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莉亞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到底是要說什麼啊？”
從餐桌上被莉亞偷偷地拽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裡，我一臉茫然。
“道格大哥你還說！”
不知爲什麼，莉亞此時卻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只見她雙手叉腰，圓圓的大眼睛一瞪，道：“你是不是忘掉了，我前天才和你說過，今天可是納蘭姐姐的生日啊！然而你看上去一點準備都沒有……”
“呃，這個……”
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昨天遇到了那麼多事情，的確是把這件事忘了。
“抱歉啊，莉亞，我……”
“放心吧！”
似乎完全沒有在聽我說什麼，只見莉亞用力一拍癟癟的小胸脯，自信滿滿地說：“我會幫你的！道格大哥你下輩子的幸福，以及下半身的（嗶——）福，交給我來守護！”
“等等！你這傢伙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而且你從哪裡學的這些東西……”
我簡直無語，這小丫頭越來越污了。
“所以說，道格大哥，等到晚上的時候，你要幫我把……”
正當莉亞興沖沖地說着的時候，措不及防的，我的腦中突然響起了另一個有些焦急的聲音！
“喂，凡物，你準備好了沒有，楊戩已經在路上了，現在可沒有時間給你磨磨蹭蹭的！”
“楊蓮？”
我一愣，隨即看向窗外，只見一身紗衣，薄絲遮面的楊蓮果然正站在外面不遠的林中！
“……然後，讓納蘭姐姐一開門，我……”
“抱歉莉亞，我這裡還有事！”
“等……等等！我還沒說完！”
不顧莉亞急匆匆地阻攔，我奪門而出，跳到屋外，一個箭步直接衝進了林中，身後卻還傳來莉亞的叫喊聲。
“道格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把納蘭姐姐拿下的！”
“噗！”
我頓時身形一晃，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這小傢伙以爲納蘭雨洛是聾子嗎？
……
“哼，看起來，你們關係很好嘛？”
一面在林中輕盈地前進着，楊蓮看了看我，淡淡地說道。
“嘛……雖然不知道算不算很好，但是如果納蘭雨洛沒有被那種東西威脅着，我還是挺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卻是苦笑一聲，微微一聲低嘆。
“看着你們……讓我回憶起了我們從前的樣子。”
微微擡起頭看着天，楊蓮眼神飄忽，似乎在回憶。
“但是……”
突然，她又看向我，語氣中不知爲何帶着一絲勸告的意味：“如果你真的關心那個女人的話，還是現在就讓她死了比較好。”
我只覺得心裡又是“咯噔”一聲，頓時雙拳緊攥。
“爲什麼這麼說？”
“爲什麼呢……”
楊蓮轉過頭去，苦笑一聲，半天之後，才幽幽說道：“當年，如果我狠心把我的沉香殺死，他現在也不必在那天牢裡，每日遭受極性之苦，受輪迴之痛……比起這些，死又能算得了什麼。”
“而那女人，在她身染女媧血的一刻起，她就註定了不會安度天年，無論是毒發身亡，還是被天庭帶走，甚至是被什麼不知名的野妖吸乾血液……比起直接了當地死去，這些都要痛苦太多了。”
楊蓮的眼睛此時直直地盯着我，似乎很在意我的決定。
“這樣啊……”
她說的話，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還是不願意放棄那一絲希望。
“但是，讓我殺了她，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女媧血也不是無解的，不是嗎？”
“你……難道？”
知道了我在想什麼，楊蓮的臉色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但隨即又變得漠然，道：“你這傢伙，真的是太自私了……”
“大概吧。”
笑了笑，我再沒說什麼，只是悶頭趕路。
……
“快，在這裡停下，別再往前了！”
在林中用極快地速度行進了數十公里的距離，楊蓮在一顆古木的樹幹上停下，一伸手攔住了我。
“在這裡？”
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周圍都是參天的古樹，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沒錯，雖然說楊戩的位置大概還要在前方一公里左右，但是我們不能再向前了，那傢伙習慣在營地附近設下探查法術，如果繼續走，絕對會被揪出來的。”
“那樣的話，難道不能用潛行類的法術躲過去嗎？”
“你以爲對方是誰？”
