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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洪生中邪了!大家快來幫忙啊!”
第二天方石一家子正在吃早飯,方磊跟姚穎雪商量着一會帶她去哪裡玩,院門外面就傳來一陣喊聲,接着幾個身影從院門口匆匆閃過,向着村西頭跑去,那裡正是神樹的方向。
方媽媽一愣,扔下沒吃完的粥碗就要去看看,方石一把將她拉住。
“媽,您安心吃飯,中邪什麼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年到頭總有個兩三次的,我去看看就行了。”
方石說得輕描淡寫,方媽媽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好,你去看看,能幫就幫一幫,你不是...”
“我會的,你們該幹啥幹啥,一點小事。”
姚穎雪狐疑的看了方磊一眼,方磊笑着道:“有哥去就行了,這事我們不用管。”
夏雨欣趕緊將最後一點粥倒進嘴裡,手裡還抓着半個塞了香腸的饅頭,含含糊糊的說道:“等等,我也去。”
然後也不等方石答應,直接就蹬蹬的追了上去,方媽媽看得抿嘴直笑。
方石轉身等了等夏雨欣,兩人不緊不慢一路說笑着向神樹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一大羣人圍在一起,呼呼呵呵的正熱鬧。
“拿套杆來,快去拿套杆來!”
“掃把。拿掃把擋住他。小心他手裡的柴刀。”
“啊。啊...”
“孩他爸啊...你這是咋了啊,嗚嗚...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可咋辦啊!嗚嗚...”
“敗家娘們,一邊去,在這嚎喪呢!”
“女人都讓開,帶娃子走開,大家圍住他,小心別讓他衝出去。”
夏雨欣正想走過去看個熱鬧。方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別過去,等他們抓住了再說,誰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癲,萬一是有人蓄意針對我們的呢?”
夏雨欣詫異的看向方石:“你想得也太多了吧,你這人就是太複雜了。”
“呵呵,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切,好的不學壞的學全,婁大哥出身邪道,莫非你也是?”
“我出身田間道,呵呵。你看。”
雖然夏雨欣嘴裡不以爲意,但是還是停住了腳步。伸長了脖子向着人羣聚集的地方看去,只見人羣鬧哄哄的忽左忽右,衆人呼呼呵呵追來逐去,棍棒掃帚共舉,樹葉與塵土齊飛,場面很是熱鬧。
方式下笑着擡手一指另一側,原來是有兩個壯漢正各自扛着一根套豬的套杆小跑着趕來,這東西用來抓人好用的很。
夏雨欣也是撲哧一笑:“這東西是抓馬的吧?”
“抓豬,我們這裡沒有馬。”
“讓開,讓開,套杆來了!”
衆人一聲歡呼,接着又是一陣熱鬧,遠處趴在房頂和大樹上的孩子們也大聲的鼓譟不已,向左向右、驚歎惋惜不一的大喊大叫着,比過年還熱鬧,夏雨欣和方石在一邊看得也是十分熱鬧,夏雨欣沒心沒肺也就罷了,方石似乎也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哪有一點來幫忙的樣子。
其實當方石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了,剛纔遠遠的已經甩了一個望氣術過去,那傢伙的精神力顏色好好的白色,氣運值也都正常的很,哪裡有一點中邪的樣子了,這明顯就是有人要用中邪來作法,方石倒是不急着將他們的把戲揭穿,他很想看看這些人想要做什麼,也順便讓村裡人上一課。
一番擾攘之後,人羣中爆發住出一陣歡呼,顯然,中邪的方洪生已經被抓住了。
等人羣散開一些,方石看到方洪生已經被嚴嚴實實的捆住了,連嘴裡都被勒了一條毛巾,不知道是怕他咬着自己的舌頭,還是擔心他咬了別人會傳染。被捆住的方洪生仍然奮力的扭動着,像是一條垂死的蟲子,但是顯然這都是徒勞的,村民們下手可不輕,捆得嚴實得很。
人是抓住了,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的商量着該怎麼辦,而在稍遠處觀看的婦女同志們,則開始流傳一些奇怪的說法。
“這樹神也太邪了,上次不是說已經封神了麼?怎麼還會害人,我看還是趕緊賣了的好。”
“你知道個屁,就是因爲他們兄弟兩個想要賣掉樹神,樹神才降災給他們呢!”
“你少胡說了,洪生一直都是反對賣樹的好不好,人家是兄弟,但是可沒穿一條褲子。”
“哈哈...他們穿啥褲子你都知道啊?你咋就知道了呢?”
“那裡長啥樣知道不?哈哈...”
這一羣老孃們葷素不忌,說了幾句就開始黃腔走板了,夏雨欣正伸長了耳朵聽着,忽然話題一轉彎,頓時讓夏雨欣很不好意思,偷偷的看了看方石,方石卻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周圍的情況,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人羣中被綁成糉子一樣的方洪生。
“看起來他好像沒什麼事啊?”
