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勘查並不能讓陳牧得到滿意的有用線索。
天君閉關之地只是一座簡單的居所。
而且所謂的閉關也並非是想象中那樣不吃不喝,如神仙般一直打坐。
其實說白了就跟往常一樣,主要是屏蔽了外界的叨擾,然後靜下心來,專心在這座小屋內突破修爲的桎梏。
其他修士們的閉關也是如此。
吃喝睡覺正常進行。
此外,天君所在的這座閉關居所是被結界徹底封閉的,外人沒有允許是無法進入的。
不過現在少司命卻帶他從一個隱藏密道內進偷偷溜進來,從這點可以看出,如果有人想要打擾天君修行,也是可以做到的。
假如在閉關的關鍵時刻,有人突然襲擾,對自身修爲必然會造成損傷。
再或者……給天君的飯菜裡下毒?
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以天君的實力,就算給他成功下毒,起不起效果還是兩碼事。
“根據芷月的說法,她是突然收到了天君的召見訊息,所以才前來閉關之地。可奇怪的是,天君爲什麼選擇在這裡召見她?”
陳牧坐在椅子上,慢斯條理的分析道。“選擇在這裡,就說明天君沒有出關的打算,召見芷月也是出於緊急情況。
可是他跟芷月談論的話題,也只是關於密宗的,根本算不上什麼緊急事件。
另外芷月說她忘記了後面的談話內容,這就很奇怪了,她又不是老奶奶,記憶裡沒那麼差。只能說明有人干擾了她的記憶。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天君外,還沒有其他人有這本事……”
陳牧用力搓了搓臉,努力分析着此案的詭異之處。
少司命安靜俏立在一旁。
她就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npc,帶領陳牧來到任務地點,便開啓‘隱身狀態’。
你指望她能幫忙調查,那是不可能的。
陳牧思索良久,看着少司命絕美的身姿問道:“你帶我進入的這個秘密通道,只有你一個知曉嗎?”
少司命搖頭。
陳牧瞳孔收窄,連忙詢問:“還有誰知道。”
少司命繼續搖頭。
陳牧倒是領會了對方的意思,緊盯着對方的眼眸問道:“這個通道是你偶然間發現的?所以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曉這個暗道。”
少司命點了點頭。
陳牧眼神浮動着幾分微芒。
這暗道既然是少司命偶然發現的,那就說明是天君秘密建造的。
因爲如果是其他人偷偷建造,天君肯定會知曉。
如此一來就有了新問題。
天君爲什麼要在自己的閉關之地,秘密打造一個通往藥園的暗道呢?
畢竟這整個陰陽宗都是他的地盤。
陳牧拿出小本子,將這個疑點記錄下來。
他仔細環視着這座屋子,每一處角落都沒有落下,直到陳牧來到一座衣櫃時,他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詫異。
衣櫃布着一層極淺的灰塵。
打開後,裡面是幾件很尋常的衣衫。
陳牧聞了聞櫃子裡的黴味,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外層的薄薄灰塵,表情若有所思。
男人拿起炭筆,唰唰在小本子上寫了幾句。
將衣櫃檢查完,陳牧專程來到裡屋的牀榻前進行查探。
他俯身近距離的聞了聞牀榻上的問道,手掌一點一點撫過去,將牀單、枕頭、乃至牀底全都細細摸索了一遍。
牀榻收拾的很乾淨,上面沒有發現任何頭髮或者污漬。
“聽芷月說,天君此次閉關差不多也有一年多了,除了之前發佈過幾條命令外,基本上一直沒離開這裡。”
陳牧摩挲着下巴,思緒在腦子裡不停翻飛。
他又把房間內的每一處地面細心敲打了一遍,隨後拿起一座略顯冰涼的蒲團聞了聞,扭頭對少司命問道:
“平日裡如果天君修行的話,是不是要坐在這上面打坐?”
紫色裙襬的少女如布偶娃娃一般,點了點頭。
陳牧沒再詢問,將蒲團放回原處繼續在房間內轉悠勘查,很快他又在牆壁上發現了一個異常之物。
是一粒類似於蠶豆的小顆粒豆子,黏在牆壁上。
陳牧輕輕釦下來,放在鼻下嗅了嗅,遞到少司命面前:“這是藥園裡的藥物嗎?”
少司命歪着小腦袋凝視片刻,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她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本記載着各類藥材的古籍仔細翻閱,翻至其中一頁時,少女精巧的秀眉下意識蹙了起來,愣了一下,然後拿起給陳牧觀看。
陳牧看完後,表情也變得極其古怪。
這枚藥草叫‘甜禾’,竟是一種用來保胎的上品藥材!
陳牧不無惡意的猜測道:“該不會是你們天君把某位女弟子給整懷孕了,所以讓那女弟子來這裡保胎,假裝閉關修煉吧。”
對看過無數本子及暗黑小說的陳牧來說,這樣的劇情算是很稀鬆平常了。
少司命眯起杏眸,投射來危險的寒芒。
顯然,陳牧這番話語有些過線了。
男人咳嗽了一聲,乾笑道:“那個……開個玩笑,不過爲什麼天君閉關之地,會有這種保胎的藥材呢?”
少司命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陳牧意識到問這丫頭也是白問,撇了撇嘴,記在小本子後繼續搜尋房間其他地方。
不過這一次,倒是再沒有其他有用的發現。
陳牧沉思良久,對少司命說道:“我先給一個可能聽起來有些離譜的假設推論,你看看有沒有bug……額,就是錯誤的地方。”
少司命眨了眨眼,流露出一抹興趣。
陳牧將小本子收起來,緩緩說道:“天君之所以閉關,是在修煉一種很神秘的功法,結果因爲出了岔子導致修爲大損。
而這個功法,或許跟密宗有關係。
天君之突然召見芷月,是要告訴她一個比較重要的秘密,可沒想到閉關之地有其他人暗中潛入進來。
潛入的神秘人乃是絕對的高手,極有可能是你們陰陽宗的高層人物,趁着天君實力受損時將其殺死,嫁禍給了芷月。
神秘人用催眠之術搞亂了芷月的記憶,讓她誤以爲是自己殺了天君……”
聽完陳牧的講述,少司命陷入沉思。
這個推測其實說白了,純粹是臆想而已,但考慮到對方是有名的斷案神捕,直覺方面遠超其他人,就不得不重視。
陳牧笑道:“我有一些不太明白的線索,跟這個推論是有衝突的,你聽聽就好,而且我——”
男人話還未說完,少司命忽然美眸一凝,一把將陳牧拽到了衣櫃後的一處狹窄暗格中,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陳牧一臉懵逼,剛要詢問,卻聽到外面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陳牧目光一動。
少司命玉手捏出一道法決,將她和陳牧的氣息悄然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