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這種江湖的壯闊與瀟灑,丁春秋以前只能在夢中幻想一下,而今生活在這個江湖之中,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那種感覺幻想中的壯麗與瀟灑。
鮮衣怒馬,長劍傍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似乎很美,細究起來,卻非如此。
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是現實的,也是殘忍的。
三年來,丁春秋隱居星宿派,再未動過殺戒,而今再度行走江湖,山賊匪寇依然,橫行鄉里,濫殺無辜,絲毫沒有改變。
原本以爲平淡的殺意再度滋生,一路行來,不到月餘,死於丁春秋手上之人已然逼近百位。
路經甘肅之時,丁春秋還斬殺了一名狗官,將其懸掛於衙門口上,以示懲戒。
從那以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丁春秋的通緝令便是懸掛於各個城門之上。
對於這一點,丁春秋沒有半分擔心。
天地之大,自己若是能被朝廷之人捉到,那也別混了,找個角落抹脖子得了。
要知道那所謂的通緝告示上的畫像有多坑爹,滿臉橫肉,虯髯密佈,最爲坑爹的竟然還有這一頭亂糟糟的黑髮。
這他娘是坑爹道死的節奏啊!
行走江湖誰不知丁春秋是滿頭銀髮,按照那副畫像若是能捉到人,丁春秋完全可以直接給跪,大呼萬歲!
一路行來,丁春秋可謂浴血而來,所過之處,羣魔退避。
……
又是一個重鎮,丁春秋找了一家酒樓住下,準備修養兩天。
一路走來,雖然有行俠仗義之心,但是在滅殺那些山賊匪寇時候,他也有着想要突破境界的渴望。
然而,山賊匪寇沒少殺,但境界突破的契機卻是遲遲未見。
叫來一桌酒菜,坐在臨窗位置,雖然沒有當初大理邊境和姑蘇的煙波樓中環境好,但是從二樓看去,熙熙攘攘的街道,還是別有一番風味,就是煙塵大了些。
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暗自思索着接下來的事情。
天龍即將開篇,而自己的實力遲遲不能進入一流境界,如此一來,終究不能和那三大主角抗衡,難道最終還要走上那一條設定好的不歸路?
他分析着種種可能,心中卻是無比平靜。
原著之中,丁春秋敗於虛竹之手,被種下生死符囚於少林。
這個結局,在丁春秋看來,至少有三種破局之法。
第一,將佈下珍瓏棋局的蘇星河也就是自己的師兄殺死,讓虛竹不能得到無崖子的一身所學。
第二,前往少林,殺死虛竹,可以從根源上結局隱患。
第三,想辦法學會逍遙派絕學《天山六陽掌》,這是破解生死符的根本,這樣一來,就可以不必害怕生死符的制約,到時候就算戰敗,自己想走對方也無法阻攔。
相比於前兩種方法,丁春秋更熱衷於第三種方法。
畢竟他不是原來的丁春秋,無崖子和蘇星河已經被原本的丁春秋折騰的夠慘了,他現在不想去招惹他們。
而虛竹的命運本身就非常悲慘,去殺虛竹,他還真下不了手。
可是學習《天山六陽掌》這一個方法雖然好,但也有些難度。
據丁春秋所知真正會這套掌法的有兩個人,無崖子和天山童姥童飄雲,李秋水會不會丁春秋不清楚,可是他知道的這兩個人一個絕對不會傳授給自己,另一個又一個性情乖張,被他知道丁春秋以前做過的事情,還不殺了自己。
所以,第三個方法到這裡也是陷入了絕路。
“難道真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丁春秋無語的思索着,自己想要光明正大的得到一門武功真就這麼難嗎?
