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很蛋疼。
TCA評選雖然被稱爲遊戲奧斯卡。
但今年的主辦國家卻輪到了小日子過得不錯R本。
說兩句R語，張揚是會的。
不得不承認，R本的文化語言輸出真的很厲害！
前世的時候，他沒少看R本那些搏鬥動作片，在1V1或者1VN打得興奮的時候，雙方一扒拉，龍爭虎鬥間，還會吼兩句助助興。
助興得多了！
張揚這種語言白癡都會了，還學得像模像樣。
但是……
他也就會那麼一兩句。
而且這兩句你還不能用！
怎麼用？
想想吧，你跑到評獎現場，突然拿着話筒突然高低整了兩句展現一下自己的語言天賦，下面的人還不得把鞋子給你砸上來？
“既然柳若晗拒絕了，那麼我就請個其他翻譯吧！”
“不過，以後確實不能這麼對待柳若晗了……”
“這樣顯得沒有格局，太善變！”
“……”
掛掉電話以後，張揚倒沒有覺得多羞恥，他本身的臉皮夠厚，這點小事情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
在進行一輪深刻的自我批判以後，他終於開始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和柳若晗之間的關係。
首先，他發現自己和柳若晗是生意上面的合作伙伴，柳若晗曾在自己最困難，嗯，需要服務器的時候大方幫過自己一次，應該算是半個朋友。
當然，自己跟柳若晗聊天的時候，也曾經跟她說過很多未來的趨勢，包括未來的牧馬人科技應該走向什麼路，這差不多也算是還回人情了。
要知道，如果真能聽進自己的話，那麼牧馬人科技不太可能會被時代所淘汰，至少玩家基礎都在的。
嗯……
柳若晗算是半個朋友。
當然，張揚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多，反而開始聯繫起國內其他懂R語的翻譯了。
畢竟創業路上會遇到諸多形形色色的人，曾經看起來或許很重要，但走着走着，很多人就會變成中途的過客，然後開始慢慢地疏遠……
這很正常。
………………………………
“六月份到十一月！”
“我們才四個多月！”
“四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們開發的遊戲就能上TCA評選了！”
“這簡直跟做夢一樣！”
“……”
當看到《暴力機車》入圍TCA評選的時候，整個宇宙科技上下都開始沸騰了。
趙航激動得握緊拳頭，如果不是顧忌形象的話，他都想仰天大吼，開瓶啤酒對着辦公室亂射了。
畢竟！
從成立公司到現在！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被遊戲奧斯卡給選上！
不說華夏遊戲公司，就算是世界其他遊戲公司，都是絕無僅有的紀錄！
他開始還想了其他！
如果能獲獎，能站在璀璨的舞臺上，俯瞰着下方所有人的話，那麼，趙航覺得自己再瘸一條腿他也願意。
而且！
我們憑什麼不能獲獎？
截止今天，10月31日，一個多月左右。
《暴力機車》在華夏的下載量已經突破兩百萬了！
雖然被大地科技的《魔獸之戰》流量給鎮壓了。
但……
你走進華夏的網吧裡，打開單機遊戲頁面……
哪家網吧的單機遊戲頁面裡，沒有《暴力機車》？
你環顧四周……
哪家網吧沒有三五個人一起玩《暴力機車》的，在網吧裡面紅耳赤地大喊大叫的？
所以！
憑什麼不能獲獎？
“世界單機遊戲之王！”
趙航猛地轉過頭，看着自己牆壁上的橫幅。
他感覺自己激動得要窒息了。
他彷彿看到張揚帶着宇宙科技所有人，不對，應該是世界遊戲公司所有人的目光，站在領獎臺上，俯瞰着所有人……
他突然感覺自己距離這個稱呼，似乎越來越近了。
…………………………
“宇宙科技的《暴力機車》，大地科技的《孤島槍神》，牧馬人科技的《火星格鬥》，盛騰科技的《人間殺器》……這些都入圍TGA評選了！”
“牛逼，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一年，張揚在網吧裡高談闊論的模樣，沒想到……現在他真的踏上征途了！”
