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一個靠着樓梯,一個扶着牆壁,氣喘吁吁,筋疲力盡,只有那眼神彷彿還想殺死對方。
良久,終於有人開口了。
“這樣的結果就是你想要的嗎?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錯,我只是不忍心她被欺騙,受傷害,你明知道會有這樣一個結果,你還執意要做?你難道沒想過她心裡的感受嗎?”
“你不用再跟我唱高調,你不過是不願意做選擇,才把一畫拉進來,說白了,你在利用她墊背!”
“你真是無可救藥,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從此,我寸步不讓,無論感情還是交易。”說着大米啐了口嘴裡的血沫,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大米遠去的背影,小良子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徹底,錯的離譜,愛情本來就不該存有僥倖心裡,即便得逞,總有一日還會打回原形。他痛苦地捶着頭,他無法面對失去一畫的生活,那將生不如死。
米愛南夫婦早早就到了訂好的茶樓包間,唯一的愛子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她準備傾其所有,再鋪張也值得。楊飛絮和裴洛文一前一後相繼走了進來。
雖然米愛南和楊飛絮做了多年的姑嫂,其中的恩恩怨怨自不必說,可是今日竟然不約而同見面親熱的就跟做了很久親家一樣握住對方的手噓寒問暖起來。
倪爸爸很恭敬地和裴洛文握握手坐了下來,他們談論了一番這家茶樓的名茶,和手藝,漸漸的就沒了話題,眼看着有冷場的苗頭,相互心裡都在揣摩着這兩個孩子怎麼到現在還不露面?今天兩家人聚在一起商量他們倆的婚事,關鍵人物卻不在場,這還怎麼商量啊?
米愛南終於安奈不住了,她給小良子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良久,沒有人接,緊接着給一畫打,同樣如此,米愛南的心有些亂了。
她臉色不太好看,站起來跟楊飛絮說:“這兩個孩子說好一早就過來的,這怎麼還不來啊?電話也打不通,不是有什麼事情吧?”這話讓另三位長輩心裡都一驚,不約而同站起來了,分頭打電話,能聯繫上的方式都用了,結果還是找不到這兩個人的蹤跡。
米愛南開始冒汗了,她顧不得儀態,抓起包衝出茶樓,喊着倪爸爸快上車,她打算去小良子的住所看看去。
四個人一輛車直奔小良子辦公大樓的頂層,這裡除了辦公室還有一套小良子的私人住所。
敲了半天門,沒動靜。
米愛南死了心,正打算轉身去別的地方,突然身後的門開了。
“小良子,你沒事吧?一畫呢?你們倆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忘了吧?”
小良子並沒有回答她的提問,扭頭徑自回了臥房。
身後的三個人也跟了上來,七嘴八舌問到底怎麼回事?
米愛南搖搖頭,指了指房內,楊飛絮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她擡頭看了眼裴洛文,裴洛文趕緊安慰米愛南夫婦說:“可能小兩口鬧點小矛盾,你們要不就先到辦公室坐會兒,我去跟小良子談談。”
“好,那我們去隔壁等你。”
裴洛文輕輕關上了門,走了進去。小
良子垂頭喪氣坐在沙發上,裴洛文拍拍他的肩膀,在對面坐了下來。
“孩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讓我們四位家長一直坐等着,一畫呢?”
“對不起,裴老師,我找不到一畫了。”
“什麼?到底怎麼了?”裴洛文一向性子穩,這會兒也坐不住了。
“昨晚發生了點事情,本想今天早上去找她解釋一下,可是,我去她住的地方發現她早就離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交代。”說罷,小良子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什麼事情竟然讓她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裡離家出走?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了?”裴洛文完全是一個父親的姿態再逼問小良子。
“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只是一些牽扯到公司的事情,我事先沒跟她說清楚。想必她誤會了。”
看着小良子閃爍的雙眼,裴洛文知道這裡面一定有隱情。
“小良子你該知道一畫對你的感情,這麼多年來,我們真是有目共睹,她不是一個自私狹隘的女孩,既然你不便說,我也不強逼你,只是勸你一句,好好把握你現在的幸福,她選擇離開也是給你一個考慮的空間,你應該明白她的心。不要像我,用一生的後悔給當初的決定買單。”
話不多,卻很沉。裴洛文說完就出去了。
空蕩蕩的臥房裡,小良子閉上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不斷問自己,接下來怎麼辦?怎麼把?突然他想起昨晚大米說的那句話:‘我要帶她走。’
難道是?一刻也不能停留,他抓起衣服衝了出去。
米氏辦公大樓非常氣派。從進大門起,一切有條不紊,公司職員各個精神抖擻,異常敬業的神態讓小良子有些吃驚,看來大米在管理方面還真是有些能耐。
會客室裡,秘書給小良子端來了一杯咖啡,茶几上放了一份今日報紙,走到門口把音樂和空調調到適中。半掩着門走了出去,一切做到恰到好處,不留痕跡。
不一會兒,秘書輕輕推開會客室的門小聲說道:“倪先生,米先生馬上就到,請稍等片刻。”
果然,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倪先生,我們又見面了,你今天來是拿40%的股權的吧?”大米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大米,不是,我是來找一畫的。今天早上我去她家時,她已經不在了,我想,她會不會到你這裡來了?”
“什麼?她不在了?你的反應居然是她會來我這裡?倪先生,我該說你什麼呢?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時刻,這個局面,你覺得一畫會不顧一起來找我?你是不是還怕我們倆私奔了?過來查證的?”大米已經完全是輕蔑的口吻了。
“大米,對不起,你現在說我什麼都行,我只想知道,她在哪裡?”
“無可奉告!如果她是存心想離開你,第一,她不會這個時候來找我,第二,你就是現在找到她也解決不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冷靜地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愛她,瞭解她?是不是真的配做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的能爲她的一生負責?如果不是,最好早做決斷,而不是像頭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
“……”
小良子沉默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自己是該好好想想了,不但是爲一畫,而是今後或者更長遠的事情。
他拿起沙發上的衣服,一聲不吭,拉開門走了。
大米嘆了口氣,點了支菸抽了起來。
“這個丫頭,真是負氣出走啊,離開這裡,又能去哪兒呢?”他也開始擔心起來。
“花兒街應該不會回去,小良子很容易找到她,朋友那裡也不可能,她從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那會在哪裡呢?”
一連幾日,大米都在琢磨一畫到底去了哪裡,看着手裡今年的慈善捐款資料,突然靈光一閃,他差點驚呼起來。知道了,她一定在那裡!
大米興奮地扔了手的文件,拉開門走了出去。
郊外的一個半新不舊的院子裡,門口牌子上用黑墨寫的:通州區聾啞特殊教育學校。有很多參差不齊的孩子圍成一圈,在‘聽,看’故事,每每聽到精彩處,便手舞足蹈起來。
一個不大的男孩用很含糊不清的口語說:“楊老師,我要聽大象的故事。”
“好,接下來我再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大象的鼻子爲什麼那麼長?,大家想不想聽?”
“想!!”
大米站在院外,看着院子裡一畫打着手語,在給這些特殊孩子講故事,陽光暖暖的,孩子們的臉上也是暖暖的,大米的心更是暖暖的,他沒有進去打擾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