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你們打,浪費時間,他們會奉陪。”冥司示意了下兩邊凶神惡煞的厲鬼們。
我心頭重重一沉,放眼望去,厲鬼的數量絕對不低於一百個。
這讓我們如何是好?
硬拼,最終肯定是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商立麒眉頭皺起來,咬牙切齒了半天,對冥司說:“你沒種,就說你沒種,別跟我說這些廢話。”
“你們繼續。”
冥司迴應淡淡的,絲毫不上商立麒的當。
說完,他轉身就走。
我急切地往前衝了兩步,可站在前面的厲鬼立刻將我攔截,一下子就把追擊冥司的那條通道堵死。
眼看着冥司的背影越來越遠,我幾乎快要急瘋,當即就要甩出手裡的鎮鬼符。
商立麒一把將我拽回。
“別衝動,這麼多鬼,硬拼的話,我們佔不到一點便宜。”
“不然怎麼辦,希宸還在心魔的手上。”
“我知道,我又不瞎。”商立麒不耐煩地低喝一聲。
我咬了咬牙,想忍下,可是,我不想與冥司就這麼錯過。
如果讓他逃離,下一次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今天必須做一個了結。”
我凝着眉,打開左手冥戒的冥刃,大步朝着攔在前面的鬼魅走去。
商立麒伸長了胳膊,試圖拉住我,我一把將他的手甩開。
“別攔着我。”
我不可能讓心魔就這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希宸,那是我兒子,他佔據的是冥司的軀體,我沒理由放他走。
就算是有一場惡戰,今日,我一定奉陪到底。
我狠下了心,向一擁而上的厲鬼亮出了冥刃。
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向我撲抓而來,一時間,嘶吼聲,咆哮聲響徹耳邊。
我不管不顧地刺出手中的冥刃,與此同時,向撲上來的厲鬼拋出鎮鬼符,使出了渾身解數,用盡所學,只爲衝破眼前的一道道屏障,將希宸和冥司找回來。
商立麒不知何時參與進來,他衝到我身旁,與我並肩作戰。
忙裡偷閒地衝我苦笑了下,他大聲抱怨:“真受不了你。”
“小心。”
見他身後襲來一隻披頭散髮的女鬼,我提醒一聲。
他反手將手中的桃木劍向後刺出,正好刺中女鬼的身體,女鬼嘶叫一聲,頃刻間灰飛煙滅。
一陣亂鬥之後,往前衝的厲鬼越來越少,大多都面露怯意,我們每前衝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點。
見狀,我對商立麒說:“九字真言。”
他大聲應道:“沒問題。”
話音落下,他就退到我身後,迅速轉身,與我背對背而站。
“臨、兵、鬥、者……”
我倆不約而同齊聲喊道,相當有默契,當最後一個‘行’字喊出來的時候,一道道巨大的咒印映射而出,隨之閃現的是強大而灼目的金光。
鬼魅們被金光輻照,開始四處逃躥,避不開咒印攻擊的,被打得魂飛魄散,少數能夠避開的,也是落荒而逃。
我與商立麒這一次是拼掉了老命,一個勁兒地往前衝,估摸着是這股不怕死的勁兒嚇住了這羣在陽間遊蕩着的孤魂野鬼。
當咒印的光束漸漸消失,擋在前面的鬼魅已寥寥無幾。
商立麒晃了晃手中的桃木劍,逼視着幾隻厲鬼,威脅道:“你們是來本帥這裡受死,還是立刻馬上滾出本帥的視線?”
話音落下,幾隻厲鬼對視一眼,一溜煙逃得無影無蹤。
四下一望,已不見任何鬼魅,除了被心魔控制着的心魔。
他抱着希宸,站在距離我們幾十米之外的地方,身體兩側都是死氣沉沉的墓碑。
似乎是覺察到鬼魅逃的逃,死的死,他已經停住步子,高大的身形僵在暗夜之下。
我收起冥刃,正要衝過去,商立麒伸臂將我攔下。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很低,神秘兮兮地說:“我去拖住他,你把這個東西灑在他周圍,這能將他困住。”
說話間,他將一罐黑狗血悄悄塞到我手裡。
我朝冥司望了一眼,他沒有回頭,依舊定定地站在原地,彷彿在等我們。
“我說的話,你記住了沒?”商立麒問。
我白了他一眼,“幹嘛這麼小聲說話?”
“廢話,當然是不想讓那傢伙聽到啊!”
“你覺得他聽不到?”
“這……”
商立麒頓時語塞。
冥司的聽力本就十分驚人,儘管他現在能力不如從前,但這樣的距離依舊不影響他聽到我和商立麒的談話內容,何況,此時此刻,站在幾十米之外的不是冥司,而是心魔。
心魔的能力遠勝現如今的冥司,我確定,他的聽力絕對不在冥司之下。
思慎了一下,我見冥司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轉頭對商立麒示意了一個動作。
我特別將左手比作自己,將右手比作他,還左手和右手交換了一下位置,目的是想告訴他,我和他互換一下。
我來負責拖住冥司,他來負責灑黑狗血。
示意完了,我將黑狗血塞到他手裡。
他愣了愣,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那罐黑狗血,不知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
“明白了嗎?”我動了動嘴,沒出聲,只做出了嘴型,而且故意放慢動作,好讓他明白。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指了下遠處的冥司。
不等我反應,他已經快步衝着冥司跑去。
我無奈大喊:“你給我回來。”
他卻腳步不停,跑得飛快。
這傢伙,完全沒搞懂我的意思,居然就這麼沒頭沒腦地衝了上去。
冥司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顯然,他是準備好了要跟我們正面較量一下。
如果我和商立麒沒有接下來的這一系列舉動,無疑,他是又放了我們一馬,正如他所說,他放了我們一條生路,可我們卻在自尋死路。
我們無法對他下死手,所以說,許多技能我們都不能使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拖住他,然後找機會將他擒住,萬萬不能傷了他,否則,冥司會和心魔一樣,受到致命的打擊。
這實在,是我遇到的所有的事件中最爲棘手的,心魔很強大,已經讓我們無技可施,可偏偏,我們不得不顧及冥司的安危。