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早就知道蒙甜會來!
我吃驚不小。
不等商立麒說話,我追問:“既然你媽已經請了人,爲什麼你還要請我們來?”
這很矛盾。
他沒有必要請兩拔人,如果不是蒙甜的到來,我相信最後的結果絕不可能會是這樣。
“我其實不確定蒙小姐會不會來,而且異瞳天師的事件前段時間炒得那麼火,不少人說是真人真事,權衡之下,我當然會請一個真的大師過來,就算費用不低,爲了我妹妹的安全着想,我寧願出這個錢。”
何佐的解釋讓人無奈。
“你請我們來,自然是沒錯,可你把那個女人請過來,差點壞了我們的事。”商立麒稱呼蒙甜爲‘那個女人’,喘了口氣,他緊接着說:“確切地說,她的確壞了我們的事。”
聽了他的話,何佐的目光在房間裡快速掃了一眼,這才意識到房間內少了一個人。
他很是震驚:“吉同學,你老公呢?”
“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怎麼不見了,我好像沒看見他出去啊!”
何佐一臉納悶。
商立麒清清嗓子,正經八百道:“你的注意力都在你的妹妹身上,哪裡還看得到別人。”
他故意將話題引到何筠的身上。
何佐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你妹妹已經沒事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你就別傻坐着了,趕緊把她身上的布條都解開,別再綁着人家了。”
何佐點頭,輕手輕腳地解着何筠身上的布條,見何筠睡得沉,他的動作放得很輕,唯恐將她吵醒。
何佐的母親這時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在牀前站定,她盯着何筠,眼中淚光閃爍。
她將蒙甜送走後,就一直在何筠的房間門前徘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進來。
剛剛我們與何佐的對話,她已經全部聽到。
她的眼淚流下來,脣角扯出一抹釋然的笑,看向我和商立麒,她一臉感激道:“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不必客氣,委託費你看你是刷卡還是付現金?”商立麒直言。
看得出,他對何佐的母親有些敵意。
事實上,我也因爲她將蒙甜請來,而對她有些怨恨。
要不是她自作主張,蒙甜怎麼可能插一腳進來,還因此害了冥司……
我越想越氣。
何佐的母親一臉爲難,柔聲詢問:“委託費是多少?”
“五千。”
商立麒張口就來。
聽到他報出這個數目,何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五千?”
“對,一口價。”
商立麒語氣篤定,完全沒有給他們留有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何佐難以置信地朝我看過來,“吉同學,你不是說,費用方面你會優惠一些嗎?”
“我是說過,但是由於你們對我們的不信任,導致蒙甜摻和進來,已經壞了我們的事……”
沒等我把話說完,何佐急道:“事情不是解決了?”
“你妹妹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可我老公的事……”
“你老公的事跟我們的委託沒有關係啊!”何佐的母親急忙插嘴。
接下來母子兩個一唱一和。
“再說,我進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你老公,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委託的事情,只是要你們幫助筠筠,既然事情解決了,你也應該履行你的諾言,看在你和我們何佐是同學的份上,多少給優惠一些,你看我們這個家,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
何佐的母親面露難色。
我知道他們經濟困難,可我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再加之他們自私的表現,只顧何筠的安危,不顧及他人,更加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轉過臉去,不說話了。
商立麒接茬兒:“那就分期付款,免除一切利息,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優惠。”
何佐依舊一臉不滿,他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幽怨。
最終,在商立麒的三寸不爛之舌下,何佐與他的母親終於同意分期付款。
但是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帶分期付款的任何文件,只因沒料到這麼快就將黑惡靈的事件解決了,只能明天再和何佐辦理正規的分期手續。
事情談妥,我和商立麒離開。
何佐與他的母親甚至沒有送我們,反而冷着臉,一副被我們坑了的樣子。
事實上,按照商商公司的收費標準,起初不低於三千隻是我的保守估計,畢竟商立麒向來收費都很高,何況黑惡靈是很難對付的一類惡鬼,危險係數極高。
我們能夠這麼快將黑惡靈解決,全是因爲有冥司的幫助。
可是冥司卻因爲蒙甜的突然出現,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一想到冥司離開時,丟給我們的那個警告的眼神,我的心便一片寒涼。
他去了哪裡?他是否可以壓制住心魔?如果他再也無法壓制住心魔,被心魔反控制又該怎麼辦?
越來越多的疑問和不安在腦海中炸開。
我無法做到平靜,思緒越來越凌亂。
出了小區,我直奔路邊停着的車子,將工具包扔到副駕上,我環了一眼四周。
老城區一帶到了晚上,來往車輛很少,行人亦不多,顯得十分冷清。
到處不見冥司的蹤影……
我很擔心他。
“先回去吧!不要想那麼多,冥司不會那麼容易輸給心魔,你要相信他。”商立麒安慰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我聞聲朝他看過去,他站在越野車旁,兩手揣在褲兜裡,還未上車,一雙墨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好像對冥司充滿了信心……
“別忘記明天辦理何佐的分期,這五千塊錢,一分都不能少。”
他咬了咬牙,語氣有些憤恨。
“我知道。”應了一聲,我拉開車門上車。
將車子發動好,剛準備掉轉車頭,遠遠地,我看到一個身影逼近過來。
那是一個高大的黑影,氣勢洶猛,速度極快。
那身影穿透一切障礙物,行人、路旁的樹木以及車輛,人們好像看不到他。
我瞪大了眼睛,意識到那人是直奔着我來的,當即一把抓起副駕上放着的工具包,一隻手摸進包裡,抓出幾張鎮鬼符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