“那一年……特麼，宇宙科技成立也才四個多月吧！”
“宇宙科技屌啊，公司剛成立到現在纔多久啊，他的就入圍了遊戲奧斯卡了？”
“靠！這太牛逼了！”
“今年是最有希望的一年，根據上一個月的顯示，宇宙科技的《暴力機車》吊打所有同期的單機遊戲，很多來自老美的遊戲都比不上……”
“今年確實最有希望……從來都沒有單機遊戲能有這麼瘋狂的銷量過！”
“我們華夏遊戲也終於能揚眉吐氣一次了嗎！好期待啊！”
“已經三年了吧？三年了，我們華夏每年都有遊戲報上去，不過每年都是陪跑的，今年終於看到一些希望了。”
“……”
遊戲貼吧裡。
關於《暴力機車》，關於TCA的話題已經刷爆了。
這些年……
華夏遊戲更多的是被當成是一次湊數的。
基本上評獎還沒開始，很多人都已經知道要陪跑了。
畢竟從遊戲的製作上和遊戲受衆上，華夏遊戲都無法走出國門，甚至在華夏本土也是抵擋不住其他國家的侵襲。
事實上！
你耳熟能詳的網絡遊戲《傳說》，《魔獸之戰》，哪款是華夏人自己的遊戲？
甚至是盛騰科技即將宣佈發售的一款回合制遊戲《天堂世界OL》，這也是一款歐美代理過來的遊戲。
單機遊戲就更不用說了。
大地科技的仙劍很牛皮。
可是，也僅僅是在華夏單機遊戲這一塊口碑牛逼，真正的正版下載量，還比不過同期的《死亡宣告》……
在華夏自己評選裡《仙劍問情傳》獲獎無數，可是在TCA裡，再次淪爲了陪跑。
你怎麼說？
雖然……
TCA對其他人來說很陌生，也僅限於遊戲圈，並不像其他電影，歌曲那的金馬獎，金雞獎受衆面廣。
甚至在多年以後，很多人仍舊不知道TCA到底是個啥，還得冠上游戲奧斯卡以後，他們才恍然大悟。
可是……
這是這個世界很多玩家們的盛宴！
更代表着一種榮譽感！
是的……
我們華夏人自己做的遊戲，在華夏各方面科技相對來說還處於比較落後的年代裡參加了世界遊戲評選！
並且，在萬衆矚目之下，一步步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俯瞰着所有人，說着激動人心的話！
想想吧！
這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啊。
與有榮焉！
今年！
最有希望的一年！
……………………………………
11月1日。
這個日子怎麼說呢？
對快樂的單身漢來說，這個日子肯定是有種暗示感的。
張揚看着網絡上許許多多的支持評論，帶着所有玩家們的祝福，跟着葛餘淼，趙航等人一起坐上了去R本大阪的飛機。
上飛機的時候……
趙航和鍾崇文等人臉上充滿着憧憬。
甚至笑得非常燦爛！
他們連夜讓人定製了一件繡着“宇宙科技”LOGO的赤紅戰袍，帶着國旗，亢奮地踏上了征途。
事實上……
他們還做了一個決定，他們要在頒獎典禮上，在話筒前，拿出菲爾普斯手機，然後非常認真地放國歌！
當着全世界的面。
相比於他們……
張揚也拿好了戰袍，並且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國旗，但他卻顯得分外平靜。
很多事情沒有到最後一刻，是不能太過於樂觀的。
“柳總，你好……柳總，你沒有坐頭等艙？”
張揚坐在經濟艙裡，靜靜地等待着飛機的起飛。
不過……
在飛機即將起飛的時候，他看到了柳重山的身影。
他很震驚。
爲什麼會柳重山會出現在這裡。
柳重山這樣的人物，應該不太可能去頒獎典禮纔對，就算是去了，那肯定也是坐頭等艙，哪有像他這樣坐經濟艙的？
“你好。”
柳重山看到張揚。
不知怎的，這一刻，他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憋得難受。
TCA，是很多家遊戲公司一同參與的遊戲頒獎賽事。
他們牧馬人科技自然也是TCA的合作伙伴之一……
以往的時候，他是不來的派個代表人過去就好了，但是今年，他被邀請作爲頒獎嘉賓……
於是！
他來了……
本來想着樸素一點，坐坐經濟艙的，但沒料到他距離張揚這麼近……
等坐下來以後，他盯着張揚。
眼神充滿着複雜。
“張總……”
“柳總？”