思索許久後,丁春秋苦笑的搖頭,還真就這麼難。
“看來只有用最後一招了!”丁春秋眼中露出一絲精光,心中卻是暗想,也只有這樣,一事不勞二主,就找無崖子那個便宜師傅吧,能和平學到最好,實在不行就只能用李青蘿和王語嫣相威脅了。
敲定計劃之後,丁春秋就不再多想,開始吃喝起來。
然而,在酒樓中,從來不缺少熱鬧。
有酒的地方就有江湖。
“王兄,你可聽說最近丁大俠重出江湖的事情?”酒樓中,一個豹頭環眼的漢子神采飛揚問道。
“這等大事,在下豈會不知呢,據在下所知,旋風山和蓮湖寨半月前被人掃滅,一把火燒的乾淨,就是丁大俠所爲,當真是豪氣干雲大快人心!”那位王兄,說的唾沫橫飛,一口吸乾碗中酒水,彷彿那些事是他自己做的一般。
“小弟還以爲王兄不知此事,不想王兄竟然知道這麼多,還請王兄分享一下,讓大夥開開眼界!”之前那漢子頓時換了一副神情,給那王兄斟上酒水,虛心求教。
那王兄見着漢子挺有眼色,便是大笑一聲,大馬金刀坐下,腳踩着椅子,如數家珍說了起來。
酒樓之中,諸多江湖漢子盡皆被他那繪聲繪色的描述吸引了進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兄臺,你那些消息已經過時了,而且兄臺也是道聽途說,不足爲信吧,在下這裡倒是有一奇聞怪事,大傢伙可願聽聽?”說話的是一青衣漢子,腕骨粗大,眼中蘊含精光,卻是一個三流巔峰的耍刀好手。
“兄臺有何趣事不妨說來聽聽!”之前那王兄被這人打斷,心中雖然不滿,但看到對方樣子,知道此人不好惹,便是開口說道。
“既然大家有心,在下就說說!”那漢子站了起來,走到衆人間坐下道:“這件事就發生在此地,不過知道的人不多,在下卻是僥倖知曉一些。大家不妨聽聽!”
隨後,那漢子開始訴說了起來。丁春秋也是百無聊賴,便側耳傾聽。
卻是在這座城鎮之中,有着幾戶人家,有大家豪門,也有普通百姓,各不相同。
相同的一點是那幾家都有一位容顏美貌的小姐,而那些小姐時間先後不同,都是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的發現失去了貞潔。
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們就在自己房間之中,一夜中也睡得非常安穩,根本沒有別的男子進入房間,可她們自身卻偏偏失去了貞潔,這叫所有人都無法理解。
最終,衆人將事情的根本定在了妖怪的身上,或許只有這樣,她們才能安心。
那漢子的口才並非很好,描述事情也是平鋪直敘,沒有半點技巧,可即便如此,還是將所有人的心神吸引了過去。
“不對,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不是妖怪,是一個銀賊乾的!”忽然,另外一人冒了出來說道。
聽了這話,那些好事者再度起鬨,換那人開始訴說。
“在下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據聽聞,三日前此地鉅富薛家遭遇到了銀賊光顧,小姐差點被人玷污,那一日,薛家家主薛義禮深夜難眠,就在院中飲酒,巧合之下撞到了那淫賊,後二人展開一場激烈的戰鬥,最後那淫賊退走,但薛義禮卻是被那銀賊打成了重傷,據說那銀賊退走之時還放出口信,叫薛家將自己女兒準備好,三天後還會再來光顧的,還說如果自己再次前來時候,薛家沒有照對方說的做,就要殺光薛家之人!”
聽着此人的言論,酒樓裡頓時炸了。
所有人都是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和我想的卻是相同!”丁春秋一口飲盡酒水,暗自說道。
之前聽到那些人談論,丁春秋便是知道是銀賊光顧了,當事人不知情肯定是被迷藥迷暈了,而後來那人所說的證實了丁春秋的猜想。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那薛義禮乃的身份不僅僅是鉅富,更是五虎斷門刀的傳人,一身武功也處於三流高手的境界,如此身手都能被那銀賊擊敗,看來此人定然不是無名之輩。
一念至此,丁春秋卻是有了今夜去看個究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