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齊玉白在肥城經歷過一次獸潮,但這與肥城的獸潮截然不同。山中開智與未開智的妖獸,似乎被什麼驅趕一樣,一波波的,你擠我推地從山中跑了出來,然後很多獸羣竟然衝着龍門的城牆衝了過來。
龍城的郡守齊玉白從來沒有見過,是一手持石錘的重甲之人,直立在城牆上,正對獸潮,猶如一塊江中的巨石,頂住奔流的壓力。
城中的法陣自有人在陣眼處掌控着,可這次獸潮的妖獸似不知疲倦,就像洶涌的波濤,一波波的不斷向城牆衝撞而來。從日暮時分,一直到月華閃耀,獸潮卻是越來越兇猛,而且遠處的山林中還不斷傳來山獸的嚎叫。
法陣上淡黃的光芒不再閃耀,郡守那厚重的身影在城牆上卻依舊是巍然不動。又過半夜時間,天色慢慢顯出了魚肚白。
有一個親兵打扮的人攀上城頭,附在郡守耳邊低語幾句,郡守微微點頭,隨即郡守身邊一個精幹的黑色身影站立起來,蘊足靈力傳令:“弓弩準備!投石車準備!城牆各處做好妖獸撲擊準備!”
見到那精幹的黑色身影,齊玉白眼中掠過一絲暖意,那是齊玉白的一位師兄羅建木,不過羅建木估計已經築基,宗門賜名,或許現在是叫羅君木。
齊玉白等人還在愣神之時,又有軍士過來傳令,各處守衛一段城牆,獲利自取,盡力頂住,不得出城追擊。
而此時城牆的護罩漸漸淡去,同時城內的箭矢雷石向着很有些疲憊的妖獸砸去。一時間,城牆外奔跑的低階妖獸被打擊得驚悚萬分。
有的直接被巨大的箭矢釘在地上,剩下四肢徒勞地折騰;有的只是被貫穿胸腹,嘶鳴着帶着箭矢四處奔竄;有的被雷石砸斷脊柱,兩隻前腿拖着無法動彈的後半截身軀在獸羣中尋找繼續前行的路……
而這些受傷的妖獸,卻不免被後邊奔騰的妖獸踩在蹄下,一場奔襲過後,死在箭矢雷石之下的妖獸不是很多,但在混亂中被其他發瘋的妖獸踩死的卻遍地都是。
衝到城牆下的妖獸,卻又受到城頭上的修士以逸待勞的打擊。幾波過後,望着城外遍地的妖獸屍體齊玉白心中不由有些不忍,不過與妖獸除卻你生,就是我死,哪裡還有其他的道理。
而天色正式透亮的時候,從山林中走出體型健碩,選超同類的數百頭妖獸。已然入品凝結獸丹的妖獸!開始低階妖獸只是做炮灰消耗品,現在才把利刃亮出來。
在城牆上衆人驚詫中,百餘頭妖獸隆隆地向城牆衝過來。郡守的背影顯得有些凝重,低聲傳令道:“軍士固守各處城牆,修士來中段迎敵,斬三階妖獸賞中品靈石一塊,斬四階妖獸賞上品靈石一塊!五階妖獸賞極品靈石!”
極品靈石!一塊極品靈石有價無市,靈氣積鬱程度甚至堪比五十塊普通靈石,放置身邊,有如一處靈氣充裕的洞府,這修煉起來要比堆上一堆普通靈石要強太多了。而且就算高階靈石都能頂上十多塊普通靈石,這次政庭可真是在下大的本錢。要知道齊玉白等人辛辛苦苦斬殺一隻一階妖獸,運氣好的話才能換到四五塊靈石,但現在不止收穫歸自己,而且還有額外的巨大獎勵。
但這重賞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一個五階妖獸可以力壓築基中期的修士了,齊玉白諸人碰上五階妖獸,能全身而退就算好的了。
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城頭上修士們都忘掉了巨大的風險,只看到了巨大的利益,一個個的眼睛都開始放光了,那奔跑的妖獸似乎是一個個奔跑的錢袋子,只是數量太多了,隨之而來的,將是一場硬仗。
妖獸洶涌地向城牆奔過來,郡守渾身金光環繞,慢慢升至半空,行至妖獸羣中,下邊諸多妖獸甚至躍起身形,向郡守虛咬。
郡守嘴角冷笑,手中石錘重重地向妖獸羣中拋去,石錘迎風而漲,轉眼間,變成一座房屋大小。頓時,十多頭妖獸竟被籠在其中,郡守用手狠狠向下一按。
只聽轟的一聲,石錘下煙塵四起,周圍妖獸驚得四散奔逃。一見初戰告捷,城頭上人們歡呼雷動,郡守再這樣來一下,剩下的妖獸就足以當自己的下酒菜了。
可誰也看不到郡守那凝重,又微微泛苦的臉色。
巨錘之下,妖獸們被震得東倒西歪,巨錘中心,卻有一個渾身青黑甲冑,嘴尖甲利的身影扛起了這個巨錘。
被震暈的妖獸們很快醒轉過來,紛紛從錘下鑽出,城頭上諸人見到這情況歡呼聲嘎然而止。
石錘被巨力托起來,底下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邱同光,欺負不開化的妖物算什麼英雄,還給你!”
隨着這個聲音,一個巨力把巨錘拋回半空,衆人才看到底下一個青黑甲冑的身影。這個身影酷似一隻穿山甲,細尾尖嘴,只是腦袋幻化成一個尖臉的人。
這個身影在下邊怪笑:“現在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你的南春道友呢?”郡守臉上怒色一閃,手持石錘,向着穿山甲飛身而下,黃光閃過,一錘重重砸下。
穿山甲不敢硬抗,呲溜一個遁地,在數丈外重現身形,而後現出護手利齒,與郡守拼在一起。
而此時,獸羣也把城牆破開一個缺口,諸多妖獸一轟而入,與守城的修士們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