“本來就沒什麼事,這傢伙在演戲呢,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着。”
“我也...”
“你沒看女人孩子都不讓靠近麼。”
夏雨欣撇了撇嘴,沒辦法,入鄉隨俗吧。
方石擠進了人羣,裡面核心正是村長方洪喜和村裡的幾個頭頭,其中一個正在建議請松風觀的天青道長來給方洪生驅邪,方洪喜一眼看到方石,眼神微微一縮,下意識的躲避着方石的視線。
方石似笑非笑的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終於方洪喜忍不住了。
“都別吵吵了,送鎮裡醫院。請什麼道士驅邪啊。那都是迷信。”
被方洪喜的氣勢一嚇。周圍的議論頓時一滯,方石趁機插嘴道:“就是,這種情況其實是很簡單失心瘋,只要少許外界的刺激就能治好了。”
“什麼外界的刺激啊?”
“簡單啊,你們沒看過電影裡面怎麼治失心瘋,老大的幾個耳刮子打過去就行了,要不,那針猛扎食指尖也行。一痛他就醒了。”
方石說着話的時候,眼神緊緊的盯着方洪生的眼睛,只見方洪生雙眼中猛地爆出一股怒火,惡狠狠的瞪向方石,方石反而咧嘴笑了,看到方石的笑容,方洪生頓時意識到不好,趕緊轉開眼神,嘴裡瘋狂的嗚嗚叫着,顯得越發的狂躁了。
“有道理啊。電影裡都這麼演的,要不就試試?”
“我看扎針好。大耳刮子萬一打重了會出問題的。”
“我看也是,還是扎手指好,誰有針!”
“都住嘴,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石頭你也是大學生,出得這叫什麼主意啊?”
方洪喜一臉嚴肅的駁斥這方石,對方石的好主意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方石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說道:“我保證是好主意。”
“胡說,去醫院,去醫院,猛子去將車開來,送他去醫院!大家都散了,散了,該幹什麼去幹什麼!別圍着了!都散了!”
“切,試一試有什麼的嘛?不就是扎扎手指麼,又不會受傷,如果紮好了不是省了去醫院麼,如今醫院跟屠宰場似的,進去就得挨宰啊!”
“就是,村長,試一試嗎?”這位笑嘻嘻的顯然不安好心。
另一個更大膽:“莫非村長知道洪生是裝的?害怕他吃苦頭,哈哈...”
“誰?誰在胡說八道?老子撕了他的嘴!”
方洪喜急了,趕緊招呼幾個親信擡起還在掙扎扭動的方洪生就走,後面的衆人倒是覺得方洪喜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紛紛發出噓聲。
方洪喜帶着人衝開人羣跑了,人羣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久久不肯散去,方石卻出了人羣向夏雨欣走去。
夏雨欣不等方石開口,就笑眯眯問道:“那餿主意是不是你給出的?用針扎手指尖,呵呵,虧你想得出。”
“那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雨瑤教的。”
“哼!反正夠壞的,嚇得人家逃得飛快。你說,這裡面是不是還有徐嘯雲的事?”
“估計也跑不了他,這事挺奇怪的,這人不是留學生,不信風水的麼?怎麼會對這棵神樹上心了?”
“估計是別人上心了,他不過是想要從中撈好處罷了,留學生?切,出去轉一圈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白癡!”
方石扭頭看了看周圍依然興奮得不肯散去的人羣,拽着夏雨欣往家裡走去,媽媽還在家裡等着消息呢。
方石一進院子,在廚房裡幹活的方媽媽就聞聲跑了出來:“咋樣,咋樣了?”
“沒事,我看他不是中邪,而是被錢燒昏了頭。”
“被錢燒昏了頭?”
“嗯,估計是裝的,您看着吧,很快就會有流言傳出來,說是樹神作祟,應該趕緊的賣掉。”
方媽媽愣怔了一下,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人啊,怎麼就是不知足呢!”
夏雨欣勸道:“阿姨,咱們知足就行了,別人咱們也管不了啊!”
“也是,那就不管了。石頭,你今天去一趟牛家壩,找他們村裡的百貨店牛老闆。”
“幹什麼?”
“說好的猴頭菌和山貨啊,這幾天你得去取回來,記得帶錢,這邊大概有三萬多,有錢沒,要不要我給你拿點。”
方石笑着搖頭,指了指夏雨欣道:“沒錢,但是有個大財主跟着呢,呵呵...”
夏雨欣好看的翻了個白眼。
方媽媽笑了笑,這事本來就是應該夏雨欣掏錢的,只是方媽媽不好直說,所以才拐了個彎。她又進屋拿了張紙條出來,上面寫着各種山貨的收購價,遞給方石道:
“趕緊去吧,早去早回,還能趕回家吃午飯。”
“不了,我們去山裡轉一圈,晚上回家吃飯。”
“那好吧,開車小心,那些路不大好走的。”
“我知道了,雨欣,收拾一下咱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