轉過頭來瞥了我一眼，楊蓮很鄙視的樣子，“對方可是二郎神楊戩，他的天目是能夠洞悉千里的，就算現在以爲下到凡間而有所削弱，但是找出我們還是根本不費力氣的。”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一陣感慨：看來楊蓮作爲楊戩的妹妹，果然對他有很深的瞭解，這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傻乎乎地直接衝上去，然後被對方砍菜切瓜地幹掉了。
“所以呢？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等。”
楊蓮凝視着前方，頭也不回地說道，“想要前往你們的位置，這條路是最近的。而且按照他的性格，是不會注意路途周圍的狀況的，在這裡伏擊，對我們而言是最有利的。”
“這樣……”
我點點頭，隨即伏下身體，跟她一起靜靜地等待着。
……
“但是，有什麼計劃嗎？我們兩個的實力加起來也就比對方的一半強一點，如果沒有其它辦法的話，就算是突襲，恐怕也不能戰勝對方吧？”
想到雙方實力的差距，我不禁再次向着楊蓮確認。
“這個你不用擔心。”
楊蓮搖搖頭，道：“總而言之，今天在我們和楊戩之間，絕對只能有一方活着離開，而我們的勝算會更大一點。”
說到這裡，她突然又看向我，上下打量着。
“看我幹什麼？”
被她看新奇事物一般的目光搞得有些不自在，我問道。
“沒什麼。”
楊蓮把頭又轉了過去，“只是……其實這次的計劃，我在你身上是下了很大的賭注的。”
“在我身上？爲什麼？”
我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畢竟我們認識也只是昨天的事情，她應該不是那種魯莽的人，怎麼會在還不瞭解我的情況下，把籌碼放在我身上？
“因爲……”
楊蓮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目光緩緩地向下移動，最終落在我腰間的忘川劍上。
“那把劍……”
目光凝視着忘川劍，楊蓮的語氣中居然帶着絲絲恐懼：“那把劍，曾經誅殺過天帝。”
“天帝？”
我一愣，問道：“天帝難道不就是玉帝嗎？怎麼會被這把劍殺死過？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楊蓮搖搖頭，道：“這世界上的天帝又不止一個，我說的是另一個。”
“這麼說來，你的意思是……西神族？”
立刻反應過來，我連忙向她問道。
“沒錯。”
微微頷首，楊蓮擡起頭來，目光悠長。
“百年以前，西神族和東神族的關係，雖然還未爆發諸神之戰，但是依然敵意重重。雙方都不斷地在邊境發生小型的摩擦，並且領導者幾乎每天都要遭遇暗殺。而其中，最先有大動作的，是西方神族。”
“那是一次精心準備的暗殺，由西神首領宙斯親自帶領，這些西神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潛入了南天門，奔向了玉帝的府邸。”
“與宙斯不同，玉帝的實力幾乎就不堪一擊，如果真的被衆多實力強橫的西神襲擊的話，是絕對凶多吉少的。然而，就在西神一行人偷偷潛入的路上，卻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說到這裡，楊蓮不禁聽了下來，再次看向我腰間的忘川劍，眼神並不像是在看一把劍，而像是在面對一個暴君時的察言觀色。
“然後……怎麼了？”
對於這把來歷不明的忘川劍，以及號稱是忘川劍本身的血楓，我還是相當想要一探究竟的。注意力不由得被楊蓮所說的故事吸引了過去。
“不知道。”
楊蓮搖搖頭，道：“沒有神看到真正發生了什麼，最後的結果只是巡邏的衛兵在路上發現了宙斯一行人的屍體，個個屍首分離，四分五裂，死相難以言喻的悽慘。包括西方至高神王在內的宙斯，總歸三十一名主神級神祇，全滅！”
“主神級的神明，光是血液中就蘊含着巨大的神力，普通的天兵觸之即死，天庭動用了十餘名高級神將，整整處理了七天，纔將這些屍體全部淨化。”
繼續說下去，楊蓮的話語間帶着說不出的恐懼：“而在衆多神明的屍體中間，一把散發着魔氣的血色長劍靜靜地憑空而立，經過檢查，上面的血液正是屬於這些西方神祇的，一個不少。在場的衆神大爲震驚，紛紛稱這柄劍爲裁神之刃，意爲對征戰不息，禍及天下的東西方神族的制裁。”
“據說，那把劍在被發現之後，便立刻消失在原地。而西方神族也因爲這次巨大的打擊，不得不和東神族暫時休戰，至今仍然未恢復元氣。”
緩緩地把這些話說完，楊蓮緊緊閉着眼睛，似乎有意避開觸及忘川劍的目光一般。
“但是……這些都沒有依據的吧？既然那把劍消失了，你又爲什麼斷定說那把劍就是我手中的忘川呢？”
我微微皺了皺眉，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恐怕日後又要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