姐一口啃在了臉上。
我和趙日天大腦已經當機,目光呆滯地看着集香豔與暴力於一體的畫面,心中狂飆的汽車已經把軲轆飛到了對方臉上。
因爲牀位問題,耿耿姐和小瑤姐就這麼來了一場世紀大戰,險些把炕搞塌,而我和趙齊天在死了N多腦細胞後紛紛移開了視線。
事實證明無論是男是女,打架的時候體格都是很重要的,在這場持久戰中,耿耿姐最終敗下陣來,被小瑤姐倒騎在腰上撓了半天腳心,於崩潰中求饒,同意了讓小瑤姐和趙齊天到另一個屋子去住。
趙齊天這個當事人根本沒有發言的機會,不過我個人認爲就算有機會插嘴,他也不會提反對意見的。
兩個屋子中間隔着一個廚房,而且不要小看這種老式房屋,隔音效果還是非常好的,如果他們兩個真要開車,只要不像之前那次那麼狂野,但也沒啥大事。
“重色輕友,自古閨蜜留不住,唯有藍友得人心……”耿耿姐靠着火牆,摸着小瑤姐在她脖子上留下的草莓印,充滿懸念地抱怨着。
“小趙啊,在屋裡不?”院子裡面忽然傳來聲音。
“咳咳!”趙齊天干咳兩聲,調整了一下表情,出去搭話。
原來是熱情的村民邀請我們過去吃飯,村民叫老趙,是這座房子的鄰居。
趙齊天本來是婉言拒絕的,畢竟我們這個屋子裡面也有食材,但耐不住老趙太過熱情,只好答應了下來。
小瑤姐和耿耿姐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頭髮,我們便來到了老趙家。
老趙一家三口,有一個妻子和一個閨女,小閨女十歲左右的樣子,梳着羊角辮,甚是可愛。
這種可愛的小蘿莉耿耿姐和小瑤姐自然不會放過,和老趙兩口子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哄小女孩玩兒去了。
老趙媳婦在廚房做飯,而我則是陪着老趙和趙齊天侃大山。
趙齊天生意沒有白做,交際能力大幅增長,已經深得扯犢子的精髓,和誰都有共同語言,老趙聊種莊稼他就說有機肥,老趙說打野味他就說做繩套。
我是歎爲觀止,在這項技能上估計是很難追上他了。
飯菜的香氣從廚房中飄出來,勾動着我的味蕾,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農家菜了。
兒時和爺爺奶奶生活在村裡的回憶漸漸在腦海中浮現出來,透過窗戶灑進來的夕陽就好像時光機,帶着我徜徉在曾經的歲月。
……
“嘿!五一你什麼情況?”我是被小瑤姐拍醒的,一看才發現飯桌都已經擺上了。
“走神了。”我尷尬地笑了笑。
“吃飯吃飯,一會兒都涼了。”老趙招呼道。
我看了看,四個菜,小雞燉蘑菇、燉魚、回鍋肉、臥雞蛋,雞魚肉蛋一應俱全。
不光是好菜,還有小燒酒,那醇厚的香氣讓我目眩神迷。
“村裡人自己燒的,咱這酒不兌水,也不加什麼敵敵畏,放心喝,男的喝了金槍不倒,女的喝了滋陰養顏。”老趙端起碗來提酒。
我們四個都被老趙的言論搞得臉紅了,小瑤姐和耿耿姐也端起了酒碗。
“就當自己家啊!”老趙媳婦也張羅起來。
喝了一大口酒,辛辣味道的衝擊讓我趕忙夾了一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