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夕淚眼婆娑道:“姐,對不起,我剛纔的話是無心的,你不要生氣。”蘇小夕掩面跑出家門,蘇婉無力地坐到沙發上,痛哭起來。
我回到租住的屋子裡,大師正在泡麪,見我回來,展開雙臂做擁抱狀:“荊軻,想不到你能活着回來,怎麼樣,秦王刺殺成功了沒有?”
我已被折騰得有氣無力:“如你先前所判斷,秦王武藝高強,防備森嚴,任務失敗。”
“不會吧,以你的戰鬥力,任何女人還不得折服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下?”
我沒心思理他的話,往牀上重重一趟,真舒服啊,哪裡也沒有牀上舒服。大師邊吃麪邊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別放在心上,一會兒,我們出去吃燒烤吧。”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我靠,不是吧,一場失利就把你打成這樣,你這也太沒有戰鬥力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怎麼說來着,‘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這只是一場小的戰鬥,真正的大戰在後面,所以你要吃飽喝足,以飽滿的精神高昂的革命鬥志,投入到戰鬥當中去。”
半個小時後,我和大師出現在“林林燒烤店”中,我們邊吃邊聊,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外面颳着風,飄着點小雪花,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出來後,天已完全黑了下來,華燈初上,我們回到住所,在樓下,看見風中躑躅的蘇小夕。
“你怎麼在這兒?”我趕緊上前問道,“這兒多冷啊,你來我這兒怎麼不打個電話。”
蘇小夕看着我,突然放聲大哭。大師見狀立馬心領神會地說:“那個,子凡啊,你好好安慰一下弟妹,我去我的春紅那兒啊,今晚就不回來了。”大師直朝眨眼,意思是說,兄弟,機會難得,不要錯過。我沒心思跟他開玩笑,趕緊領着蘇小夕進了家。蘇小夕淚如泉涌,我抽出紙巾,擦了擦她的眼淚。她的眼睛紅紅的,臉上是風乾了的淚痕。
“發生什麼事了。”她不語。
吃飯了沒有?”
她搖搖頭。
“你先洗臉,一會兒我們去超市。”
超市離得不遠,我們步行過去,我拉着蘇小夕的手,她的手冰涼的。“喜歡吃什麼菜,你挑,回去我給你做。”
蘇小夕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你看着買吧。”我買了條草魚,還有七八個番茄,打算做“番茄魚”。蘇小夕喜歡吃魚。又買了一些水果、乾果,拎着回去。
在屋裡,蘇小夕蜷縮在牀上看電視,我在廚房裡忙活。我怕她感冒,先煮了一碗紅糖薑湯,蘇小夕不喜歡吃薑,我硬逼着她吃下去。給她蓋好被子,讓她發汗,把寒氣逼出去。
“番茄魚”並不難做,把番茄上劃了十字,用開水燙軟,撥出西紅柿外皮。把草魚剖洗乾淨,片成片,放蔥、姜,雞蛋清、白胡椒粉、黃酒、適量鹽醃製10分鐘。醃製的時間裡,我回到屋子,看蘇小夕。她抱着被子,無神地看着電視。
“和你姐吵架了?”
她點了點頭。我嘆了一口氣。安慰她:“行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太傷心,一會兒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今晚我要住在這兒。”
蘇小夕是個純潔的女孩子,我們擁抱過,親吻過,但一直沒有越過那條防線。
我笑了:“你住這兒了,孤男寡女的,你不怕我做些什麼事啊。”蘇小夕看着我:“你會麼?”我本想接着打趣,不過見她仍是一臉悲傷,打住了念頭。
我重回廚房,
魚已經醃得差不多了。鍋裡放油,放蔥薑蒜,放入番茄醬和番茄,最後把魚放進去。電高壓鍋裡煮着米飯。飯做好時,蘇小夕聞着味進來。她已經好多了,臉上有笑。嗅着鼻子,嘖嘖稱讚:“香,真香。”
她真是餓了,吃得很快,狼吞虎嚥,形象全無。她在我面前一向如此,我喜歡她這個樣子。因爲只有在最親的人面前才能展現身上不雅的一面。“你不吃嗎?”她好不容易停住嘴。
“我吃過了。你吃吧。”
“我不得不服你的手藝。”蘇小夕說,“絕了,真得,五星級賓館師傅也做不出這味。”
我遞給她一杯水:“甭給我戴高帽啊。想吃就說,無溜鬚拍馬。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跟你說了我不回去。”
“那怎麼行,你姐姐會擔心的。”
“那是以前,她現在已經不要我了。”
“傻瓜,氣話也能當真嗎?”
“別勸我了,今晚就睡你這兒了,明兒個就走。”蘇小夕態度堅定,“再來一碗。”
“啊,還要,第幾碗了,真當飯桶啊?”
“廢什麼話,上飯。”
蘇小夕睡下了,她像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被子裡,她的腳露出來, 她的腳白皙光滑,慘白的燈光下就像一塊玉。她睡得很安詳,就像一個五個月大的嬰兒。我把她的腳放進被子裡,在大師牀上躺下了。電話響了,我一看,居然是蘇小夕打來的。蘇小夕在我眼前,這電話又是打的?我去衛生間接了電話。竟然是蘇婉的聲音。蘇小夕跑出去時,手機沒拿。蘇小夕沒有回家,蘇婉急壞了,她打手機卻發現手機在家裡。她從手機裡找到我的號碼,打過來。
“小夕和你在一起嗎?”
“是的。”我說,“她在我這裡,已經睡着了,她很好,你放心。”
“什麼!”蘇婉在電話裡叫了起來,“她已經睡着了,你沒下什麼藥吧。”
我簡直無語了。這個女人怎麼變成這樣。我儘量以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多慮了。第一,她是我女朋友,我沒必要,我二,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你今晚必須把小夕送回來。否則我就報警,告你意圖不軌。”
她的話徹底激怒了我,如果說先前見面我還因爲當年負心過她而心存內疚,對她的恣意辱罵可以忍受的話,那麼現在,那份內疚徹底消失了。如果蘇婉好生對我說,我會毫無二話打車把蘇小夕送回去。但她是以威脅的手段,且把我看成極度卑鄙之人,我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我說:“你愛怎麼樣怎麼樣!”說完,掛斷了電話。電話又響了。我直接關了手機,扔沙發上,重回房裡,蘇小夕已完全睡下了。她的呼吸很均勻,她的臉很白,像個娃娃一樣,我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回到大師的牀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