“張總，有些話我知道我不該說，嗯，我很欣賞你的年少有爲，不過，在什麼東西都沒確認前，我希望你能稍微跟柳若晗保持一點距離，你前途無量，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你，對她也不好，而且作爲父親，我更希望她能好好地找一個歸宿，他不需要大富大貴，但我希望有人能真心待她，而不是利用她做這些做那些，你明白嗎？”柳重山看着張揚。
他並不喜歡張揚。
不止是因爲張揚擾亂了市場秩序，更因爲張揚這個人。
混跡商圈這麼久了，再看了一遍張揚從小到大的經歷，越看，就越覺得張揚是一個很複雜的人，不可掌控的人。
張揚經歷過常人難以經歷，難以承受的苦難，那麼，內心深處必定是一個桀驁瘋狂，甚至偏激的人……
這樣的人，眼中只有利益和狠辣，不可能跟你談什麼真感情。
張揚聽到柳重山這番話以後下意識地轉頭。
他突然看到柳重山的眼神很銳利，彷彿一眼就能看穿自己一樣。
不過，張揚並不緊張，很坦然地笑了起來：“柳總，你覺得我和柳小姐有可能嗎？”
柳重山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張揚，目光似乎更銳利了。
張揚在他看來藏得很深。
就算是他，也想不到張揚的腦海中藏着什麼東西。
張揚笑得更加燦爛了：“你放心吧，我和柳小姐僅限於普通朋友……而且我也不想叫你岳父，畢竟我們現在是對頭公司，萬一成爲一家人，未來我都不好發揮了……”
柳重山卻是盯着張揚搖搖頭，表情複雜：“張總，你很令人討厭，不過，也不得不承認，你這個人很特殊，事實上，我也在想過，當初，你如果加入我公司的話，那麼現在，是不是就沒那麼多事了？”
“呵呵……以後你會更後悔的，柳總，收到我的手機以後，你有沒有咬牙切齒地想掐死我？”
張揚笑了笑，隨後目光看着窗外。
飛機已經起飛了。
下面的建築物逐漸地縮小，陽光有些刺眼，張揚看了一陣以後就閉上了眼睛。
歷史沒有如果……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了！
不大鬧一場，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狠！”
張揚這傢伙比他想象中得要桀驁。
像一個刺蝟，似乎時時刻刻都要扎你一下，讓你氣得不行。
不過……
年輕人，總不可能一路順風的。
柳重山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張揚，隨後眼神逐漸深邃……
…………………………
來到大阪以後。
柳若晗不是一次來R本了。
本質上，她有些不喜歡R本，但又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華夏科技確實比R本要弱一些……
同時，在遊戲方面暫時也跟R本有些距離。
當她剛下飛機的時候，她就看到機場外一個穿着純白長裙，扎着蝴蝶結頭繩，有些“卡哇伊”的精緻少女正拿着“張揚，宇宙科技”的招牌正在翹首而望……
然後，她看到張揚笑眯眯地走了過去，臉上笑容一臉燦爛。
看到張揚以後，少女蹦跳地牽着張揚的手，似乎在激動地說着什麼東西，猶如小迷妹……
渣男！
又在勾三搭四了！
是不是想睡粉？
柳若晗沒由來的不爽。
這種不爽到底是看到張揚得意的表情不爽，還是張揚毀了自己內心深處對騎士王子的憧憬，柳若晗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越來越覺得王子騎士就是一場童話了！
………………
11月2日。
TCA頒獎典禮正式開始了。
張揚等人興奮地走進了會場，看着所有的COS小姐姐，簡直是眼花繚亂。
“不過……”
“人從高處墜落的感覺，比任何東西都要痛苦。”
“有多得意，就有多痛苦！”
“……”
柳重山看着張揚的方向，卻是眯起了眼睛。
柳若晗下意識地看着自己父親，她有些奇怪：“爸，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感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