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處掃了一眼,見孫經理不在,一拍胸脯,牛氣道:“這回看出你強哥的重要性了吧?幾天沒露面,連經理都急得團團轉。”
其實在我說到這的時候,高金剛已經開始給我使眼色了,不過我這個人一吹起牛來剎不住車,渾然沒感覺到背後的殺機:“金剛,不是跟你吹,就咱這快遞公司,離了我三天就得癱瘓,一個星期就得倒閉。別看姓孫的整天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背地裡變着法的討好我呢,關鍵時刻,我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是嗎?”一個深沉的男性嗓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心裡一哆嗦,還好反應得快,立刻說道:“當然了,我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爲我們孫經理親民,對我們這些手下像兄弟一樣。”說完,我轉身看向站在我身後冷笑的孫經理,故作驚訝道:“呀,經理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爲是那給誰呢。”
姓孫的白了我一眼,擺出一副算你小子識相的表情,哼道:“你大姨夫好了嗎?”
我嘿嘿一笑:“這不一好我就來了嗎。”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公司的老員工,我早把你開了!”
我點頭哈腰:“謝主隆恩。”
“行了,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最近業務比較忙,你即刻上班。還有,明天晚上八點,陪我去個局。”
“什麼局?”
“這不總公司的劉總下來視察,明天就到咱們市,我心思着公司裡就你酒量好,陪着劉總喝幾杯。”說着話,姓孫的拍了拍我肩膀:“咱們公司今年能不能評個先進,全看你了,只要你能把劉總灌迷糊了,這幾天曠工的事我就既往必究。”
媽的,說的比唱的好聽,這跟口頭幾個三等功有毛區別?
我心裡不憤,臉上卻陪着笑:“看我的吧,不沾酒還好,只要一沾酒我能讓劉總轉過來叫我劉總!”
“有這股決心就行,忙你的吧。”
這孫子前腳剛走,高金剛就湊到我耳邊,眯着眼傻笑:“強哥,劉總的助理昨天來過,我偷偷瞄了一眼,長的那叫個漂亮啊!我們背後都說,只要能在她身上來一發,死都值!”
“瞧你們這點出息!”我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麼,疑惑道:“劉總不是明天才來嗎,他助理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高金剛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聽經理說,劉總被那個小助理攥得死死的,估計是有一腿。”
我伸手一拍高金剛的腦袋,沒好氣道:“幾天沒見,你小子學壞了!”
“嘿嘿,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嘿,這話說得!我對着高金剛的屁股就是一腳,催促他趕緊幹活。
雖然我身上還有傷,但姓孫的盯得太緊,只能熬到下班時間纔回家。一進家門我就感覺不對勁,因爲秦暮語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腳邊居然還趴了一隻哈士奇。
我挺喜歡狗的,因爲再高貴的狗都會吃屎舔痰,接地氣。我連忙跑過去,伸手揉哈士奇的臉,笑道:“這誰的狗啊?長得還挺卡哇伊的呢。”
秦暮語本來正啃蘋果呢,見我揉哈士奇的臉,連忙把蘋果放下:“別弄它,小心它生氣了。”
“又欺負我沒文化不是,哈士奇脾氣最好了,說的直白點跟二傻子似得,怎麼會生氣呢。”
結果我剛說完這話,哈士奇對着我右手就來了一口,疼得我蹦的老高:“艹,還真咬啊!這誰家的死狗,趕緊轟出去!”
秦暮語白了我一眼:“別嚎了,是你先撩人家的好不好。”
看這情況,秦暮語完全是站在哈士奇那邊,我雖然生氣,可也沒辦法。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家庭排位,老婆第一狗老二我老三……
我憤憤不平的坐在沙發上打量哈士奇,發現它的眼睛竟然一直盯着秦暮語的大腿,從一雙狗眼中,我看到了很多猥瑣下流的念頭!而且這傢伙居然還示威性的挑了一下眼角,似乎在告訴我‘我就看了,你能奈我和?’氣得我咬得牙根疼。
就在我跟哈士奇用眼神交鋒的時候,秦暮語伸了個懶腰,眼睛盯着電視,漫不經心道:“經歷了這麼多事,你多多少少也有些成長,我打算把陽間的業務交給你。”
一聽這話,我立刻把視線從哈士奇身上收回:“幾個意思?”
秦暮語咬了一口蘋果,一邊嚼一邊說道:“雖然我挺不相信你的,但陰間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我實在抽不出心思管陽間的孤魂野鬼,我已經扔出話去了,讓陽間的鬼以後有事都找你。”
“法克!”這是我會的第二句英文!
秦暮語根本不理會我的抗議:“你放心好了,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的鬼,基本都是像老王那樣的好鬼,不會傷害你的。”
“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基本’和‘全部’這兩個詞的差別嗎?”我看着秦暮語,欲哭無淚。
這幾天只接觸了幾個鬼就差點沒把我玩死,秦暮語現在明擺着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就算是來找我的鬼都是老王那樣的,但保不齊這些鬼有個仇人對頭啥的,到時候一打聽,知道我在背後給他們撐腰,還不把矛頭指向我?
秦暮語隨手一扔,蘋果核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穩穩落進門口的垃圾筐裡:“我當然知道你能力不足,所以給你請了個幫手,也算是半個保鏢吧。”
聽到這話,我瞬間鬆了口氣:“哪呢?”
秦暮語伸手一指腳邊:“喏,就是它咯。”
我看着哈士奇,哈士奇也在看我,我倆對視了長達一分鐘,我木納的轉頭看向秦暮語:“你特麼在逗我?”
秦暮語搖了搖頭:“我很認真的。”
我又看了看哈士奇,差點沒哭出來:“就算是讓狗保護我,你也找個藏獒、比特啥的,弄個哈士奇,這丫戰鬥力還不如雞呢好不好?”
秦暮語瞥了我一眼:“別說的這麼難聽,小心它生氣了。”
“生氣又怎麼樣,有本事再咬我啊,惹急了,我把它燉了!”我瞪着哈士奇威脅道。
在我的注視下,哈士奇嘴巴長得老大,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洋洋的伸了個腰,站起身來,兩個眼睛緊緊盯着我,嘴巴微動:“你特麼再給我說一遍!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把你拍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狗……說話了?
我呆呆的看着哈士奇,愣了足足一分鐘。
哈士奇鼻子微動,擠出一聲非常不屑的‘切’聲:“年輕人,人的這張嘴,能叨叨出錢,也能逼逼出禍,還能含出感情來,就看你怎麼用。說話的時候過過腦子,不然以後是要吃虧的!”
我繼續發愣。
秦暮語伸手拍了哈士奇的腦袋一下:“好啦,別鬧了。”然後衝我說道:“它在我們陰間可是元老級的人物,別被他的外表騙了。”
由於太過震驚,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怎麼稱呼?”
哈士奇相當得瑟的一仰頭:“不才,諦聽是也。”
“迪廳?怎麼着,你喜歡跳舞?”
哈士奇瞪了我一眼:“你狗耳朵啊!我說的是諦聽,靠,跟你解釋不清楚。地藏王菩薩知道吧?哥是菩薩的坐騎!”
聞言,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原來是被人騎得啊,嚇我這一身冷汗。”不過看着諦聽越來越陰沉的臉,我忽然想起什麼來,吃驚道:“恕我才疏學淺,難道你就是傳說中分辨過真假孫悟空的諦聽獸?”
“算你小子有見識!”
我心中狂喜,興奮道:“聽哥,能不能幫我跟猴哥要個簽名?我老崇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